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禹德看着这如藤蔓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一声轻笑:“怎么,怨爷这段日子都怠慢你了?”
陆碧游低垂了眼眸,一双剪水瞳中似怨似嗔的怪罪,却是说不出的勾人:“奴家可想念少爷了。”
“所以你就去惹沈如故,想来引起爷的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下娇喘微微、呼吸不稳的女子,赫连禹德开口说出的却不是什么动人的情话,而是一句刻薄的询问。
陆碧游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本是软若无骨的身子一下就僵在了那里,美丽的女子忐忑不安的咬着下唇,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符合眼前这忽冷忽热的人的心意。
赫连禹德怀抱美人的手紧了一紧,勒着她的腰肢离自己的身体又近了一些,男子灼热的体温像是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烧的她两颊飞红,可是男子的话语却又像兜头的一瓢冷水,将她心中的旖旎瞬间浇得一干二净。
“你想要什么,爷可以给你。你若是实在看沈如故不顺眼,偶尔给她找下麻烦,爷也可以就当是看不见。可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若是惹她滑了胎或是之类的问题,爷可不护着你。”赫连禹德随意的笑笑,话语里却是毫不客气。
又是那个女人吗?难道她已在向来风流成性的少爷心中留下了这么重要的位置?陆碧游简直对沈如故恨之入骨,可是面上又不敢显露半分,只得是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应了。
“这就听话了。”赫连禹德宠溺的摸了摸女子的脸庞,那样温柔的目光却达不到眼底,他抱起怀中的女子走到床边,温柔的解开她的衣衫,蹭在她的耳边暧昧一笑,“那么我便如你所愿。”
罗帐散下,遮住满室春光。
华灯初上,又一日的夜幕降临。
街栏巷口处,嘈杂声渐起,却是三三两两闲人散客也到了出来活跃的时候。
不管是酒楼客栈,或是那声色犬马的胭脂水粉地,都能看到一个白衣锦袍的公子混迹其中。那公子相貌俊美出手阔绰,是哪家都不愿错过的金主。
不夜楼望月台,轻罗纱帐随风飘动,纱帐后重金设下的豪华酒席间歌舞升平,有数十个舞女扭动腰肢齐舞,跳一支霓裳羽衣;又有数十个执琵琶的琴姬指尖微动,弹多少风花雪月;窈窕的歌女清了清夜莺般的嗓音,唱的是一支当红的菩萨蛮小调;而座间尽是京城内出了名的宦官子弟。
美酒佳肴摆在盘中一一呈上来,觥筹交错间,不同材质的丝绸罗裙与刺绣精美的锦袍缠在一起。就连桌上随意摆放用作摆饰的瓜果雕花,亦是番外之地进贡的珍奇。
这是最奢华的酒宴,邀请的十方来客莫不是出了名的贵族或是朝中人士。有人窃窃问说是哪家的子弟如此大手笔,莫不是皇室中人?一挥千金设下的酒局,果真是让宾主尽欢,极尽奢华之事。
有知情者捂着嘴窃笑:除了王府的小少爷,谁还能有这等财力物力?瞧瞧这上好的美酒吧!偏他又是个最风流倜傥的痴人,多少红墙里见惯风月的金丝雀儿,也以与他共度一夜为荣。
而处在这谈论中心的公子却是穿着一身不染纤尘的白色锦袍,仰首坐在上座上,教身旁的公子哥们一同击鼓传杯为乐。那混杂着清倌与贵族子弟的座次里,相邻的人们呼吸急促,唇齿间叼着放有佳酿的小小金杯相互传递,那鼓声伴着暧昧的气氛忽快忽慢,停止时金杯正落在那白衣公子唇间。
“禹德这回你可算是输了一次!”旁的有人顶着酒醉后微醺的双眼,大笑着凑到那公子身旁,起哄着要他喝下手中美酒。
赫连禹德也抚掌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你不成,喝就喝!”
一杯酒下肚,赫连禹德顺手扳过身侧歌姬的脸,对着她的唇便是毫不客气的吻下,口中美酒香气馥郁,怀中美人香气勾魂。
那歌姬羞红了脸,唇上胭脂恍若沾了春水的桃花瓣。“来!再喝!”白衣公子举杯笑道,座下众人更是求之不得。
夜渐渐深了,只剩下这里还是一幅凌乱的华美幻象,喝醉了的人们三三俩俩携着身旁女子离去,晦明不定的摇晃烛光下,有云鬓散乱也有玉体横陈,赫连禹德冷眼看着这一切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他伸手揽过身边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唇上殷红,开合间有一排细碎洁白的齿,笑意盈盈的就势倚坐在他怀里道:“奴家唤作七巧。”
“七巧。”白衣的公子也像是有了醉意,上挑的一双眼里仿佛盛了一碗盈盈的美酒,“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生了颗七窍玲珑心!”
翻手将手中残酒从怀中女子的衣襟灌下,酒湿春衫透,那单薄的纱衣遮不住她胸前起伏,七巧装作慌张的扯拢衣襟,实则将那酒湿了的衣服离躯体贴的更近了些,冰冷的酒液沾湿肌肤,让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更显得曲线玲珑,偏偏她仍是一脸的清纯无辜,红了脸口中殷殷道:“公子原来也是个坏人。”
“那爷便再坏一些……”赫连禹德打横抱起美人往后室走去,手已是顺着领口伸进去故意捏了一把那酥软的妙处。
衣衫被撕开的声音在罗帐后响起,伴着女子高高低低的娇吟。
王府上,少爷天天夜宿不夜楼的消息早就传的众人皆知,而府中的两位女主子却都不曾出面说过一句什么,府上的奴仆更是不敢乱嚼舌根,只是看着陆碧游日渐阴沉的脸色,众人行事也越发的小心了起来,生怕出了什么错处被发现。
“春祺,你说禹德到底是怎么想的?”陆碧游绞着手帕不甘心看着自家丫鬟,“难道我不比他在外面找的那些狐媚子漂亮?”
“夫人自然是最漂亮的。”春祺谄媚回道,“奴婢相信少公子没几日就会想起主子您的好来,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