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尊的那几张卡怎么可能刷得完,一张刷了还剩几千块的零头。
最后他当真让服务小姐把老板叫了过来,没跟老板啰嗦,直接拿出祁家尊少的架子,把整间首饰旗舰店都买了下来,短短十几分钟,就让原本的老板,变成了他的员工,负责管理这家店。
从首饰店里出来的时候,他看着一副耳环发了会儿呆,最后拿出来往林沫冉的手里一丢,面无表情的开口:“这个也戴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身上所有的饰品都不可以取下来。”
林沫冉接过来攥在掌心里,她没有立马戴上,被他拽着走出去,就看见展跃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还没开口就被祁尊制止了他要说的话:“是公事就闭嘴。”
展跃被呛住了,瞟了林沫冉一眼,一个欲言又止的小动作,没能躲过林沫冉的眼,她是一个多么识趣的人,立刻懂得回避,转身对祁尊道:“我先上车。”
祁尊没有任何表情,对她点了下头。
她刚转身离开,展跃急忙就开口了:“医院那边,人醒过来了,可是....失忆了。”
他嘴上汇报着这件事情,手上还是把昨晚整理好的这两天祁尊交代的文件,递到了他手里过目,审核签字。
有两份可是关系到几百万的单子,祁某人不在乎,丢得起,他看着肉疼啊,舍不得丢。
祁尊捏着一叠资料,愣了下,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他微微动了动唇,说出的话近乎无情:“......失忆了也好。”
他失过忆,那种对过去一无所知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有多迷茫无助?他比谁都清楚。
展跃自然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皱着眉头立马继续汇报道:“可是.....她只记得你,今早吴昊赶到了医院,她连吴昊都不认识了,展凌现在还在那边,还在帮她检查头部.....已经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几位脑科专家。”
祁尊又是微微一愣,神色暗下去几分,看着车的方向,他冷了冷眼,冲展跃道了句格外温情的话:“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偶滴个娘啊~祁某人又不正常了!祁某人又这么客气了!又要命了啊~
刚才看见豆芽菜还是一身睡裙打扮就被他带出来买首饰!如此诡异的气氛下,他还冒出来,这不是自绝死路吗!
明明是知道的,祁某人每次不接电话就绝对是乌云罩顶,他跑过来这不是找雷劈嘛!
展跃顿时如临大敌,有点被点炸起来的感觉,全身的皮都绷紧了,立马牵起一脸狗腿的笑起来:“不辛苦,不辛苦,你日理万机才辛苦呢。”
“嗯....”祁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眼底放出几道凉飕飕的冷箭,他笑了下:“上次跟你提议去养殖场度假的事,你准备一下吧,手头的事跟人交接好,明后两天就过去。”
“尊少......”展跃整个人都焉了,有点求饶的喊了他一声,一个大男人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那边的空气不错,刚好,祁少奶奶也觉得你应该过去休息一下,昨天跟我提了这事儿,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就姑且批你个两年的假期,过去好好玩两年吧。”
“......”
那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找只像样的母蚊子都难,他过去玩儿什么啊?
本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一劫了,没想到豆芽菜又来插一脚!
等等——
他没什么地方得罪豆芽菜啊!除了昨天在生日礼单上开了个小玩笑而已,可天知道,他那是为了活跃他俩之间的气氛啊!
展跃顿时就慌的不行,身上一层层冷汗直往外冒。
祁尊从不开玩笑的,看似不痛不痒的语气,别以为他不会这么干,解铃还须系铃人,得赶紧从豆芽菜着手才行啊——
祁尊手上的资料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把拍在了他的胸膛上,转身就走,医院的方向。
瞪着他离开的背影,展跃似乎品出了一丝微妙的味道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祁某人把他恐吓了一通,然后又往医院去,这不明摆着把豆芽菜丢给他了吗,是不是让他帮忙哄哄?难道是祁某人自己搞不定了?
不过想想,这个女人祁某人似乎从来就没搞定过喂!
展跃飞快的在心底做了一番分析,然后走向了林沫冉坐的那辆保时捷。
他敲了敲驾座旁的车门,拉开,笑的那叫一个讨好:“少奶奶,让你久等了,尊少有点公事要去处理,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这彬彬有礼的态度,这绅士的风度,这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弯,由展跃这种人渣做出来,林沫冉嘴唇抖了抖,只感觉有点酸牙:“好....好的,谢谢你。”
展跃上车忽然瞟见她十个手指头上的壮观景象,顿时冒出一头黑线来!
再一看她半垂着眸子,一副焉焉的样子,肯定是跟祁尊闹别扭了。
祁尊在医院陪了受伤的邢心蕾一整晚,这一大早的衣服都没换,就把她拧出来买了这么多的‘鸽子蛋’套手上。
展颜心底得出结论:祁某人又变态出了一个新高度了!
