“好!”
回想了自己这两日,沈无衣没话说,“日后,我会远着些的!”
村里这些人舌头当真是长的很,她相信能让沈无忧怒成如此的,只怕那些话比他所转述出口的更要难听许多。
想了想,她仍旧解释道,“我与李三走的不近,也非别人言论中得那种关系。”
别的她也无法再多解释,毕竟越是解释,她暴露的越多,也不好。
总之,行得端坐得正,管他们说什么呢,自己从未做过就好了。
沈无忧深吸了口气,察觉自己方才因急而与其不好,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丫头,你是大姑娘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大姑娘了,不该与男子牵扯不清了。
沈无衣点点头,道了一句知晓了。
一时间,各自无话。
卫子琅折扇一收,打破了这场僵局,“许久未有闲情赏这风景,瞧,这夕阳之色当乃景色一绝,难怪许多诗人都写了诗词呢,此情此景,我也当真是想要吟诗一曲!”
本以为沈无忧会搭话,谁料只听到沈无衣略带笑意道,“莫非公子想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嗨,你这丫头!”卫子琅瞧了她一眼。
对方的眼眸当中正好映衬着夕阳余晖,黑白分明且清澈见底的眸子荡漾着微微波光,他这一眼瞧去,可见自己与那一挥都入了她的眼。
他的身后是余晖粼粼,她的眼中倒映着他一人。
卫子琅微微愣了半响,随即眼眸低敛,不敢与她直视,嘴里却道,“你哥哥可说了,日后她妹子便是我的妹子,叫卫公子多生疏了不是,我还是喜欢你唤我……景瑜哥哥!”
呵,唤他景瑜哥哥?
她不是不喜欢,只是这名字叫她着实觉着有些绿茶感。
“是了!”还不待沈无衣说话,沈无忧又道,“景瑜兄乃是为兄生死之交,你日后便唤一声哥哥罢,可好?”
可好?
沈无忧都如此说了,她如何拒绝?
当下,她微微敛头,“景瑜哥哥!”
一声景瑜哥哥唤得的卫子琅心花怒放,“无衣妹妹!”
二人在院里哥哥长妹妹短,那厢灶房了的沈老汉却探头出来,“丫头,鱼呢?”
她去了这老半响,竟是空着手回了?
沈无衣听得,立时往灶房里走去,一边帮着沈老汉生火,一边讲述着今日所发生之事。
待得听完,沈老汉眉头皱得老高,“这老三家也 当真是的,媳妇在家待产,他竟去了地里,幸好让你去他家买鱼,否则今日这事可就大了!”
感叹了一番之后,他则又笑着夸赞沈无衣,“还是我家丫头厉害,知晓去喊人来,你三婶子呀,算是被你救了半条命呐,丫头懂事,爷给你煮个鸡腿巴子!”
沈无衣笑笑,“我不吃,爷爷吃!”
“爷爷不吃,给丫头吃!”
爷孙二人在灶房内传出得一阵笑声来。
夕阳无限好,风华无限,美得独一无二。
这顿饭终究是没了鱼。
煮了鸡,炒了肉,还有几个小菜。
不得不说夸赞夸赞,沈老汉虽是个老汉,这菜做的是一绝,味道极好。
为此,卫子琅还打趣了一句,“沈爷爷为了无忧兄兄妹,可怕是下足了功夫。”
说起此事,沈老汉来劲了,回忆起当初的生活,笑谈到,“可不是么,你可是不知晓啊,这两兄妹,瞧着好,但这嘴可挑得很,不吃任何荤腥东西,便是平日煮个蛋,稍微有点儿蛋腥味呀,这兄妹一个一个的,闻都不给闻一下,这不,没法子,为了怕饿着他们,只好想尽一切法子将这腥味给去除了。
先前那鱼,他们兄妹别说吃了,碰都不给我碰上一筷子,后来我就研究,这鱼啊,得加醋,也得加佐料,慢慢研究捣鼓着,哎,他们开始吃了!”
沈老汉说得时候很高兴,可落在沈无衣与沈无忧的耳里,却莫名的心情难过。
这些年来,他一个人将他们抚养成长,当真是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
饭桌上几人吃的热热闹闹,欢欢快快。
六月的天,天黑得比较晚,吃完饭后,天才缓缓入暮。
沈无衣在院里逗弄着狗狗,沈无忧与卫子琅则各自沐浴洗漱。
沈老汉一如既往的抽着烟,瞧着高高升起的月亮,与沈无衣说起了民间故事。
正说到高涨之处,却见得刘老三提着酒与礼品上了门。
对于陌生人,黄先锋自是一下之间生起了危机感,从地上打了个滚起身,便汪汪叫了出来。
沈无衣连是唤住它,沈老汉则拿着烟杆挡着,只要它敢过去,必然要赏他一杆子。
“沈叔,可吃过饭了?”
刘老三一入门,先是寒暄着打了声招呼。
“吃过了吃过了!”沈老汉则起身迎接,“锅里还有饭,你可是吃过了?不嫌弃就吃点儿?”
“不了不了!”刘老三的视线落在沈无衣身上,随即将手中东西交给沈老汉,“沈叔,今日我媳妇生娃儿这事,多亏得有丫头在了,我媳妇醒了之后,都将事儿与我说了,多亏了丫头啊,丫头就是我刘老三的救命恩人 !”
“可别,你可千万别说这些客气话!”沈老汉自是不接,“邻了邻居的,这都是举手之劳,莫说是我家丫头瞧见了,任凭谁瞧见都是一样的,你呀,莫将这些事儿放心上,东西拿回去。”
“不成不成,这东西你们务必要收着!”刘老三的眼里溢出泪光,生怕被人瞧见丢了脸,连拿衣袖擦干,“我知晓礼薄,不足以表达谢意,但日后只要你沈家说个话,便要是我老三这条性命,我也绝对眼都不眨!”
“这你孩子……”沈老汉嗔了他一句,“东西咱就不收了,这话也别说了,邻了邻居的,说这些见外了不是?”
说着,又批评了一句,“你说你这孩子也是的,你家媳妇马上都要生孩子的,怎还放心她一人在家里头?”
刘老三与里正一家早已分出来另过。
“说起这事儿……”刘老三将东西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抱头叹了一声,“她回来也没跟我说呀……前几日我将我媳妇送去了丈母娘家,想着让她在娘家生产。
您也知晓,我家里爹娘一心偏于我大哥二哥,我就怕到时候叫我媳妇受气,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将我媳妇送到娘家后,我想着家中还有活计没干完,便想着将活儿干完再去陪她,哪晓得今儿她跟她家里嫂子吵了两句,动气就回家来了。
这不,回来谁也没瞧见,因着又动了胎气,就闹成了这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