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们是亲生的母女,母女两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呢?”
阮婳对容夫人的态度很冷淡。
冷淡得有些过分。
实习生有些不解的反问道。
虽然她心里还是很喜欢阮婳的,但是作为子女,不管父母做了什么事情,不都应该原谅的么?
更何况容夫人看起来端庄美丽,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如今也会专门过来向阮婳道歉了,阮婳还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剧组周围的人听到了实习生的话,也纷纷点头。
百善孝为先。
更何况容夫人也没有对阮婳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而且凌秋专门上门道歉,这个时候,阮婳顺势原谅了凌秋也没有什么坏处,毕竟被傅家收留,也只是一个被收留的人,但是如果阮婳顺势而为回到了容家,那么阮婳就是真真实实的容家的千金小姐。
大家想着,纷纷劝起了阮婳。
就连十七都在旁边拉住了阮婳的裙摆,示意阮婳先稳住大局。
阮婳眼底铺开一层苦涩。
是“阮婳”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要原谅么?”
阮婳闭了闭眼,轻声问道。
脑子里的那个白影忽然飘了起来,眼睛红红的,一颗颗血泪流淌了下来。
白影浑身都在颤抖。
白影也在问自己,要不要原谅呢?
可,谁能够告诉她,这到底该怎么原谅?
她最亲爱的母亲,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最憧憬向往的容夫人,在知道她是她抱错的女儿之后,满脸的嫌弃,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情。
看不到她的痛苦跟绝望。
看不大被抱错了的她从小到大都遭遇了什么样的绝望!
只知道她想要认他们是贪图容家的富贵!
一开始根本就不愿意承认她这个亲生女儿,却又在傅夜寒出了车祸,担心会耽误容甜甜的时候,给她冠山了容家千金的帽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眼看着容甜甜伙同秦楚毁了她!
容甜甜抢了她的未婚夫,抢了她的父母,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最后毁了她一生!
将她逼上了绝路!
而她的好父母,却在她自杀那天参加了容甜甜跟秦楚的婚礼!
她这一辈子遭受欺辱,遭受抛弃,从未被任何人爱过!
凌秋除了给她这条命,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而她这十九年的痛苦,她情愿她从未出生过!
凌秋从来没有将她真的当做是她的女儿,待她还不如短短半个月相处的林夕好,过来认错,不过是因为秦楚看不上容甜甜了!
没有秦家的帮衬,她再一次想到了被傅家重视的她!
她想要她手上傅氏的股份,所以才过来委曲求全的求着她?
白影瞪大了眼睛,满眼猩红,看着凌秋嘶吼出声,“您给了我生命,却也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宠爱着我的仇人,从不将我看在眼里,为了容甜甜将我逼上绝路,就算是母女又如何?
您从来都没有认过我。
更何况,我欠您的早在我被您逼着自杀的时候,就已经还给了您啊!”
因着白影的情绪过分激动,阮婳的眼眶也红红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心里痛得几近窒息。
凌秋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跟鄙夷。
好似从一开始,阮婳应该有的表现都在她的意料自重一般。
女人眼底铺开了一层苦涩,看着凌秋笑着将自己的胳膊从女人的手中抽了出来,“容夫人就算是欺负人,也没有您这样的!”
阮婳说着,伸手将自己的脸上的眼泪抹去,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初您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可是逼问过我,是真的还是觊觎容家小姐的位置。
我还知道现在距离您知道我的身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我到现在还姓阮!
我更记得我从夜寒的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您的质问。
您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我当做是您的亲生女儿,凭什么认为现在容氏有难了,我就要眼巴巴凑上前去帮忙?”
阮婳说着,声音更冷了!
“是您越活越天真了,还是觉得已经被欺辱了那么多年的我,还是当初那个傻傻萌萌脾气好可以任由您摆布的姑娘?”
看向凌秋的时候,眼中没有意思的温度。
她不是“阮婳”。
那个心软,渴望“亲情”的“阮婳”早就被她最亲最爱的人给逼死了!
她只知道不管是父母兄弟姐妹爱人朋友,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想要回报,你得先付出自己的真心才行。
就算有血缘关系。
她就只想问问,她在将她逼死的时候,可有曾想过,她是她的女儿?
剧组的人没有想到,阮婳竟然会这么说,忽然之间纷纷噤声。
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你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怎么可能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婳儿之前是因为你被抱错了,所以我才……”
容夫人焦急地解释。
阮婳冷笑,“您才如何?”
“容家家大业大,抱错的事情您没有仔细查过么?查了当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么?还相信是意外不是人为么?”
容夫人的情绪一下子就更加的激动了,想也没有想,说道,“那件事跟甜甜没有关系!”
阮婳红唇微勾,反问。
“那跟谁有关系?容夫人,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母亲的!没事了,百般宠爱着一个假女儿,出了事情之后就将自己看不上的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您敢发誓,您过来找我,是真的认错,而不是觊觎我手上的股份么?”
容夫人脸上一片怔愣,保养得宜的脸上有几分难堪,想到容氏目前的状况,还想要上前一步拉住阮婳,却被一个小少年给拦住了。
少年长得很好看。
唇红齿白。
烫着一头亚麻色卷卷的短发。
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配上一条黑色运动裤,脚上是耐克最新款的运动鞋。
窄腰长腿。
手上还捧着一束鲜花。
看起来又软又萌,眼角微挑,印着眼角的红痣,格外勾人。
少年冲着让那个夫人浅浅的笑,“我说这位夫人,我们家婳婳跟您说的话,你没有听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