呃,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按理说女人收到礼物会开心才对啊,而且还是一口气收了这么多,整家店都给买下来了,再淡然的女人,也该动容了吧。
有时候哄女人买点小礼物确实是不错的手段,可是,为毛由这位祁大少爷做出来,就搞得像是给人上刑似的呢!
展跃发现自己盯着她的手看了半天了,立马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发动了车:“那个,挺漂亮的哈,这家首饰店可是A市最好的一家店了,金和钻石都很纯的,有好多还是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绝品呢。”
林沫冉浅淡的笑了下,不接话,心里想着,去买一副手套吧,她要真这么戴着出去见人,都不用做自我介绍了,往那儿一站就是个浮夸、庸俗。
“我给你说,咱们家那位啊,可只给你买过首饰呢,自从你去石灵镇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家店了,以前给你添置的首饰都是在这儿买的。”
“......哦。”林沫冉闷闷的应了声,眼底起了一丝异样的神色,脑袋里回转着,‘只给你买过首饰’这句话。
展跃边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边发出疑问:“怎么没拿首饰盒?就这么全部戴回去,有盒子装吗?”
“他不让取,以后每天这么戴着,要盒子也没用。”
“啥——!?”展跃差点撞前面的车屁股上了。
不让取?
草!果然变态啊!
这么哄女人的某人,也算是极品了!
展跃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一个歪心思立马冒了出来:“我看你挺不乐意戴啊,不过也是,一次戴十个,确实太夸张了,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他同意你取下来每天换着戴,要不要听?”
“真的?”林沫冉眼睛微微一亮,来了点兴致:“什么办法?”
“办法嘛.....”展跃卖起了关子,一副大灰狼摇尾巴的样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林沫冉立马警觉的瞥着他,这货是祁家那群不良人的头头,最不良的一个,不能怪她对他有防范心理。
展跃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尊少想把我丢到养殖场去,你要是能在今明两天让尊少收回成命的话,我就有办法让你这双小手减负,如果我的办法行不通的话,你再跟他吹枕边风,让他把我丢过去好了,你觉得如何?”
原来是这事啊,心下了然,林沫冉的脸微微一红,点头成交:“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展跃看出来了:“你想问我什么吗?”
“......”林沫冉愣了下,抿着唇咬了咬后牙槽,语气闷闷的响起:“她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吗?”
展跃一听便懂这个‘她’问的是谁了,可是祁尊的私事不让他们插嘴,这问题要不要回答呢?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耳边响起她清清淡淡的一句:“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当我什么都没问好了,反正,他的事,也没给过我过问的资格。”
冷战啊,这明显就是跟祁某人长期冷战的结果,造就了她这样一种心态。
自从祁尊上次从石灵镇回来后,很明显一大半的情绪都开始受豆芽菜的影响了,这俩人一有情况,他们下面这群人就得跟着遭殃了,其中最惨的就是他这个贴身顺从了。
想到这里,展跃就憋不住了,决定好好帮祁某人解释一下关于邢心蕾的事情,言辞一定要完美合理,一定不要越解释越糟,弄个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他斟酌片刻,开口道:“她昨晚上拍一场夜景戏,吊威亚的时候,从高空掉下来了,右胳膊骨折,头部也受到了影响,当时情况有点危急,发生这种突发状况还有点复杂,她是被人陷害所伤,所以我才打电话给尊少的,你不要介意啊。”
展跃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继续斟酌道:“哎~其实吧,有时候男人也挺无奈的,作为一个男人,有些责任不得不扛,你应该不知道邢心蕾身上发生的事情吧......真挺惨的,她这辈子算是彻底毁在了跟祁尊的那段恋情里......”
林沫冉心口突突的跳起来,不由得攥紧了睡裙,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她是不想听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的,可没压下那丝好奇心:“她怎么了?”
“她当年被强行绑去医院流产的事,你应该听展凌说过吧,这还不是最惨的,之后她........”
听展跃一口气说完这些年发生在邢心蕾身上的事情,林沫冉整个人都沉默了,这对她来说触动真的是太大了,她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被折磨成那个样子,是如何咬牙活下来的。
只觉得心口更闷了,但对于他的夜不归宿,似乎一点点释然了不少,他疲惫的神色忽然就冒出脑海,隐隐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像是——心疼。
她很难想象祁尊这么傲慢自负的一个男人,而且性格还那么极端,背负这样的一段过往,如果永远无法给邢心蕾一个解释一个答案的话,他会跟自己多过不去?
欠了邢心蕾这么多,所以无法放手,可他为什么不离婚娶了她呢?
因为祁爷爷还在世,他不想刺激祁爷爷吗?
还是因为当年逼迫他们分手的原因是个谜,彼此有心结,所以没走这一步?
难道纯粹的只是因为她,占了祁少奶奶的位置?
她整个心湖都乱了,一定要想办法问出当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