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自然不会让韩家主动跟赵家求救,两家合作势在必行,但是必须有个章程才好。像赵一刀那种人要像合作就要先打击了他的气焰,要合作也是赵家求到门上,而不是韩家反过去求他们。
他稍微变了一下方子,就教着韩家做出了更好吃的东坡肉、酱肘子、酱骨头、各种卤肉酱肉,反正只要是猪身上的都可以做。
既然赵顺家先做了烧肉,那他们也毫不客气开始做卤肉酱肉,这样的话还解决一下货源问题。
猪肉总归是好买得多么。
不过不管是怎么个做法,都统称为韩记烧肉,这是他们的招牌。
悦宾楼的老板和大厨拍板决定以后就从韩记烧肉直接买熟食去酒楼,加工一下直接装盘,比自己家的好吃多了,起码那酱肘子比盈丰楼的还地道。
不过林重阳不让韩记烧肉做鸡鸭鹅,只做猪肉,这也算是遵守行业潜规则,不主动去碰别人已经成熟的那块利益。
虽然赵家想要从原料上卡住韩记,可最后只能大失所望,因为韩记直接只煮一锅烧肉供给悦宾楼和衙门,连盈丰楼都吃不上,而且赵一刀也打听到韩家从密水县那里收了猪下水和猪头,虽然数量少,但是只供给几个大主顾还是绰绰有余的。
卡不死韩家,赚不到钱,拿不到秘方,还被盈丰楼等伙伴埋怨。
最后赵一刀没有办法,觉得不能亏太多,还是早点去跟韩记谈合作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万一让密水那帮子屠户插到这里来,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潜规则,百姓有随便买猪肉的自由,但是在他的地盘上卖猪肉的人只能是他赵一刀的。
前几天韩家也顶着很大的压力,韩老爹整宿睡不着觉,生怕做不出来烧肉被盈丰楼他们刁难赔钱。
好在每隔两天有船从密水过来给他们悄悄送生肉,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韩老爹终于可以吃得香睡得稳。
地里的庄稼他更是直接包给了相熟的佃户种着,自己家就专心帮着林少爷煮烧肉!
七月初七乞巧节,女孩子们乞巧拜月,林重阳觉得很好玩,可惜他被拒绝参加。
因为这个时候风俗“女人不祭祖,男人不拜月”,所以怀揣女人心的林重阳就被拒绝了。
好在中元节放河灯的时候不拘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他又可以实地考察当地风俗民情。
云溪河自北向南又向东穿外城而过,在城内留下了很长的河道,中元节的晚上很多人都提着莲花小灯笼在河边放花灯。
河边有城内外的寺庙僧侣们在诵经普渡、布施行善,还会送一些莲花灯给善男信女和小孩子们。
放河灯用以祭祀、缅怀之事。
这一天晚上一般人家都不喜欢让小孩子出门,可林重阳却要了一盏莲花灯,让他爹陪着在河边的把花灯点着然后放到河里去。
如果注定回不去,那就好好地把握这一生,离他远去的那个世界,成为了心底永远的祭奠,从此以后只能用来缅怀。
他蹲在河边的石板上,望着缓缓飘远的河灯,汇入了河面上其他的河灯队伍里,原本黑漆漆的河面被河灯照得明明灭灭,如同星光一样星星点点。
夜空映水,明月当空,那些心事随着晶莹的泪珠落入清澈的云溪河,深藏于心底。
再抬头,他已经笑得没心没肺,“林大秀,我困了哦。”
林大秀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儿子,生怕人多挤着他或者是有什么意外的,见儿子说困了立刻就将儿子抱起来,柔声道:“那咱们回家啦,我就说吧,河灯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元宵节花灯好看。”
随着林大秀匀称的脚步,林重阳趴在他肩头上睡着了,林大秀便更放慢了脚步。
刚走到胡同口却见有人打着灯笼朝着他走过来,那白煞煞的灯笼,在月色里显得阴森森的。
这是谁家去祭祖了吧,打着白纸灯笼,真是晦气。林大秀心里不爽,生怕对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加快脚步往家去。
谁知道那灯笼跟着他过来,他快对方也快,他慢对方也慢。
林大秀怒了,“什么人?”
