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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缔结姻亲

大婚仪程与亲王妃一般无二便意味着贤王府要去接亲。

为了表示诚意,一身喜袍的赫连钰打算亲自上阵,幕僚有些不赞同,“到底只是个侧妃,王爷若亲自去迎接,岂不是直接打了将来那位正妃的脸?”

正妃么?赫连钰讥讽地翘翘唇,他看中的那位正妃,如今还在邱总兵府上养着呢,才十三岁,能懂什么?等她养熟,自己早就迎娶侧妃多年,她一个后来的,还能咬着以前的事不放?料她爹也不敢给她那胆子。

赫连钰瞧中的那位正妃她爹的确是没那胆子,夹在一明一暗两位主子中间,愁得他掉光了刚蓄起来的山羊须。

同僚都在艳羡他得了三十万兵权,可心中的苦,只有他自个儿知道,接手的是暗主子的大权,却要为明主子做事,如今,如今连那还没养成的嫡幼女也被人惦记上。

要说赫连钰此人,长了他家闺女不知多少岁,整个儿就是一老牛啃嫩草,人家还啃得理所应当——你是本王的人,你全家都该为本王效力,让你女儿做正妃,那是本王看得起你。

可他那嫡幼女懵懂无知,根本没道理参与到皇子们的争斗中来啊!哪怕许给正妃位,他也……他也毫无反抗之力,如今只能多烧两炷香祈祷暗主子早些痊愈给他指条明路,这女儿,是不是真得给那贪心不足的老牛留着,若是不必留,他马上就找媒人议亲,早许出去早安心。

且说赫连钰这头,八抬大轿到了陆府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全都围在街边,无一不艳羡。商户女嫁入皇室做侧妃,虽然侧妃只是个贵妾,但皇室的贵妾,又岂能是外面那些连七八糟的妾室比得了的,陆家可谓是祖上积德了。

事实上,陆家祖上还真没积什么德,尤其是陆修远的祖父,因为一己之私而出卖了好友曲大山,导致曲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也生生拆了陆川和曲萝的大好姻缘。

外面的人不知情,自然认为商户女嫁入皇室是天大的殊荣,可对于陆家来说,嫁女儿只是开端,往后赔进去的会更多,这不是福分,而是祖上造孽太多得来的报应。

拉着女儿的手,陆二太太心疼得不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幼萱还没盖盖头,抬头看到陆二太太的神情,心中也难受,弱弱的开口,“娘,女儿要走了。”

不提这句还好,一提,陆二太太那眼泪就绷不住一个劲往下落。

“行了。”侯夫人范氏用胳膊拐了拐陆二太太,“这是嫁女儿,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让有心人晓得了,还不定怎么编排陆家如何对这桩亲事不满呢!”

陆二太太心说萱萱去了贤王府可不就是入了龙潭虎穴么,那如今的告别与生死离别还有何分别,却也明白自家姐姐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堪堪止住眼泪,抬袖一抹,再次拉过陆幼萱的手,谆谆嘱咐,“萱萱,以后娘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对花生过敏,可千万要忌口,去了便与贤王府的厨房说明,免得下人们不知情做了花生的馅料。另外,你天生体寒,尤其是姑娘家那几日总是疼得厉害,若是有可能,让王府的府医给你仔细瞧瞧,再配些丸药,若能根治,那就最好了,还有……”

“你干脆跟着嫁过去得了。”范氏忍不住打断陆二太太的话,“有这么多陪嫁丫鬟和嬷嬷在呢,她们能不知道自家姑娘平日里都忌哪些口又有哪些小毛病么,我说妹子,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你可别让外头的新郎官等急了。”

陆二太太破涕为笑,瞪了范氏一眼,“就你话多,萱萱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心疼了。”

