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神迹·亡语
熔浆流过的大地，化为焦炭的人们被火焰之河所吞噬；
遮天蔽日的大洪水流过大地，浇灭了烈焰，溺死了生命；
拥有强大能力的暴徒在地上肆虐，每个势力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而战斗，每个势力都是自家平民的庇佑者，同时也是其他平民的屠杀者……
这个时代，英雄就是屠夫，众生就是棋子，只不过有的人负责杀戮，有的人负责被杀戮，仅此而已。棋子死光的神灵陨落，棋子最多的神灵成为地上主宰，一切都是信念之争。
那时候的卡尔萨斯，很不理解，为什么想法就这么重要。
为什么他们必须坚持？
为什么你们不能放弃？
卡尔萨斯庇佑着他的聚落，在这个纷争不断的世界里寻觅安居之地。身为英雄的卡尔萨斯，虽然敌不过教派势力，但自身的史诗实力，足有庇佑一方水土。
直到，那场神战爆发，天空陷入无休止的黑暗……
那是记忆里最悠久的冰河时代。
“……”
卡尔萨斯缓缓睁开眼睛，从通天塔里走出来。
人皇之躯仍处于少年状态，卡尔萨斯倒不是不能将其催化至成年状态，只是……没有必要。
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乘风御气，踩金銮披日铠而行，外面等待的晨曦牧师纷纷施礼：“是否马上呈上战报？”
“可。”卡尔萨斯拿过为首牧师的简报，迅速浏览了一遍，给回牧师：“伊扎洛怎么说？”
“晨曦必不辜负日主。”
“吾也绝不辜负尔等。”
卡尔萨斯垂直飞向天空，站在云端上俯视大地，牧师们也见怪不怪，继续在下方随时恭候日主的吩咐。
在能量中铭刻意志绝不简单，不然过去无数神灵为什么没人完成这一壮举？哪怕卡尔萨斯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但在进行过程中，依然不可避免地遭遇到没有预料的困难。
而其中最为麻烦的一点，就是卡尔萨斯压制不住自己的人性。
是的，压制人性。所有神灵都无比渴求的人性，对于卡尔萨斯而言，却是不得不解决甚至驱逐清除的阻碍之物。
因为在光芒里附加意志，这份意志必须是纯粹的信仰，是剔除了所有信徒的自我意志，汇聚而成的众生愿望。
若是卡尔萨斯在里面添加了自己的念头，这份污秽将可能导致不可逆的后果。最大可能，就是卡尔萨斯的目标，根绝其他信仰产生这个根本目的无法生效。
因为卡尔萨斯的人性，依然保留了喜怒、哀乐、怨憎、悔恨……这些感情恍如墨水，能将名为‘和平’的愿望污染成垃圾堆下的粪土。
花了几千年时间，卡尔萨斯成立的晨曦教派，终于给他带来足够的神性。信仰里的意志，除了化为最强烈的欲望蚕食神灵人性外，其中的希望也会化为最精纯的神性。
神性，既是枷锁，也是勉励。
只有牢记初心的神灵，才能千年如一日，向自己的理想迈进奋斗不息，而不会有一秒的厌倦的懈怠。
这是凡人无法拥有的品质，因为时间对凡人而言是最残忍的武器，冷下他们的热血，削去他们的倔强，平息他们的仇恨，用挫折、困难以及命运的各种借口令他们甘于平淡，最后身归大地魂归永劫。
而时间，对神灵而言是刮肉利刃，将欲望、人性这些皮肉尽数削去，只留下最纯粹的信念和意志的骸骨，披上神性之外表，让藏在骸骨之中的人性心脏，驱动这副残躯走上千年、万年、无数年……
没有放弃，没有失落，只有实现理想，或者死在实现理想路上这两种可能。
普通神灵，对神性的理解也仅限于此，然而卡尔萨斯在他创立教派之前，就已经知道神性的另一个用法。
信仰是众生希望的凝聚之物，而神性就是信仰剥落力量外衣剩下的意志。奈瑟认可信仰是最伟大的力量，因此信仰里的神性，也是最伟大的意志。
只有这种意志，才可以铭刻世界。
因此，在寒夜里失去一切亲人的卡尔萨斯，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太阳神国陨落时崩散的碎片，以此创造教派，最后高举神国，点燃太阳，重新令天地恢复光明。
一路上，他捡到一个精灵族的小女孩，相依为命在寒夜里挣扎，最后一起创立西大陆最为强大的教派，双双封神。
经过这么多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这个世界，不需要神灵这种万千伟力归于一身的存在，若不是信仰里的神性有太强的自我保护，信徒们的虔诚信仰又必须要有一个对象，不然连日主月神都会在这场诸神的黄昏中消弭。
