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当面拒绝
“你……一直在观察我?”
“是,我被你的个性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开始观察你。”
“我今天告诉你的事,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好,我答应你。”
“你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今天哭得那么惨。”
秦绍“噗嗤”一笑,抬手揉揉我的长发,“嗯,我会告诉别人,寒儿今天没有哭。”
“你说什么啊?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破涕为笑,伸拳揍了他一下。
“笑了?笑了就是不难过了?”秦绍莞尔,“好晚了,回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个头,“嗯”,应了一声。
他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踩下湖边的岩石。
蓦地,天空像是破开了一个大窟窿似的,瓢泼大雨浇灌而下,把我俩淋得浑身都湿了。
“哇,下这么大雨!”我一手遮着头顶,与子初一同踩着大水向前直奔。
“你怎么样?”他脱下身上湿透的外套批在我的发上。
“快跑吧!”雨声太大,我只好扬起嗓门大叫起来。
我们俩手拉手,踩着泥浆水,一路跑到成王府门口。
子初拖着我的手步上台阶,“碰碰碰”,敲起了成王府大门。
隔了好久都没人来开门,久到我感觉浑身冰凉,忍不住往他身上靠去。
“怎么样?很冷吗?”他急忙伸手抱住我,怒道,“这些该死的奴才真是可恶,难道全都睡死过去了吗?”
“谁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开门的是一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小哥,秦绍见状,气得上前一步,劈头便给了他一耳光。
“混帐!”他大怒,“你这蠢材,竟连孤王都不认得?”
“王王王,王爷——小的该死,小的不知王爷驾到,小的该死!”小哥吓得跪倒在地,不停的颤。
秦绍还想提脚踹他两下,被我急忙拉住,“算啦,我们先进去吧。”
“哼。”秦绍握住我的手,由慌张赶来的下人们簇拥着,一路来到客厅。
成王惊起,很快便着衣赶来大厅,望着我俩浑身滴水、长发湿嗒嗒粘在脸上的狼狈模样,不禁“噗嗤”一笑,“你们俩怎么搞成这样?”
“三哥你还笑。”秦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成王再度失笑,“快来人,带四殿下与云姑娘进内堂更衣。”
“是。”仆人们围拥上前,簇拥着我俩各自转入后堂。
“呼——”终于有温暖的感觉了。
我趴在暖融融的浴池边,浸泡我寒意侵体的可怜身子,一手轻轻拨弄着安在池畔的一小株兰花盆景。记得母亲以前也很喜欢养这种建兰,它叶绿花繁,香浓花美,不畏暑,不畏寒,生命力特强,易栽培。
记忆中,似乎不太想得起母亲的面庞轮廓了。
也难怪,她都有五年没露面了,呵呵,也许正在拼搏她的事业吧。
难道说,我要强的毛病是遗传自母亲?
没关系了,反正我也早已过了需要母爱关怀的年纪了。无所谓,反正一直以来都已习惯一个人的世界。小时候还会偶尔做一下梦,骗骗自己,顺便骗骗思思,说爹地妈咪明天就会来看我们。
我垂下头,脑海中重新回荡起秦绍的话语:寒儿,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至少你身边还有我。你一点都不寂寞,因为以后,都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傻瓜!我抬眼,兀自笑了笑。
还说什么以后,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以后。
如今的生活,只是偏离轨道而已,但总有一天,我的肉体与灵魂将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我从池子里慢慢爬起身来,浑身湿漉漉地走上台阶,伸手去取挂在屏风上的衣物。
一旁站立的两名婢女急忙上前为我净身,替我穿上一袭云锦羽衣。
“你们不用照顾我了,都退下吧。”我疲惫地闭了闭眼,轻轻抬手挥动了一下。
“是,婢子送姑娘回厢房休息吧。”
等到全部弄好,转回厢房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打了个哈欠,小狗爬爬挪上了床。
“寒儿,睡了吗?”
“还没。”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绍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推门而入。
“咦!不是要我喝了吧。”
“今天淋了场大雨,还是先把药喝下吧,免得受寒。”
“你怎么亲自端过来了?”这些活不是下人做的吗?
“我想来看看你。”他把药碗递到我唇边,“喝吧。”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
“不行,万一你明天病倒了怎么办?”
“喝一半,另一半你喝。”我讨价还价道。
“我已经喝过了,药怎能喝一半呢?会没效力的,喝吧,乖了。”他软硬兼施的逼着我捏鼻子喝光那碗苦里吧唧的药。
“咳咳。”
“喝口茶润润嗓子。”他随即递给我一杯桂花茶。
我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太半。
“这些事怎么能要你做呢?我会不好意思的。”
“好了,你就别再说这些客套话了,躺下休息吧。”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我依言躺下,他便抬手摸摸我的额头,皱了皱眉头,“有点儿烫,明儿再叫大夫来看看。”
“子初。”
“嗯?”
“今天谢谢你。”
“不许再说谢谢了,你从刚才到现在都说了多少谢谢了?”
“嗯。”我抿唇轻笑,“对了,你怎么会找到湖边的?”
“有心找,还怕找不着?”他微笑着注视我一眼,“快睡吧。”
“嗯。”我正要闭上双眸,却见他把脸凑近过来,在我额角轻轻印上一吻。
“明儿见。”
“明儿见。”我的心,猛颤了一下,目送他起身离去。
随着房门轻轻合上,我立刻翻了个身儿,面朝内侧,轻轻咬住了被角,任那泪水滚滚而落。
他懂我,他真的懂我,他知我渴望着什么——我想不到,瞧上去那么粗枝大叶的他,居然会那么细心。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沉醉在你温柔的眼神中,不可自拔。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居然真被秦绍这张乌鸦嘴说准了。
隔天,我便发起了高烧,病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于是,秦绍只好将我留在了成王府养病,再派人把采儿与馨如接到成王府照顾我的起居。
两日来,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在梦里浮浮沉沉,恍惚看到思思与爹地,又恍惚看到克瑞斯他们的模样儿。
我追赶着他们的身影,努力挥手呼叫着,可是他们一个个都不理我,甚至愈走愈快,远远地将我抛丢在黑暗之中。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在睡梦中胡乱踢着被子,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恍恍惚惚间,感觉被一双暖和的手包裹住了小手,有人在我耳边低低的诉说着什么,以示劝慰。
渐渐地,我缓缓平静下来,蒙蒙胧胧地,再度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之际,只见一抹灿烂的晨光洒在了我的床前。
我微微抬手摸了摸温热的额头,缓缓偏过脸儿,低眉瞧见了趴在我床旁的采儿。于是,我慢慢撑起软绵绵的身子,轻轻替采儿覆上一条被褥,摇摇晃晃爬下了床,再跌跌撞撞地俯冲到桌旁,一手提起盘中的白玉茶壶,连倒了三杯冷茶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