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差不多了,就可以给他练布鲁克林口音的台词了。
“对了,白导,”戚麟想了想道:“我觉得loan应该是很安静的一个人。”
“怎么说?”
“他是一个猎物。”戚麟重新坐了下来,语气里透着笃定。
“在他是贼的时候,他是警察的猎物。”
“他成为警察的时候,是贼和犯罪者的猎物。”
而且作为一个盗贼,第一步要学的就是如何隐藏自己。
麻木而平庸的表情,不出彩的普通衣服,整个人淹没在人群之中,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要静。
静下来,才能感知到危险的存在和变化。
白凭念头一动,摸了摸胡子道:“这样。”
“你下次练台词的时候,试试顶书走路。”他吩咐道:“一边背台词一边保持平衡。”
方法派上,这两者的感觉很像。
既要保持身体的高度协调,同时台词不能跟着动作而语气摇晃。
戚麟正想着怎么找感觉,听到这话登时期待了起来。
江绝从白鸾城出来,直接被助理带去陪江导吃饭。
饭是在一个小亭子里吃的。
从盘子到筷子都是古旧的样式,一品莼菜羹,一品烩鲈鱼,还有一份炙牛肉。
饭是用炉火弄熟的,菜里就放了点盐巴,没有胡椒粉也没有味精。
江绝坐在他的对面,听着亭外潺潺的流水声,接过了江隼递来的热茶。
他抿了一口,内心渐渐静了下来。
“出去逛了一天。”江隼不紧不慢地吃着鱼,问道:“感觉到了什么?”
江绝想了一会,才说道:“慢。”
古代人和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更迟缓,也更从容。
马车不会像汽车一样马上启程,就算在集市里走,也颠簸而缓慢。
没有手机,一切动向都是从书信和手下的刺探里得知。
做什么事都要等,不存在节约时间的概念。
越是有身份的人,做事越慢。
一套衣服要十几个步骤一层层套好,进了皇宫以后必须下马,面见圣上也只能穿过重重宫墙,不断地跨过高高的门槛。
走在皇宫之中,人会迷失。
这一切荣华光耀都与你有关,也都与你无关。
每一盏亮起的灯火,都好像照亮了那隐秘的野心,如同注视着众臣的眼睛。
澹台洺每一次走进宫城时,都是为了复杂而难以站定立场的政事。
他走的颇为缓慢,也不肯乘坐御赐的玉辇。
明着是在表示对皇帝的敬重与虔诚,可其实是在拖延时间。
他每一次一步步的走向那裕荣宫时,脑子都在争分夺秒的想着对策和回转的话术。
在离开宫城时,他便如老谋深算的棋士,在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逐渐复盘,思索还有哪里是照顾不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