一开始，卡尔萨斯就是想永久断绝信仰，诛杀一切神灵——包括日后的自己。然而这份想法，已经随着时间慢慢被压制到人性深处，现在只剩下‘这个世界只需要日月就够了’的神性念头。
反正，日后卡尔萨斯也会放权给众生，再也不管奈瑟。日月的存在，仅仅是存在就足够了。
只要时间足够长，也许人们就会忘记他们曾经尊崇的日主月神，而他们也会在遗忘中，彻底诛杀最后的神灵。
然而，卡尔萨斯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糟糕……”卡尔萨斯苦笑一声，“越来越严重了……”
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产生这种‘自杀’的念头，因为信徒不允许。
而现在，为了将神性意志灌注在光芒之中，他已经燃烧了太多神性，导致人性膨胀，窃据主位。
刚才他闪回以前的记忆，是他留下的一个警报。当这个警报启动，就代表他必须停下来稳定人性，重聚神性，不然他的人性会让这份纯洁的‘愿望’毁于一旦。
不过，已经快了。
我所祈求的一切，终将到来。
落到地面，卡尔萨斯进入通天塔之前，跟旁边的牧师说道：“告诉伊扎洛，地上的归地上，天空的归天空。”
牧师们恭敬回道：“诚如神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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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毁天灭地！”
白骨行宫万骨枯掩护住战争堡垒，白金塔红连法师连队在拉比克的带领下，在战争堡垒里施展反能量立场，硬生生将天空里凝聚的三十三道【天火】削弱到近乎火苗的程度！
“前方有三名主教将要施放【奇迹核聚变】，分别在第十七区、二十九区、和七十三区，需要打断！”
战场上机动性最强的剑法师联队，马上迅速靠近准备脱离晨曦之花的晨曦指教，使用【无懈可击威力加强版】硬生生打断他们的施法，逼他们缩回烟锁城！
这里是辉耀城之后的第三座城市，也是第二道防线里最后一座要塞，烟锁城。
泰帕尔看着面前这座巍峨不动的要塞，不停使用只有他能用的奇迹：
【奇迹·智障】！
【奇迹·贪生怕死】！
【奇迹·鶸】！
晨曦之花的确强大，泰帕尔的攻击奇迹其实也只能算是一般，性价比远不如浸淫多年传承悠久推陈出新的各势力史诗，因此他宁愿将神力留给突破70级，处于【史诗之路】里的玩家使用，让他们用上跟原版史诗似而非是的改进版技能，来轰击晨曦之花屏障。
这场战争中，获得【史诗之路】凭证的玩家是越来越多，因此泰帕尔马上将他们派上用场，将这场战役定为他们的晋升任务之一，让他们迅速获得半步史诗的战力，在这里发光发热。
就连之前派往各国被绑定为驻地史诗的玩家，也因为各势力的要求，加入这场大战！
更别提焰火之冠和邀月之舞的法师已经脱离中立，加入到他们的阵营中。
输出方面无须泰帕尔，他只需要干扰就足够了！
只见烟锁城里的晨曦银月士兵，纷纷产生无数思绪。
有的思绪千奇百怪，令他们如同断开网络连接一样愣在原地；
有的思绪包含着童年里最恐怖的回忆，令他们扔下武器撒腿就跑；
有的思绪充斥着至高权威者的命令，令他们颤抖起来，攻击大打折扣；
烟锁城的攻势，顿时放缓，理术师趁机高筑城里，让战神指挥官特蕾丝汀带领的玩家团几乎跟晨曦银月士兵面对面厮杀——虽然只有晨曦银月士兵能打到玩家，玩家只能打到屏障。
这是泰帕尔才能用出来的实验性奇迹——情绪奇迹。通过死亡、生命、灵魂、意志等神职的延伸，以死亡唤醒恐惧的情绪、以意志唤醒卑微的自己、以生命与灵魂唤醒过去的杂念，所产生的新型奇迹。
情绪的种子，在外法网，在玩家装载情绪特效与晨曦银月士兵厮杀时就已经种下，现在泰帕尔令种子生根发芽，几乎是易如反掌。
虽然泰帕尔本来想这个伏笔是埋到很久以后的杀手锏，到时候这颗种子慢慢破土而出，从下而上演变晨曦银月，几乎可以不战而胜就让晨曦银月改变立场。
然而，现在正是乾坤一掷的时候，以前埋下的小伏笔，现在自然得用上，增加己方的一点胜率！
泰帕尔借助西大陆诸神的法旨，暂时统帅联合军，又让史歌从深渊教派获得深渊碎片，费尽心思建立起简陋的空间传送阵，将西部联合军传送到南边，还将重火力兵器【战争堡垒】和最强防御宫殿【万骨枯】都调到南部战场，就是想发动一次最快的闪电战，迅速结束这次战争！