“谁说我不心疼了?”范氏哼哼两声,“可再心疼,也得有个度的吧,你这是只差把陆府都给搬到贤王府里头供萱萱方便了,女儿家总要有长大独当一面的时候,咱们做娘的,该放手时就放手,总不能一辈子将她留在自个儿家里吧,你要想着过了今天,便有人替你心疼女儿了,这有什么不好。到底是皇上给赐的婚,贤王少不得要给陆家几分薄面,再则,东阳侯府还是萱萱姨父家呢,贤王怎么说也得忌惮三分,他不会冷落了萱萱的。”借他胆子他也不敢。

范氏这么一通宽慰,陆二太太的心情的确好转不少,也不再眼泪汪汪的了,拍了拍陆幼萱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上花轿。

陆幼萱在紧张与忐忑中被人盖上了盖头,她今日穿的嫁衣,虽然不是亲王妃的正红色,但贵在用料讲究,所以效果也是不输正宗凤冠霞帔的。

赫连钰已经到了正厅见过陆二老爷和陆二太太,陆胤恒来了陆幼萱的闺房外,听到喜媒说新娘子已经准备好了,便背对着房门蹲下身,待喜媒将新娘子扶到他背上才慢慢站起来朝着大门外走。

陆修远在穿堂外坐着,这地方是赫连钰的必经之地。

对方出来时见到他,神情闲适地点了点头,也算作给面子。

至于赫连钰为什么要给陆修远面子,一则是因为日后少不得要花陆家的钱,而陆家如今是陆修远掌权,他自然要对这位大舅哥客气些,二则,昨天送妆的时候,满城的百姓都看到了,陆家嫁女儿那叫一个阔绰啊,羡煞了多少未出阁的小女儿,就连京城排得上号的世家大族都远远比不上,光是陆修远一个人,就给陆幼萱添了八成的妆,那可是江北一带陆家名下所有铺子的地契啊,更有昂贵的西洋家什二十余抬不提,再加上其余杂七杂八的陪嫁首饰和衣物。总而言之,陆幼萱的嫁妆,直接造成了轰动整个顺天府的效果,连永隆帝都不得不感慨,陆家这小子,实在是忒有钱了,得想办法诓点充入国库才行,否则一脚踩进陆家,除了钱还是钱,这家人迟早得被钱腻死。

外人看到的,是陆幼萱身上的万千宠爱,父母放在心尖尖上宠,两位兄长捧在手心疼,只有陆家自己知道,这些钱都是拿去塞住赫连钰嘴巴的。

对于急需用钱的赫连钰来说,面子里子都赚到了,可谓春风得意,当然得对陆修远和颜悦色些。

“贤王殿下。”陆修远轻轻转动轮椅,在距离赫连钰一尺的时候停下,抬起头来直直看着他,“草民恭贺王爷新婚大喜。”

赫连钰挑了挑眉,“陆少爷养了个好妹妹。”一棵能帮他敛尽陆家财的摇钱树,能不好么?往后自然少不得要善待她几分,当然,这得是在陆家能源源不断给他提供银钱的前提下,否则么,就算对方是朵牡丹,他也能让她变成枯草。

陆修远唇角扬了扬,看不出是讽是笑,“家妹年岁小,心性单纯,还望殿下……手下留情。”明着求情,实则暗含警告。萱萱是三位舅舅最疼宠的女儿,谁要敢动她,他便是散尽家财也要手刃对方为萱萱报仇。

赫连钰又岂会听不出来,脸色暗了暗,“陆少爷就这么笃定本王会辣手摧花?”

陆修远不紧不慢地道:“只是担心家妹这朵花太过娇弱,经不住皇室风雨的摧残,想请殿下多照拂她一二罢了。”

赫连钰似笑非笑,“本王的侧妃能不能好,取决于她娘家人的态度,而大舅兄你目前的态度,让本王很不高兴呢!”陆家就算名声再大再有钱,也终究逃不出商户的卑贱身份和地位,他能看中陆幼萱,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陆修远有什么资格亲自跑来警告他?他堂堂一朝亲王,想以何种态度对他的女人,轮得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陆修远莞尔,“陆家的态度好不好,取决于家妹过得如不如意呢!”

