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安排人提升你内在了。”
“啥?”您再说一遍!说清楚些!
“我给你找了位师傅,专门教你诗词书法。”
“……”亏您想得出!“琴棋书画不学吗?”
“本来也想给你安排的,时间不够,以后再说吧。”
“……”喂!只是调侃,您听不出?“我为何要学那些?”她前世都只学了个皮毛。
“你的名声有多臭你不知道?你不在意颜面也得为燕安王府考虑吧?你不能让燕安王府跟着被人取笑。你将来要做王妃,万民敬仰,你若不上台面,我和你爹都无颜见人了。所以你咬咬牙,多多提高,总不会吃亏的。”
“可我还要学武。”
“以后不学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蔡娘子是我和爹去常家求来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娘亲自和蔡娘子聊过了,蔡娘子也觉得女子嫁人要紧,她很善解人意,而且娘给了她三倍束修,也跟常家打过招呼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总有奸人坏人想害我,学武可以防身。”
“以后不会了。等你成了燕安王世子妃,身后跟着大批的高手,没人害得了你。”葛氏还想着要收敛荣安性子,嫁人后,胡闹绝不可取。婚后便该准备生子了,哪里能容得她上蹿下跳的!所以这武肯定是练不来了,还不如就不学了。真要学,也该是朱承熠学。
“你不是要我早些开枝散叶?强身健体才能便于生养!”
“你要是这么说,不如学个舞?你身体够强健了,娘瞧着强壮有余,柔和不够,学个舞吧,既能提升你气度,也更赏心悦目!”
“不用了,不学武,也不学舞。”
荣安越辩越萎靡。
她说不过娘。
但她看着娘脸上漾起的笑,总觉得有些奸。她直觉自己或许被暗算了,肯定是!哪里都怪怪的感觉。
可她还来不及细思问题在哪儿,那张计划纸已被推到了她的跟前。
她觉后脑勺要炸。
早上绣花,午后“充实内在”,晚上继续绣花……这便是她的一天!
此外,她还没了自由,包括吃喝玩乐在内的所有自由。怕她皮肤出问题,也为了配合调理,酒是不能喝了,连她的菜肴都变成了清汤寡水……
命好苦,有一瞬,她觉得自己眼下的处境与荣华也差不了多少了。不不,禁足都没她惨,至少不用绣花学艺。
“这计划……认真的?”
“真真的!”葛氏很贴心:“你若绣花累了,娘也给你想好了调剂。可以剪些喜字啊,鸳鸯啊,花花草草的,红纸一会儿就送来。娘前几日找人教好彩云了,让她教你。”
“您想得真周到!”
“可不是?彩云教会你后,还可以接着教葛薇。反正都是要用的。你们只管多剪些。”
“那不如让葛薇来陪我?反正她也得学。”
“大可不必!”葛氏一点荣安额头,女儿自己生的,还不知她那点盘算?“葛薇早就开始准备嫁妆了,绣品都已完成两床了。而且葛薇不用学诗词书法,她比你强多了!”
“……”果然,别人家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她不想和娘说话了。
真的!
九月初四和初五,荣安被关了整整两日。
她实在受不了了。
中饭后,知道葛氏这个时间在午休,她偷摸从自己院后门出去了。
可门刚打开,便瞧见了阿生那张笑脸。
“姑娘去哪儿?”
“你在这儿做什么?”
“属下在看门。”
“我出来吹风。”
荣安留下一笑,砰地关上门。
造孽!
打不过,跑不过,除了认怂,还能怎么办!
翻墙出了自己院,找了个犄角旮旯,爬树而上,又跳到墙头。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见墙下几双眼盯着自己。
“姑娘小心摔了。”
“……”果然啊果然,她比软禁还不如!根本就是监视!
闷闷刚回到院中,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也熬好了。
造孽啊!
御医被娘怂恿着,给她弄了套调理方子。
一天两顿,太过痛苦!
她吞着药,咬着牙,无处发泄的火气全被算到了朱承熠头上!走着瞧!
能不恨吗?