这就是死灵法师的战斗。
以势，平推！
但晨曦银月也迅速反应过来，现在烟锁城里面几乎全是晨曦牧师和信徒。
他们在燃烧原素的主教们的带领下，他们的信仰几乎毫无损失地补充到晨曦之花屏障中。
而且他们针对打断法术已经作出周密部署，足足有三位史诗牧师在扩张领域，克罗莉丝的【唯我独法】也毫无效果，无法阻止他们补充屏障能量。
闪电战最忌讳的一点，就是落入消耗战之中。
而且因为他们不是逐步推进，所以联合军其实是在晨曦银月的信仰管制范围之内，在此期间，晨曦银月的奇迹威力将超前恐怖，平常只能一个个发的【天火】，现在给你来三打；而【奇迹核聚变】若不能事先针对，到时候联合军将迎来致命的重创。
幸好，因为有大光球和【永恒之音】的帮助，一切战略打击都被提前湮灭遏制。
但晨曦银月的底蕴，已经硬生生拖住联合军的脚步。
而此时，泰帕尔从风暴斗篷里又聆听到无数神灵的呼号。
现在黑天诸神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使用预言系能力来试图获取奈瑟消息，就在刚才，十几个神灵，其中包括守序和邪恶——就连剥皮双子都匿名发言了——他们催促联合军要加快脚步。
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
在位面几乎完全切断，自身被剥离在奈瑟之外，诸神本来就是危机缠身，但他们如此惊慌，相继发言，可见他们这次所预言到绝望，几乎会随时降临到他们身上。
“快完成了吗……”泰帕尔说道，“老板，看来我们也得出王牌了。”
“这样做对你本体损耗极大。”大光球说道：“不死人的种族信仰，在你分神的时候，会蚕食你的神格，17%几率神格破灭，31%几率神格破碎，52%几率神格无损。”
“52%的几率，够高了。”泰帕尔说道：“晨曦银月是拼了几千年的底蕴，我连这点风险都承担不起，还怎么能当上他们的对手？”
“我从导师死的那天就知道，舒适安全地达到终点理应感恩，但遇到需要冒险牺牲的时候也不能眷恋半分！”
“做人就要跟死灵一样，抱着死过一次的心态来拼尽一切！”
“神迹·亡语！”
【永恒之音】，【过去之魂】，生命，死亡，灵魂的本源力量从泰帕尔的本体上爆发，跨越无数距离，在无界马甲上悄然绽放。
战场上所有人，同时聆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些声音中，有追忆。
“呐，大白兔奶糖是什么？”
正在用薪王化身压制深渊碎片的史歌，突然浑身一震，他下意识地握住腰间那边看起来朴素的长剑，侧过头在寻找什么。
有勉励。
“安德森，你才是沉默风蚀的未来。”
队员过百，实力平均超越超凡的银色立方体小队里，双持银钢剑的安德森闭上眼睛。
有肯定。
“吱吱吱（啊，要被这群邪恶的人类砍死了！）”
玩家们：“嗯？”
这些来自逝者，极为激励的低语，让全体联合军士气上升，实力再上一个台阶——战力平均提升5级，像史歌这种更是提升10级！
不少原住民甚至在场突破超凡，掌握战气/法力！
与之相反，晨曦银月信徒的低语，却全是亡者的怨恨和质问：
“为什么是我？”
“我做错了什么？”
“这一切，值得吗！？”
他们的祈祷和施法几乎瞬间中断，战意下降到最低，只有极少数人还能继续作战。
然而当他们面对焰火之冠、邀月之舞、布里坦尼亚圣殿、白金塔、剑皇宫、侠客流、神将军团、圣职者军团……
所有势力瞬间爆发出最强战力，整个天地被渲染成五颜六色，映照黄昏！失去大部分战力的烟锁城，只能眼睁睁看着屏障耐久度飞速下降。
首次出现并且持续了五分钟的亡语，让第二道防线的最后要塞，烟锁城屏障，轰然破碎！
【技能名称：亡语】
【类型：神迹（研发中）】
【补正：神职s，神力s】
【效果：对战场上所有友方单位进行增益，所有敌人负增益。实力越强，信念越强，回忆越多，杀戮越多，获得的增益/负增益就更强。增益有几率令友方单位突破境界（仅限原住民），负增益大概率令敌方单位损失战意，无法施法，陷入混乱。优先度为12。】
【备注：‘虽然你很邋遢，不喜欢刷牙，没什么本事，还要当时还没成年的我照顾你，但……要是能再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了，导师’】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