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苍,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他在劫难逃了,你为什么还要见他?”意浩亨稍加思索后,便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是觉得,当年就凭他一个人犯不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一定还有同伙?”
“而且这个同伙还一定是我们身边的人,不然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厉擎苍说,“等我们见到了他,或许会有答案。”
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刚来的陆亦双立刻从后面追了上来:“你们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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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周浦监狱内,刘芝蓉前脚刚走,厉擎苍,意浩亨和陆亦双后脚便到了。
探监室内,刘光明一脸厌恶地看着他们,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陆大小姐,厉院长,真想不到你们还会来看我啊……”
厉擎苍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多话,便直接问道:“你的同伙是谁?”
“哈哈……”刘光明听了,却笑得尤为肆意,“陆氏医疗的新药中毒案就是我一个人做下的,没有任何同伙。”
厉擎苍不依不饶:“那时陆总裁本就对你有所戒备,如果没有同伙,你是怎么拿到陆氏医疗新药库房的钥匙,和元曼纹的指模的?你的同伙一定是我们非常信任的人,他到底是谁?”“厉院长,你可真聪明啊,”事到如今,刘光明竟还很嚣张,“没错,我的确有同伙,但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你们要是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找啊!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哈哈……”“你为什么要这样坑害我们陆家,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陆亦双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朝他叫道,“当年你好歹是陆氏医疗的元老,跟我爸一起白手起家创建了公司;我爸待你也不薄
,让你成为了除他以外最大的股东,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恩将仇报?”刘光明听了哑然失笑,“你怎么不去问问,当年你爸是怎么坑害我的?原本我可是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就因为我负责的一批产品芯片出了一点点小问题,他就直接收走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之后我负责的每一条生产线他都要亲自检查,这不是断了我的财路吗?既然他对我无情,就休怪我对他无义了!他不是最重视产品质量问题吗,那我就偏要让他的产品出一个不可挽回的致命错误,我倒
要看看他怎么办,哈哈……”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陆亦双听了,简直没法控制住自己,整个人就要朝刘光明扑过去,真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撕碎;厉擎苍和意浩亨眼疾手快,一人拉住她一只胳膊,才勉强把她给按住。也不怪陆亦双冲动,任何一个家庭遭遇如此重大变故的人听到这种话,都会暴跳如雷;厉擎苍立刻劝道:“亦双,你现在跟他计较什么?他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他会为他的罪行偿命的!你不必为了他背上
故意伤害罪,不值得!”
“对,对,”陆亦双这才恢复了理智,狠狠瞪了刘光明一眼,“打你这种人渣,简直脏了我的手!”
出了监狱后,厉擎苍让意浩亨先带陆亦双去车库,他则问起了值班的狱警:“今天上午还有谁来看过刘光明?”
在他看来,刘光明一被捕,他的同伙有可能会担心自己被供出,会第一时间来找刘光明。
狱警翻了翻记录:“上午除了您,就是刘芝蓉女士了。”
厉擎苍的黑眸蓦地微微眯起——刘芝蓉,他的母亲!她跟刘光明非亲非故的,来找他干什么?
然后,他还很快回想起刚刚刘光明说的那句话——“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难道说,刘芝蓉就是刘光明的同伙?
如果她真的是,那他该怎么办?厉擎苍刀锋般的眉头狠狠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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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A市监狱内。
陆亦双先去看了元曼纹,把厉擎苍找到门卫老张,得到确凿证据,即将为他们翻案的好消息告诉了她。得知自己竟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元曼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然后,陆亦双又去看了陆宇。
陆宇在听完她的诉说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亦双,其实当年事发之后,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刘光明。他心术不正,总想着投机取巧,我又总是压制着他,他难免心生不服,只是苦于我没有任何证据……”“现在终于有证据了。他犯下的罪,他也别想赖掉了,”陆亦双喜极而泣,“爸,你和妈这三年来受苦了,我却一直都没有能力救你们出去……而且我还误会了擎苍,竟然会以为这整件事都是他策划的,现在
想来真是愚不可言……”“行了,好在现在看清也不算晚,”陆宇安慰道,“亦双,原来我当年真的没看错,擎苍就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即使你屡次三番地伤害他,他却一直在想着该怎样帮你,帮我们。现在这个世道,这
样的男人真的太少了,要知道珍惜。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跟他好好过下去……”
“爸,会的,我一定会的!”陆亦双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坚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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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A市最高人民法院便重新审理了,当年轰动全国的陆氏医疗新药中毒案。
因为有关键证人门卫老张在场,刘光明也坦然认罪,整起案件审理得非常顺利,很快便宣告结束。
毫无悬念,这些年一直劣迹斑斑的刘光明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可一般被判死刑的罪犯,没几个能挺住不崩溃的;而刘光明却非但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甚至还扭头看向观众席,朝厉擎苍和陆亦双投去一个略带鄙夷的笑容。陆宇和元曼纹被洗清了嫌疑,直接当庭释放。休庭后,整整三年多未见的他们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在一起,痛哭流涕,彼此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那场面分外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