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鸢猛地闭上了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而话音落下的那一个,手腕微微用力,再睁开眼,便是已经什么都没了。
看着那已经变得不同寻常的酒盏,洛千鸢深吸了一口气,又庄重的将它放在了一旁。
她还不时的看它几眼,默默的在心底里祈祷着一切顺利。
毕竟,她洛千鸢已经将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都放在了这一杯酒上。
如果不能成,那便什么都来不及了!
而这其中最可怕的是,洛千鸢已然没了再可以回头的机会,她唯一的选择便是硬着头皮走下去,不论输赢。
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一连过了两日,洛千鸢都只是盯着酒杯发呆,却是始终都不敢踏出第一步——命吉祥如意去请赫连禹凡前来。
终于,洛千鸢说服了自己。
她一边吩咐吉祥去请世子爷,一边又亲自守在厨房里跟着厨娘做了一桌子饭菜。
她将今日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毕竟,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第一次给心爱的丈夫下厨,也是第一次纵情的享受这所有的一切。
只不过,洛千鸢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最终没能等来赫连禹凡。
因为,早在世子爷答应光顾之前,赫连禹德已经冲了过来。
“洛千鸢,你给我出来!”赫连禹德站在门口放声大喊,却是始终都不曾踏进门槛一步。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觉得一旦踏进去了,便是对沈如故的不尊重,索性便留在了外面。
殊不知,此时的洛千鸢却是在小厨房里忙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动静。
如果不是刚好遇上回来的丫头,只怕赫连禹德就要彻底的扑空了。
“你家夫人呢?”那丫头还没来得及朝着赫连禹德行礼,他便已经一个箭步的冲到了跟前,厉声问道。
“夫……夫人在屋里。”
小丫头显然是被赫连禹德这突然放开的气势给吓到了,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不可能!”
赫连禹德回的更是干脆。
他都已经在门口喊了这么一会儿了,都不见洛千鸢出来。
她的性子,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最是经不得激,可他如此三番五次却都不能将人逼出来,显然是不在。
因此,赫连禹德自然便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们主仆已经商量好的。
“我再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说,洛千鸢到底在什么地方!”
赫连禹德手上微微用尽,便立刻抽掉了这丫头身上的三成力气。
只是尽管如此,她好不容易挣扎着说出口的,便还是那一句——“回二少爷,夫人真的在府里。”
洛千鸢都派她去请世子爷了,怎么会突然离开呢?
此刻,这丫头心中的念头倒也是直接的很。尤其是全府上下都知道洛夫人对世子爷的心意。
为了世子爷,她甚至不惜与天下的人为敌,试问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渐渐的,赫连禹德也开始怀疑他是否忽视了些什么,毕竟,这丫头的坚定倒是不像是假的。
谁也不会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再说毫无营养的废话。
更何况,他的手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若是乖乖配合的话,便还能留下一条生路。
如果非要一条道走到黑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介意再多结果一条性命。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几声赫连禹德又不自觉的拔高了音调,亦或者是机缘巧合,洛千鸢赶了出来。
起初,她还以为是赫连禹凡到了,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禹凡……”
刚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踏出门槛,就见赫连禹德死死的掐着吉祥的脖子,忙不迭的上前解救。
“禹德,你这是做什么!”
救人心切的她,不得已喊了赫连禹德的名讳。
而这样亲昵的两个字,在没有赫连禹德的允许下,是没人敢这么喊的。就是沈如故,在一开始的时候,便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喊一声,“二少爷。”
但这一次,赫连禹德却是显然顾不上许多了。
他本来就是来找洛千鸢的,一见到来人,便不自觉的松了手。
终于有机会大口呼吸的丫头不住的朝着两位主子磕头致谢,又忙不迭的退开。
这种时候,她可再不敢冒失的冲到跟前自找没趣。
“你倒是还有胆子来见我。”赫连禹德将站在对面的人仔细扫视了一圈,冷冰冰的开口道。
先前,他甚至以为,洛千鸢是因为害怕而躲了起来。
一听这话,洛千鸢笑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躲?”
“你自己心里清楚!”
赫连禹德留下这一句,便转头欲走。这么一折腾,他心中的火气不知怎么的,竟然少了一半。
可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洛千鸢却是来了脾气。
“把话说清楚再走!”
这七个字,掷地有声。
只是,在赫连禹德听来,却是可笑的很。
显然,洛千鸢这一突然的动作,让赫连禹德有一瞬间的出神。
而等他反应过来,正准备对答的时候,赫连禹凡却正好到了。
“禹德,你怎么在这儿?”他不解的问道。
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洛千鸢时,赫连禹凡第一反应是,他们兄弟两个都是被她请过来的。
而这其中的情由,自然也就不难猜想了。
能让她洛千鸢如此劳师动众的,永远只有一个可能——沈如故。
想通了这一点,再看向赫连禹德的时候,他便有意识的暗示他。只可惜,面对他所有有意无意的小动作,赫连禹德都视若无睹。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如果不是被他碰巧遇上了。他们或许都还被蒙在鼓里。
或许,赫连禹凡那家伙早就已经跟洛千鸢和解了。
想到这儿,赫连禹德便释然了。
这一刻,他已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先前他意外而坚定的拒绝在此刻也有了最为妥善的解释。
至于沈如故,只怕她是早已知道了这其中的变故,所以才会那么绝望,以至于就算心疼,却也始终都不允许他贸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