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的血破除了法阵?”问她的,却是一直未曾开口的掌门,太清真人。
离草点点头。
胥焱却是又一声冷笑:“你的血能破我们设下的法阵,如此荒谬之事你以为谁会相信?”
太清掌门微微蹙了眉,似是若有所思。
“你所说当真句句属实?”慕流音忽而淡淡地开了口,语声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听得他这般问,离草抬眸正看见他眼眸之中泛起的一丝涟漪,心中忽而燃起一丝希望。
师父或许还是会相信她的。
她用力点点头,一字一顿地重重道:“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若是掌门和各位长老不信,可以唤醒琳琅询问之后便可知道。”
“诸多借口!不过是想抵赖自己罪行罢了!”胥焱似与她有仇般,偏生就逮着她不放。
幸得太清真人还算宽容开明,广袖微微一扬,制止了胥焱:“便依她所言,待问过那名弟子后再作判决。”
“掌门,师兄。”夙璃落怀中抱着琳琅适时地走进殿中:“小徒在此,有什么话便问罢。”
琳琅已然苏醒过来,脸色有些微白,轻咳了几声,想来是方才硬闯法阵之时被震出了些许内伤。
她自夙璃落怀中落下地,朝掌门与各位长老行了一礼,肃声道:“罪徒见过掌门,还有众位长老。”
太清真人微微颔首,朗声问道:“你且将今夜之事尽数道来,究竟为何私闯禁地?”
琳琅垂着首,低低道:“罪徒是想快些提升修为,这才怂恿离草与我一道上玉华峰,只是刚打坐入定了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何事,直到方才师尊将我唤醒,我才发现自己不知怎的竟受了内伤。”
“掌门,我方才已探查过,她所受的内伤,确实是法阵所伤。”夙璃落半眯着眸子,似有意无意地瞟了离草一眼,颇有深意。
“看来,她所言确实非虚。”太清真人看了看胥焱,胥焱只冷冷地一拂袖,不说话。
楚璇玑忍不住出声道:“说不定是她二人合谋……”
“璇玑,不可胡言。”轻声制止她的,是她的师父,莫长离。
楚璇玑虽不甘心,却也还是没再说话。
“若事实确如她二人所说,那在背后施摄魂术之人,必然另有所图。”慕流音转向掌门,淡淡道:“近日魔族有异动,魔尊精元虽已封印,但难保魔族不会想方想设法救他复活。”
离草惊喜地望着他,他这般说,便是有意替她开罪了。
师父,果然还是相信她的。
太清真人点点头,拂了拂衣袖,绵长而有力的声音回响于殿内:“此事本座自会查明,但你二人私闯禁地却是事实,欲速则不达,便除去你二人参加试炼大会的资格,再罚你二人至寒冰洞内思过一月,可有异议?”
不能参加试炼大会?!
离草与琳琅齐齐白了脸,未想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真真叫她们痛悔莫及。
然这般处罚已算是轻的,离草与琳琅只得俯首应道:“罪徒没有异议。”
“掌门。”夙璃落忽而悠然开口道:“琅儿受的内伤不轻,若入寒冰洞,怕是吃不消,还望掌门卖我一个面子,便让她在我宫内禁闭一月以作代替,如何?”
见师尊替自己求情,琳琅不由欢喜地望向他,眸中闪动着异样兴奋的光芒。
太清真人沉吟了一会,一扬衣袖:“既然如此,便依你罢。”
说罢,他又转脸看向慕流音,微微一笑:“流音,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听得他这般问,离草立时满脸期盼地看向了自己的师父。
连夙长老都会替自己的弟子求情,师父这般关心自己,定不忍让她受重罚的。
然慕流音依旧是一脸淡漠的神情,声音也依旧淡淡的,却是字字清晰:“没有。”
离草的心徒然沉了下去,失望地垂下了眼眸。
只闻得太清真人轻轻叹了口气:“如此,长离你便立即将她遣去寒冰洞罢。”
“是。”莫长离应下,看向离草,温声道:“师妹,走罢。”
离草低着头走过去,自慕流音身边走过之时,她忍不住抬眸望了他一眼,低低道:“师父,对不起,弟子给你丢脸了。”
师父盼望她能有出息,谁想却闹出这样的事,她终究还是叫他失望了。
慕流音身形微微一震,面上却是万年不变的淡漠表情,亦没有说一句话。
倒是一旁的楚璇玑轻声地讥诮地笑了一声。
直到离草落寞地跟着莫长离走出石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太清真人方道:“破除的法阵必须修补,便由我与几位长老一道……”
话未说完,慕流音忽而淡声打断他道:“弟子犯错,是我这做师父的教导无方,我自愿耗废百年的修为来修补被破除的法阵。”
闻言,掌门与几位长老皆是不由动容:“流音你……”
百年修为!损耗可谓极大!
慕流音却是态度坚决:“我意已决,不必相劝。”
知道他的脾性,太清真人只得无奈地长声叹了口气,却是又凝了眉看着他:“流音,关于她的血一事……”
能破除他们所设法阵,必然不寻常。
慕流音眉心微锁,微沉了声道:“此事,且容我私下与掌门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