赫连钰脸黑得不行,切齿,“陆修远!你敢威胁本王?信不信本王……”

“撕了她”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陆修远打断,“陆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从北到南的产业几乎涵盖了整个南凉。”言外之意,国库里四五成的银钱都是陆家奉上去的,说句难听话,连皇帝都得因此礼让陆家三分,你不过是个被削了权的王爷而已,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赫连钰的确被威胁到了,那双眼睛里,充斥着压抑和隐忍,若非真动不得陆家,他非要狠狠收拾陆修远一顿,敢威胁皇子,呵,嫌命太长?

冷哼一声,赫连钰直接大步流星地朝着陆府大门处走去。

陆胤恒已经把陆幼萱背到了大门外,只是久不见新郎官出来,陆胤恒便没把妹妹放下,心中也在焦急,不停看向一旁的喜媒,“王爷怎么还不见出来?”

陆胤恒急,喜媒更急,这眼看着就快到拜堂的吉时了,新郎官却一个劲在新娘子娘家折腾,万一错过了吉时……就算错过了吉时,也没有人敢多句嘴,对方可是亲王,就算被削了权,那也是龙子,谁活腻了敢置喙他?

所有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等着,终于把主角儿盼来的时候,却见他脸色黑沉,周身泛着冷气。

众人见此情形,更加不敢吭声了,倒是陆胤恒胆子大些,直接问赫连钰,“新娘子都已经出来了,王爷怎么在后面逗留这么久?”不是他头脑简单置喙王爷,而是身为陆家人,身为新娘的娘家人,又处在早早知道赫连钰因何娶自家妹妹的前提下,有的事不得不防,之前见到大哥来了的,莫非贤王是留在后面与大哥争执起来了?否则脸色怎么会难看成这个样子?

赫连钰的确心情不佳,陆修远的那句提醒似乎还回荡在耳际——陆家是首富,是皇帝都不舍得轻易动的摇钱树。所以但凡是姓陆的,身价都跟着陆修远蹭蹭蹭往上涨,他就算想对谁说半句不是都不成。

不过,赫连钰最终还是泻了火,只不过换了种方式,而被折腾得骨头散架的侧王妃陆幼萱就惨了,第二日连床都下不来,险些误了去给皇贵妃请安的时辰。

回到当前,新郎官已经出来,陆胤恒小心翼翼地放下陆幼萱,又低声与她说了几句话才让喜媒将其送至花轿。

陆胤恒望着花轿出神,小妹一走,陆家偌大的宅院又清冷了不少,此去贤王府,又不知多早晚才能归来省亲,唉,果然是长兄如父,这一刻才深切意识到有多舍不得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妹。

“本王告辞。”一句客气话没说,赫连钰快速翻身上马,冷邦邦地撂下四个字就带着迎亲队伍返程。

被陆修远那么指着鼻子威胁,赫连钰早没了心情,连花轿绕城转都给省了,直接朝着贤王府而去。

今日的贤王府也颇为热闹,不管是站队的还是没站队的,不管站的哪家队,文武大臣来了不少,明面上,自然是碍于天家颜面,因为萧皇贵妃亲自来坐镇了。

要知道,陆幼萱只是个侧王妃,竟然能得萧皇贵妃亲自主婚,是否说明萧皇贵妃以及她背后的太后对这桩婚事极为看重?换句话说,萧皇贵妃和太后都比较“偏爱”陆府?

如果是,那么足以见得陆家的地位又蹿火似的往上涨了一大截,倒也算全了他们来吃席的另一个暗戳戳目的——在侧王妃跟前露脸,为巴结陆家打基础。

陆家无权,但有钱,而官场上打交道,最不能少的就是银子,相信没有哪一个不爱这玩意儿的,以前不敢巴结,是因为士农工商的阶级束缚,即便心里想陆家的钱想得流口水,嘴上也得跟着“志同道合”的同僚们一起鄙视陆家唯利是图。

如今不同了,陆家与皇族联姻,身价水涨船高,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们这些老油子便能借着“吃席”之名各种在侧王妃跟前找存在感。