前一阵天天跑将军府的长宁,最近也不见了人。本以为她是在府中照顾她哥,可昨日蔡娘子过来与自己告别时提到了一句,说长宁在常家玩。那臭丫头,真是,太可恨了!
荣安再次想到那句话:没人给上钩的鱼喂食。
好气!
荣安好不容易才找人递了条子出去,让陶云想法子来救命。
隔天,陶云带着常茹菲和颜飞卿来了。
上门是客,荣安本以为总该得了放松时刻,哪知葛氏却好酒好菜好点心招呼,并让姑娘们帮着荣安一道选陪嫁新衣款。
三位贵女一看那些新衣样子,知道都是葛氏去搜罗的时兴款式,兴趣顿时被挑起。
虽说荣安要求简单,可几十身衣裳还是要准备的。本着为好友服务的目的,几人热心得很,真就帮着挑了起来。
葛氏知道三人与荣安交好,还给一人送了一对款式出挑的金镯子。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三人占全了这两样,帮着荣安的立场也越发软和。
荣安怒其不争,主动表示,要与三人出门选款。
葛氏一眼看出女儿想要出门吃喝玩乐的心思,索性下了任务,郑重请三位眼光过人的贵女姑娘帮忙,为女儿选好衣裳和首饰款式,并给出了一张单子……
三人自然不好拒绝,只能应下,表示一定帮忙。
任务过于繁重,于是这一行,荣安只与三人匆忙下了个馆子,连酒都没能喝上一杯,便被三人催促着离开,跑了一家又一家的金银铺和绸缎庄……
“……”哎,命苦!
事实葛氏之所以这般巴结,一是弥补自己遗憾,给女儿最好的祝福,二是孕期本身的紧张,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朱承熠的娘,燕安王妃已在入京的路上。
换而言之,女儿没几日,便得见准婆婆了。
葛氏担心王妃会嫌弃女儿名声,也怕女儿不学无术不入王妃眼,更担心女儿的庶女出身被人瞧不起。
所以,她希望给女儿最好的,也希望女儿以最好的姿态,最好的状态去给王妃留下好印象。
朱承熠的娘名门出身,这一点她差远了,所以她也怕自己会拖累了女儿。
这些才是葛氏患得患失的主要原因。
当然,另外还有个得瞒着女儿的重要原因,暂时还说不得……
朱承熠大婚,既是圣上张罗,那他不可能回燕安办婚事,所以只能父母入京。
但燕安王身负驻防大任,没法抽身离开。但儿子大婚也不是小事,所以这次是王妃亲自前来。
听说五日前,王妃便已带着几十车的聘礼上路了。
她礼数到位,行动迅速,一是为表郑重,二表对媳妇的认可,三来则是一表燕安对皇上决策的支持。
听说,她这一路轻车简装,若无意外,十天之内,定能抵京。
如此短时间,别说葛氏,就是虞博鸿也看荣安眼不是眼,鼻不是鼻,哪哪都不顺眼,哪哪都只觉欠缺,拘在家里哪怕什么都不学,至少也修身养性。虞博鸿也担心这女儿一旦放出去,不是会惹是生非便是要抛头露面。
他一点都不希望在王妃入京前,女儿又成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议论点。所以,拘了荣安是他们合谋下的主意。
荣安不免长吁短叹。
她的绣工很好,但今生,她一点都不喜欢拿绣花针了。
就连绒花,她都很久没做了。
倒不是眼界和心胸不一样,她就是很简单地不想被拘束,只想要更自由,更肆意,更随性。
这不,她在家里寻了点乐子……
第409章 又大丢人了
葛氏一大早带着补盅前来时,发现荣安并不在屋中。
满府的下人都开始找了起来。
很快,他们发现荣安又跑到假山上那凉亭里吹风吃零嘴去了。
众奴才去抓人,可她却是一个漂亮的翻身,在护栏上一踩,直接腾上了凉亭的外檐。
众奴才吓坏了,一个个住了脚,让主子不许胡来。
荣安索性爬上了凉亭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