“咳咳,是林少爷吧,请林少爷安心,在下良民,赵富贵。”随着一声嘿嘿,灯笼抬高,露出一张肥头大耳的脸,眯缝着一双小眼笑得十分谄媚,怎么看都带着一股猥琐样。
赵一刀心说这是什么事儿啊,白天不来非要晚上来,还让人当鬼,真是丢人,看着那俊美的林少爷被自己吓得脸色都白了,啧啧,真是罪过。
林大秀一颗心落回肚里,却更加不悦,眉梢挑高,冷淡道:“有事?”
他向来不假辞色,虽然生得俊秀,可面色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傲,很自然的就让人觉得高人一等的架势。
赵一刀心里犯嘀咕,陪着笑,“原本是想晌后来拜访林少爷的,哪里知道贪杯多喝了两盅,一下子喝迷了,醒过来就这个时辰……”
林大秀不耐烦地打断他,“有事明日再说吧。”
说着就抱着儿子往家去。
赵一刀忙上前两步,“在下是想和林少爷商量一下合作生意的事情。”
林大秀更不耐烦了,冷冷道:“谈生意找韩叔去。”说着快步回了自己家。
赵一刀忝着脸跟上去,却被咣当一声差点把鼻子给撞掉,虽然窘怒得很,可赵一刀也是个人物,出来混的基本都是能屈能伸的。
利益当头,自然还是要先谈生意,他抬脚又去敲韩家的门。
大鬼节的随便去敲人家们,这不是触人霉头么,韩家门都没开,韩椿儿就在院子里没好气问了一句谁啊。
赵一刀还陪着笑,“大侄女,是我啊。”
韩椿儿却不给面子,“什么大侄女小侄女,有事明天说,也不看看什么日子,半夜三更的往人家跑,有毛病吧。”
赵一刀被噎得站在门口半天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会儿,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也想白天来啊,可白天来那么多人看着,这不是丢人吗?
他可不想被人家指指点点说怎么对不起韩家现在见到有好处就凑上来怎么怎么的,所以才想晚上来的。
这几天他日子可真不好过啊,黄老板一个劲地诉苦,就差明说他赵一刀把韩家得罪了,要是早点合作盈丰楼早就日日卖烧肉了,也不至于被悦宾楼挤兑。
他娘的,这能怪老子么,是你们想压人家的价,想让老子做恶人,现在恶人老子做了,结果你们还不领情了。
赵一刀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气鼓鼓地回去了。
当然硬来他是不敢的,毕竟人家是林少爷,单单姓林这一点就足够了。
结果第二天居然接到了林少爷让人捎来的信,信上说他两日后要来赵家考察一下看看,赵家有没有资格跟他合作。
哎呀,不愧是林家堡大宅门里出来的少爷啊,这行事作风,真是有气派。
知道林少爷赵一刀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刻跑回家去吩咐家里人洒扫庭园、熏香、摆花……哎哟喂,可这是体面啊,林家堡的少爷登赵家的门了。
这日早饭后,林大秀梳洗停当,头戴玄色逍遥巾,身穿青绸长衫儿,脚踩黑丝履,又给儿子扎起了小包子头,也扎上一根小小的逍遥巾,然后扛上儿子去赵家。
就算林大秀再纨绔不羁,可有底蕴人家出来的子弟就是带着一种特有的清傲之气,在外人看来的所谓良好教养形成的一种气度。尤其现在按制普通百姓不能随意穿绫罗绸缎,如果一个人够格穿上丝绸衣服招摇过市,那也足够百姓们羡慕的。
林家是百年乡绅之家,自然有这个资格。
赵家住在县城东边,隔着林大秀家也有一段路程,父子俩也不着急,一路上背着书赏着景色。
背书的是林大秀,赏景的是林重阳,自然又收获满满的回头率,林大秀无动于衷,林重阳欢欢喜喜。
林重阳最喜欢骑着他爹走街串巷考察风土人情,秋风飒飒,落叶纷纷,有人在扫自己门前的树叶,可以回家烧火。
赵一刀早就吩咐下人洒扫庭除,自己则装扮一新,听下人说林少爷带着小少爷出现在街口,他立刻带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们匆匆来到大门外恭迎。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飘然而至,那超然洒脱的气质就是那些秀才公们也不能比的,这俊美的公子哥手里还领着一个同样漂亮的小娃娃,两人骨子里带着如出一辙的一种让人不可小觑的清傲。