你要说男宾见不到侧王妃?老家伙们有的是办法,贤王府只这么一位侧王妃,正妃进门前,她少不得要挑起后宅的大梁,宾客来的礼单她总要过目了吧,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于是乎,赫连钰今天收到的礼超乎想象的重,有人甚至打听清楚了他之前在宫外的别庄里那些名贵花草被毁,特地将自己宝贝了几十年的珍品敬献出来,也有的人觉得陆幼萱这样出身商户的女子必然市侩且满身铜臭味,故而金石玉器不要钱地往贤王府送。

只可惜,这些东西都没法引起陆幼萱的兴趣,花草陆府多得是,金石玉器更是看到腻,不管他们送得多重,看在陆幼萱眼里都会觉得很普通,要知道,陆家很少送礼,可一旦给人送礼,那必然是非大手笔不出,所以她潜意识里把这些文武百官想象得跟陆家一样很有钱,以为别家有事儿,他们也是这么送的。

得亏怀着希望来的这群人不知道这位侧王妃看过礼单之后就把他们变成了白送礼的“有钱人”,否则一个个指定得吐血三升。那送的,每一件可都是平日里舍不得摸舍不得碰的宝贝啊!就这么被无视了……

萧皇贵妃今日盛装打扮,锦葵给她绾了个朝天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得很。

见到新郎新娘各自牵着大红团花绸走入礼堂,萧皇贵妃嘴角轻轻上扬,儿子得了陆家这座金山,她当然高兴,所以就算明知今天娶的只是侧王妃,她还是忍不住来了贤王府。

一旁的锦葵悄悄抬眼,恰巧看到萧皇贵妃志得意满的神情,心头冷笑了一下,以为得到陆家就能得到所有?想得未免太过天真!

三拜之礼很快完成,赫连钰牵着大红团花绸走在前头,陆幼萱牵着另一头跟在后面,踩着由米袋堆成的“小路”往新房走。

进了新房,赫连钰接过喜媒递来的秤杆掀开陆幼萱的盖头。

突然得见光亮,陆幼萱有些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对上赫连钰俊逸的面容,心跳蓦地一滞,这位…便是她以后要相守一辈子的夫君吗?自己似乎一点准备都没有,没有准备好为人妻,没有准备好为人母,更没有准备好,与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瞧出她眼中如同惊鹿般的无措,赫连钰心神微动,要说陆幼萱的皮相,算不上倾城绝色,却也是难得的清秀佳人,尤其是两边脸颊上增减不得的婴儿肥,更是让人能打心眼里生出怜惜来。

赫连钰之前没见过陆幼萱,陆幼萱同样也没见过他,因此这掀开盖头的初次见面,让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赫连钰是没想到陆幼萱会生得如此容貌,跟个易碎瓷娃娃似的,这样的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杀伤力,莫说下狠手,便是对她说几句重话都像是在犯罪。

而陆幼萱则是惊惶,她从来没与外男单独相处过,一想到自己今晚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裸裎相见,心中就越发的慌乱,以至于弱小的双肩都在细微颤抖,双手不由自主就要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赫连钰眯了眯眼,“你在害怕?”

“没,没有。”陆幼萱深深吸了一口气,摇脑袋。

“你怕本王。”这次是肯定的语气。

陆幼萱被他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心中又惊又怕,都快哭了。

赫连钰逼得更近,陆幼萱本能地往旁边闪躲,檀口微张,小声喘气,后背上的冷汗一层覆一层。

“从今晚开始,你便是本王的人了。”赫连钰突然在她旁边坐下,顺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圈向自己。

他的后宅没什么正经主子,只是之前被皇宫安排过几个通房丫鬟而已,但那些都只是婢子,容貌只能随便看看,若非为了完成任务,赫连钰很多时候都不愿意碰,绝大多数都是灭了灯进行,可眼前这位,她是陆家精心娇养出来的姑娘,娇弱无力,水灵剔透,靠近他的时候,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处子幽香让他沉寂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下半身比脑子更灵活,饶是赫连钰,也过不了美人关,纵使他对她没感情,可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圈钱的工具,更是他泻火的利器,他要她,理所当然。

