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一定改,不够聪明,就多琢磨些。”许氏笑道。
“用膳去吧,天麻猪脑汤?那玩意亏你想得出,真是够难喝了,爷一个人喝?”杜雅轩挑眉。
“爷不嫌弃的话,我也喝?是难喝,这不是也对身子好么?”许氏笑道。
“哼。”杜雅轩冷哼,心说,那是多用脑子的人好,睡不好的喝了也好。效果是好的,许氏喝些也好。这要是女人不能喝的,他就是再人性也不会叫她碰。
许氏自然也知道,所以虽然像是被逼着了,心里却是暖暖的。
一顿饭,国舅爷还是挑拣的厉害,这个不好,那个不成的。但是许氏习惯了呀。还是哄着他吃了不少。
心情好,今儿国舅爷完整的喝了一炖盅的汤,不喜欢也喝了。
许氏很高兴,杜雅轩看着不高兴,其实……也很高兴。
直到就寝,许氏都挂着笑呢。杜雅轩心里一直是暖的,也就这个傻女人,是什么都不顾的对他这样了。
怎么舍得不珍惜呢?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用一句俗话说,那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别看国舅爷说出去,那是荣光万丈。可是,自己未必就不知道,这一身的臭毛病,也叫人受不了。
本来就臭,还叫许氏又惯出来不少……除了她自己,真是谁也消受不了了……
脾气是改不了的,国舅爷不打算改。
但是,这日子,是自己过的嘛,国舅爷觉得这样开心,许氏也愿意这样过,又有什么关系?
儿子和儿媳妇们都习惯了,旁人还说什么?
大清没有名臣录。
不过,杜雅轩此人,却实实在在是个名臣。
他出身与吉林将军世家,却是个走了文官路子的。
十六科举,十七入仕,六十九岁致仕,七十二岁过世。五十二年为官,从一介县令做到了当朝首辅,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傅,真乃是位极人臣,风光无限。
就更不提,他还是安国公,是国舅,是皇子们的恩师。
若说,为官这五十来年,前面还有人说他是仗着裙带的话!那么后来,朝中就没有这样的传言了。
再有人说,那是没见识的人,或者是升斗小民。
了解他的人,自然知道他的手段,谈笑间,就能将一件案子审好了,或者是,将一个家族覆灭。
因长相俊美,也有难以服众的时候,奈何,手段雷霆,也叫朝野中人惧怕。
康熙一朝,他为凤阳县令,治理一方很是受百姓敬重。这样的敬重,直到杜雅轩七十二岁过世,还有凤阳百姓,为他建了庙宇。
乾和一朝,他为刑部尚书时,审核了不少冤案与积年的案子,权贵中,对他敬而远之,可是不少蒙冤受屈之人,以及百姓,对他却有杜青天之称。
后世中,白衣如玉杜青天的名头,也是响当当的,多少影视剧,小说都用这位杜国舅做题材。无一不是他生平做过的功勋事。
乾和帝即将驾崩时,也重托杜雅轩等几位大臣,定护着新帝安稳登基。
景隆一朝,他为帝师,又是首辅,受皇帝尊敬。受百官爱戴。
帝初登基时,做过些许不那么对的事,杜国舅是当朝斥责,用的不是君臣之间的方式,而是甥舅,师生之间的规矩。
竟将龙椅上的皇帝,骂的脸红眼红。
杜雅轩过世时,先来后帝亲至国公府探病,病榻前,也是用师生之礼,甥舅之礼,跪送他离世。
杜雅轩过世后,景隆帝长跪不起,泣不成声。
缀朝七日,以念这位虽然出身外戚,却一生忠于大清朝的忠臣。
景隆帝有言:“帝师杜雅轩,为朕亲舅,自幼教导朕诗书礼仪,舅从来严厉,不已朕乃是皇子便有偏心。
朕与朕的兄弟未必害怕皇阿玛,却甚为害怕舅父。
而舅父才学,实乃当世大儒不能比。
于家,舅父虽严厉,却实乃是朕至亲。于国,国舅爷兢兢业业,无愧无悔。
安国公杜雅轩,实乃我大清股肱之臣,实乃天下文官之楷模,实乃历代帝师之典范也!”
景隆帝,对杜雅轩的推崇,绝不是因为杜雅轩是他的舅舅而已。
杜雅轩其人,才学是不必说,出众非常。
不管是治国,还是刑讯,都是极其出色的。
作为皇子们的老师的时候,也是尽职尽责。
所以,景隆帝的这一席话,甚少有人不服。杜雅轩,也着实成就了一生的荣耀。
他一生,仅有两子,均出自嫡妻许氏一人,与许氏相伴几十年,许氏过世后,也没有旁人,而是几年后,追随而去。
而后世中,许氏被描绘出很多版本,有说她是仇人之女,相爱相杀的。
有说她是西南某个小国公主的,国破之后,与国舅爷杜雅轩在一起的。
还有说她是侠客的,也有说她是先帝爷的女儿的。
不一而论,但是每一个影视剧里,杜雅轩的妻子,都是许氏。
虽然,这许氏的名字,从来不一样。
世人总是不愿意相信,平淡也可以相守一辈子的。
或者是,杜雅轩的光芒着实太过于耀眼了吧?所以,能与他一生一世相伴的女子,必须也是出色的,耀眼的,或者有曲折离奇的身世的。
而史书中,只言片语的来历,都叫人觉得怀疑。
那样耀眼的国舅爷,怎么会只有这样一个平淡的妻子。何况,史书中还未曾提及许氏容颜。
可是其实,光芒万丈的国舅爷,真的就喜欢了一辈子平淡的许氏。
可是其实,平淡的许氏也很好,她是真的喜欢国舅爷,喜欢到时时刻刻,事事都能以他为主。
是啊,杜雅轩是个有无数光芒,无数头衔,无数荣耀的人。那又如何呢?他凭什么就不能拥有一个样貌不算绝美,家世不算出众,才华不算横溢的许氏呢?
毕竟,许氏的一颗心,都给了他呀。谁的心,就不值得珍惜了?
不过,杜国舅管不了后世评价,他只是与他欺负了一辈子,也爱护了一辈子,相伴了一辈子的许氏,住在了一个棺椁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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