赵一刀虽然也算见多识广,自诩有身份有地位,喝多了也敢说自己一跺脚密州城都要晃三晃自己要是生了气县太爷都没猪肉吃,可青天白日的,看着这样的大家公子目下无尘地走到自己跟前,他竟然双腿有点发抖,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的。
他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迎林少爷,这时候就对上那小娃娃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膝盖弯了弯又停住,一揖到底,“恭迎林少爷和小少爷。”
林大秀也不客气,被赵一刀迎进堂屋大马金刀地就在八仙桌旁的尊位上坐下,顺手把儿子抱在胸前。
赵一刀那几个儿子就躲在外面探头探脑地偷看。
这对父子俩往那里一坐,爹是玉树临风的爹,儿是粉雕玉琢的儿,怎么看怎么养眼,把个赵一刀看得都自惭形秽不已,只觉得儿子和人家林少爷抢韩椿儿那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这么着内心的气焰就先矮了几分。
林大秀在家里就被林重阳训练过,那架子气派是摆了个十成十的。
林重阳给他爹点一百个赞。
赵一刀让人给上了家里最好的崂山茶,林大秀却没有动,也没正眼看赵一刀。若是别人赵一刀只怕就要恼了,可对方是林大秀,这事就没毛病,以为林大秀这人的倨傲是远近闻名的,吃软不吃硬,目中无人。
赵一刀又重新行礼,然后笑呵呵地将合作意向说出来。
他也不敢强压进货价格了。他已经看明白,人家韩家无所谓,就算一天就煮一锅肉也知足,人家密水有路子,他赵一刀还真是堵不死人家。
他胖脸笑成一朵向日葵,“也不敢叫林少爷吃亏,咱们就猪头肉六十文进。”这是要用开张酬宾价咯。
林重阳仰着粉嫩的小脸,朝着他微微一笑,“赵老板,咱家现在批发价要六十,而且也只有这老板这样二十斤起批的才有哦,别家要是不够数的最少六十三呢。”
其他价格比照猪头肉价格增减。
赵一刀又是一真肉疼,想着那还是自己拿了再给盈丰楼的好,这样也能省一笔钱。
他有心想生肉涨点,可看对方那架势,若是自己敢涨,只怕人家涨双倍。
他是生意人,脑子转得快,也活络,立刻笑道:“小少爷说的是,咱们也听说了。”
这密州境内的消息可没有能瞒过他赵一刀的呢。
林重阳点点头,奶声奶气道:“赵老板,你也不要以为吃亏,以后我们家不零售,除非是上门去订货的我们一律不管,走街串巷的事儿也不干,下乡的活儿也不干,还有城内城外的大户,反正和赵老板也有生意往来,你们跑起来也方便。”
赵一刀脑子里闪过一丝火花,这是林少爷给自己指路子呢。
之前自己一时间脑子淤住了,以为没钱赚,现在这么一说赚头简直多得很啊。
看样子韩家嫌麻烦只想煮肉让人上门拿,自己家不出去摆摊贩卖,而卖肉这生意自己适合啊,儿子干儿子、徒子徒孙一堆呢,都是赶集、下乡、走街串户、来往大户人家的,这生意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
他一激动就又起身给林大秀二人行礼,“多谢林少爷提携。”
林大秀却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却吓得赵一刀粗壮的双腿抖了一下。
林大秀不耐烦道:“从今以后生肉生意我们不再涉足,悦宾楼照我们的价格以后由肉铺送去罢。”又让他将所有的原料准备好每日送过去,等出锅的时候再从韩记烧肉拿熟肉去卖。
赵一刀岂有不应之理,自然是好好好。
他虽然看起来横,那也是对什么人,若是形势比他强的他自然不会横,尤其是能给他带来财运的,那自然是要供着的。
林大秀闻着他们家里一股子的血腥之气,早就呆不住,既然说完正事更一秒不肯多呆的,立刻起身,“具体细节,你可以和韩老板谈。”
林重阳笑眯眯地看着他爹,厉害了我爹,跟这些贩夫走卒们打交道,自带上位者威严啊!