“王爷,妾身…妾身有些饿了。”陆幼萱被他紧紧箍住,浑身都不自在,想动吧,怕惹他生气,可是不动吧,她又不习惯这么被人抱着。准确来说,是她到了现在还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所以即便现如今房里没人,只有他们两个,被他这样抱,她还是会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觉得自己清白毁了,往后再没有男子敢要。

“一会儿厨房会给你送一桌席面。”赫连钰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原本想把从陆修远那儿受来的气都撒在她身上的,谁料陆幼萱长得这般……这般让人下不去手,那惊慌失措的小眼神和不安扭动的娇躯,无一不是在勾引着血气方刚的男人犯罪。

大掌钳住她娇小的下巴狠狠掰正她的脑袋,赫连钰一瞬不瞬看着陆幼萱,她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好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瞧不真切,却吸引着人想要探索更多。这是头一回,他对着一个女人,身体上的反应大于心理上的反应,那种想狠狠占有她的欲望很强烈,在眸中凝聚成一团炽热的火焰,烧得陆幼萱体无完肤,她越发的害怕,越发的想要挣扎逃跑。

赫连钰捏住她下巴的手力道加重,冷笑,“欲擒故纵?”

陆幼萱又急又气,什么欲擒故纵,她跟他很熟吗?她为何要那么做?她只是害怕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好像自己成了他笼子里的猎物,是生是死全凭他定夺,除了逃,她几乎无生存下来的可能。

因为气极,小脸上更如撒了一层浓丽的胭脂,让赫连钰浑身都绷得紧紧的,手臂一收,力道过大,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跌撞在他怀里,赫连钰再一次勾起她的下巴,想狠狠咬一口那双粉嫩水润的唇,陆幼萱心跳慌乱到极点,缩紧眼瞳忙道:“外院还有很多客人!”

一盆冷水浇下,赫连钰所有的兴致都被打断了,他恨不能直接捏碎她一张脸,阴沉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王,王爷。”见对方岿然不动,陆幼萱又试探着轻唤一声。

猛地松开她,赫连钰站起身理了理大红色的袍角,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赫连钰一走,外面陪嫁来的丫鬟婆子顿时涌进来,问清楚自家姑娘肚子饿,马上去厨房帮着准备席面。

陆幼萱的确饿得厉害,所以等席面送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动,嗯,吃东西能减轻压力,这是她以前在闺阁中得来的经验。

今天的一切,实在是太让人接受无能了,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嫁人了,有夫君了,今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回娘家,有个人会替她爹娘一直管束着她。

吃着吃着,陆幼萱眼圈就红了。

布菜的小丫头见状,心疼地问:“侧妃娘娘,你怎么了?”

陆幼萱忙抹去眼泪,“我想家。”这些都是她带来的贴身婢女,在她们跟前,她说话随意些。突然来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也的确是想家,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爹娘和哥哥。

那丫鬟听得脸色大变,忙对着陆幼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娘娘可不能乱说,否则要让贤王府的人听到了,咱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这丫鬟是个谨慎的,跟了陆幼萱很多年,她听到婢女如此说,心底的郁结消散了些,但还是难过,往后都得生活在这个地方,晚上还得与男子同榻而眠,多难为情啊!虽然她有过心仪之人,却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两面,那时候心里念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何时再有机会,再那样远远见他一面就好,就算是要议亲,也是长辈们操心的事儿,她从来没往婚后这方面想,所以对她来说,眼前的一切都太过陌生,她一时没办法接受。

可就算心里抗拒,嘴巴里也是不能说出来的,等赫连钰陪完宾客再回新房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她还是得伺候他休息,不醉装醉的赫连钰,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剥光了她的衣服,凶兽一般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

一夜的肆虐和凌乱,昭示着她从一个青葱水嫩的小女儿变成了他人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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