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尼姑庵去吧
“嘻嘻太后……”
“你再跟我这么生疏,我真要生气儿了。”她忽然一板脸,正色道。
我急忙吐吐舌头,乖乖叫道,“妈妈。”
“乖。”她转而又笑了,伸手拉着我来到容婉盈身旁,“寒儿,乖女儿,盈儿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为了区区一个奴才,弄得你们姐妹俩都如此不开心,值得么?”
“妈妈认为我不该生气?”我嘟起唇,微恼地瞄了容婉盈一眼。
“为娘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了,盈儿她本身做的也不对,我已经狠狠骂过她了。”
“妈妈认为这事儿骂一顿就能了结?”
“寒儿,盈儿固然有错,不过那女子更有错,她起初就不该引诱我皇儿,妄想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当凤凰。”太后冷下一双眸子,淡淡地说道,“我皇家的正统血脉,也决不容许此等低三下四的女子来玷污。”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发冷地倒退一步,“你是说,那个小桃姑娘,她被人推下井,死的时候,还怀有身孕?”
“你不知道吗?”这回换太后惊讶了。
我摇了摇头,再度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知道了。”
“寒儿。”太后摸上我冰凉的小手,微微笑着道,“好了,别跟盈儿生气了。你可知,皇儿他为了使你高兴,特地带盈儿登门拜访那女子的家人,广施善银不说,还逼着盈儿向那女子的父母递茶认错哩,如今那一家人别提有多高兴……”
“太后认为她很委屈吗?太后!那是一条人命,不对是两条!太后,她杀死的是您的孙子!她双手沾满血腥,就算现在即刻被枪毙,也洗不了她的罪孽!区区倒茶认错发点救济金,就能把事情了了?哈!我没话说!只是太后,您未出生的孙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如此凄惨,您也一点都不会觉得心痛吗?”
“住口!他根本不是我皇家的血脉。”
“太后!在你眼里,除了维护纯正血统的高贵与骄傲外,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亲情吗?不论你怎么否认,他就是你的……”
“住口!”太后用力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我是得住口,你不爱听,我说再多都没用。”我冷笑着回敬她。
她恼怒地瞪着我,硬生生把一肚皮气压了回去,继而柔声对我道,“寒儿,哀家也别无要求,就希望你能和盈儿和好,别再让初儿为难了。你二人以后早晚总是一家人,应该多亲近亲近,还有你与初儿的婚事不可再拖,我觉得应该……”
“太后,我不会嫁给秦绍。”我果断的回绝,眸中迸出一丝冷芒。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嫁给秦绍!这辈子都不会!”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仅惹来太后侧目,连容婉盈似也被我吓了一跳,抬脸瞧向我。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嫁给他,太后,我想我与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有什么疑问,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站住,你想去哪里?”
我侧过脸,淡淡地嗤笑一声,“天下这么大,岂会没我区区一个俗人的容身之处?太后,我原以为我真的可以把你当成我的母亲,毫无保留的与你交谈我的心事。事实证明我错了,太后依然是太后,您如此高高在上,根本容不得别人辩驳您,您是那样的尊荣显赫,若寒实在高攀不起。我的顶撞,头一回,您可以当成新鲜,第二回,您能容忍,第三回,恐怕您是忍无可忍了罢!”
“你!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你你简直就是放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我心灰意冷地望了太后一眼,“总之,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太后,你可以把我杀了,但是却控制不了我的思想,我的人生!”
“你!大胆!”太后使劲拍了下桌面,恼恨异常地盯着我,“你是有恃无恐的认为我不能拿你怎样吗?”
“在这皇权至高无上的地方,我还能怎样?哈!”
“你,你!”
“太后,太后!”容婉盈小步上前搀扶住她,横眼瞪向我,“你太放肆了!语出不敬,还不快向太后赔罪?”
“你闭嘴,省口气吧,你明知你说的话,我是半个字也不会听进去的,却还要开口,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么?”我讥诮地瞄着她,气得容婉盈俏脸涨得通红,半响出不了声。
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掷杯大喝一声,“来人!”
瞬间,一群带刀护卫应声从门口涌入,一齐单膝下跪,抱拳道,“奴才在,太后有何吩咐?”
“给我拿下她!”
“是太后。”侍卫们得令向我冲来,左右一扭,曳住了我的手臂。
“皇上驾到!”
太后怔了一怔,抬眸看向门口。
秦殇跨过高高的门槛,迎着我的目光走进房来,优雅地向太后行了一礼,“儿臣参见母后。”
“奴才(婢)见过皇上。”
“盈儿给皇上请安。”
“皇帝,你不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吗?怎么突然……”
“儿臣听说母后在延喜宫内大发雷霆,特赶来瞧瞧,不知是谁那么大胆,竟连朕的母后都敢惹怒?”他负着双手,眯起眼眸打量着我,继而转头向容婉盈等人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谢皇上。”
“朕听说,婉盈今儿一早天还未亮就来找母后诉苦了?莫非是因为昨日四弟将你送至白云庵暂居一事,你甚感莫名其妙?”
“不不不,盈儿不敢有所抱怨,盈儿只是……”
“你不必解释,朕明白。”秦殇轻轻一抬手,止了婉盈的话,转身走至太后身旁,笑着扶住她老人家,“母后,您跟谁生这么大的气呢?”
“还能有谁?”太后气冲冲地瞪了我一眼。
秦殇温和地笑了笑,“母后,儿臣有话要说,只不知母后爱不爱听。”
“皇帝,你要替她说好话,那就说吧,何必还要在此拐弯抹角呢?”太后嗔怪地拍拍秦殇的手。
秦殇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儿臣便直言不讳地说了。母后之所以喜欢寒儿,不正是被她本身独立独行的思想所吸引?既然如此,母后今日又何必大动肝火,白生这场气呢?母后明知她的个性与后宫中任何一名女子皆大相径庭,她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向任何人摇尾乞怜,倘若她不是那样的特别、那样的可爱,母后之前也不会那么喜欢她,不是么?”
“皇帝……”太后又恼又好笑地瞄了他一眼,转而瞅向我平静无波的面色,“哼”一声,甩袖冷道,“可她太可恶了!”
“母后息怒,儿臣代寒儿向您老人家赔罪。”
“皇帝。”
“母后什么都别说了,关于康王府上那名小桃姑娘的事,儿臣也略有所闻。”他冷飕飕地盯了心虚的容婉盈一眼,“虽然,婉盈是母后的亲侄女,可母后处事若过于偏袒的话,未免落人口实。母后,我们生在帝王之家,本身就该立身立形,严于律己,为万民表率,若只因是皇亲国戚,而再三袒护的话,实在难以叫民众信服。”
太后怔了怔,惭愧地点了点头,“皇帝,你说的对,此事恐怕母后确实处理地有失妥当,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