赵一刀笑得很是欢喜,“在下知道,多谢林少爷大人大量。”
林重阳朝着赵一刀摆摆手,“赵老板,生意兴隆啊。”
赵一刀乐得脸都开花,“承小少爷吉言!”
一直恭送出门,看着父子二人潇洒离去,赵一刀还笑眯眯地甚至不由自主地也甩着袖子走两步,看看自己有没有沾到一点林少爷的潇洒倜傥之气。
赵大牛看他爹那怪异的样子,“爹,他给你灌迷魂汤啦?”
赵一刀捶了儿子肥厚的肩头一拳,“你个臭小子,以后不许再打椿儿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拿什么和人家林少爷比。”
赵大牛嘟着嘴不乐意,“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发狠要对付他们呢。”
赵一刀踹了他一脚,“还敢编排你老子,你给我记住,谁给咱们发财,谁就是咱们爹,以后好好伺候着。”
赵大牛瞪圆了眼,“那三儿……”
“给我死家去,缝上你的笨嘴。”赵一刀拍了他儿子大肥头一巴掌,“去韩家送货提货让大龙和陈东去,你不要去给老子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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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爷出马刷脸,立竿见影,当天晌午赵家就送来五个猪头和五口猪的下水,肠子都给洗得干干净净。
狗蛋流着口水蹦高高,“肉肉,吃肉肉,烧肉香。”抱起林重阳就转圈圈,他步子趔趄,吓得林重阳嗷嗷叫,让他赶紧放下。
两家合作以后,立刻就能觉出好处来。
如今他们只管煮肉,不必负责销售。
韩家雇了两个街坊一天十五文钱帮忙,主要是傍晚过来帮忙收拾生肉,清理垃圾,务必每天都要干净清爽。夜里将需要的都装锅,第二日丑时韩家人就轮流来烧火煮肉。
而除了悦宾楼几个大主顾和街坊们从韩家直接拿烧肉,其他的销售业务也算是全都放给赵家。
虽然赵一刀之前为人不地道,但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否则也不能搬进城里两年就干掉其他屠户自己一家独大。
他信守约定每天傍晚送新鲜的生肉过来,全都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第二日天还不亮就来拿烧肉回去卖。
与赵家合作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市面上虽然出现很多模仿者,但只是小打小闹,不仅味道远远比不过,实力更不行,他们哪里是赵一刀的对手,到最后也不过是自己家煮了街坊邻居分一下解解馋而已,并不能成为气候。
对于模仿者林重阳向来抱着百家争鸣的态度,觉得没人能垄断所有生意,大家口味不同,自然会有不同商家卖不同口味的肉了。再者说能够为百姓的餐桌增添更加丰富的内容,这当然是好事。
所以对面那么多模仿者,他不但不让家里人降价竞争,反而以入冬猪肉、柴火等贵为由,把零售提高了两文。
原本韩老爹他们还忐忑,发现涨价以后生意反而更好,这也让他们大开眼界,从前那些一文钱都斤斤计较的人家,现在居然也会一百文一百文的买烧肉,实在是让他费解。
其实这也很简单,很多人就喜欢在小钱上纠结,林重阳还见过大公司的老总为一两块钱停车费和人家计较呢,更何况普通人。
且城内很多居民原本也喜欢攀比,谁家买新布做新衣,谁家煮鸡炖肉,现在人家买烧肉,自己家怎么能不买!
现在烧肉俨然也成为一种改善生活、高档饮食的代表,密州城的人以能吃得起烧肉为荣耀。
而且开张两三个月之后,客户群基本就稳定下来,收益也稳定,也算是皆大欢喜。
在稳定以后,林重阳也决定给赵一刀一点甜头,把价格降了三文,让他更多一点赚头。果然赵一刀也知道投桃报李,会从外县收更多生肉过来,现在的问题是烧肉不够赵家卖的,根本不存在卖不掉的问题。
不过林重阳也不建议干娘家扩大生产规模,还是保持小本生意的模式更好一些,至少目前这样更好,开分店或者扩大生产的条件还不成熟,步子太大容易扯着。
而韩家一直把生意看成是林大秀的,虽然韩椿儿建议过他要不要去内城开家铺子,在林大秀婉拒之后她也就没说什么,只以为他不喜欢太过张扬。
八月十五中秋节,对于老百姓来说一年有几个大节令,清明、端午、中秋、春节尤其重要。中秋节是团圆的节日,只要不是出远门的都会回家相聚,家家户户也都会想着做点好吃的。韩记烧肉就成为了饭桌菜肴的首选,好吃体面,比自家炖鸡炖鸭要划算。
所以这一天除了要给大主顾们送货,街坊们前来买的也不少,一家人从天不亮就开始忙活,直到掌灯时分才清闲下来。
往年这个时候要农忙,中秋节根本没有好好享受过,今年地直接租给别人种,自然就轻快很多。
张氏带着儿媳也张罗了一大桌子饭菜,“这个是悦宾楼送来的八宝鸭,还有盈丰楼送来的什锦烩菜,还有赵家送的炖野鸡、螃蟹……”
如今韩记烧肉步入正轨,也有几个固定主顾,关系走动起来,逢年过节自然也要表示一下,互相送节礼。
除了吃的,赵家还送了一堆小孩子玩的用的以及零嘴,绝对把韩记烧肉当成盈丰楼那样的主顾来奉承。
大家热热闹闹的,韩椿儿还给韩老爹买了一坛子高粱烧酒,酒肆也有南边的黄酒,不过普通人家喝不惯,多半还是喝烧酒,便宜够劲。
林重阳和狗蛋也有饮料,自己家捣的石榴汁,另外还有山楂梨汁,一人一大碗。
林重阳看他们喝烧酒有点好奇,不知道古代的酒多少度,就想偷林大秀的尝尝,舔一下也没关系的。
结果一直盯着他的狗蛋见他伸手要拿酒杯,动作比他快,在狗蛋的小脑袋里小九稀罕的一定是好东西,他伸手就把那一小杯酒给抢过去,仰脖咕咚一口灌下去。
“咳咳……咔咔咔……”狗蛋被辣的一下子蹦起来,伸着舌头使劲扇风。
大家乱成一团,“你这个熊孩子偷什么吃不好偷吃酒。”这酒是烧酒,怎么也有二十几度。
狗蛋小脸红扑扑的,朝着大家伙儿傻笑,“小九、抢没过我。”
到现在说话还不那么利索呢。
林重阳端着果汁悠悠地喝着,这狗蛋什么都想跟他抢,也罢谁让自己小时候抢人家奶吃呢。
狗蛋毕竟是个小娃娃嘛,自己就让着点他,心里却寻思怎么收拾这小子,赶明儿就弄点苦的辣的,让狗蛋抢着吃吃看。
孩子的小插曲过去,大家照旧喝酒赏月聊些开心的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韩椿儿就将账本和钱匣子搬出来放在桌上统统推给林大秀。
林大秀疑惑地看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