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嫂这话说的非常无奈,谁不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但是邻居不安生,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去和人家说别吵了,也说不着啊。
朱海眉感叹了一声,然后问道:“下午他们吵架的时候因为什么吵的,您听见了吗?”
“恍惚是因为做月子的事,谁知道具体的是因为什么,真是作孽,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就吵,万一真有事,有张忠海后悔的。幸好,我和强强就要走了,到时候让老吴把房子退了,我们也清静了,这么久,我们光听他们吵架了,天天听的头疼!老吴转业,未尝不好,我们回老家,过日子也挺舒服的。”
黄大嫂拿了扫把要扫地,朱海眉赶紧抢过来,她就是觉得再忍受不了,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打扫,她小心的将碎玻璃碴子一点点的扫起来,她说道:“不会是他们两口子动手了吧?”
“不可能,她马上就要生了,张忠海就是再生气,他能动手么?”
朱海眉叹口气,看来这应该是属于意外了,帮着她打扫完,回去已经快十二点了,一开门吓了一跳,莉莉一个人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看见她回来了,才露出一丝安稳的神色来。
“莉莉,你在这睡干嘛,去床上睡去。”
朱海莉两眼无神:“刚才我梦见她了,她在痛苦的大声嘶喊,吓死我了。”
“做个梦而已。”朱海眉宽慰道,“走,咱们俩一起睡。”
朱海莉抱了枕头,和朱海眉一起睡觉,还说道:“姐,咱别关灯了。”
“好。”朱海眉说道:“你别胡乱寻思,钟燕摔倒是她自己的事,和咱们可没有关系。睡吧,我看着你。”
朱海莉慢慢的睡了,朱海眉却辗转反侧,一个劲的祈祷钟燕没事。从前,自己的同事也有怀孕生孩子的,哪个不是老公疼着,婆婆爱着,全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看现在楼上楼下这几个怀孕了,钟燕整天吵闹,晚上她去桂枝家里的时候,桂枝还和面呢,没有一个拿着当宝贝的。
尤其是钟燕两口子,三天两头的吵架,一点都不体谅孩子。那一阵子,他们两口子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现在还是又吵又闹的?
也是,钟燕这个人太事事了,谁和她在一起,再好的脾气,大概也会消耗殆尽的。到了这个时候,张忠海还和她争吵,想必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吧。
一直到早晨,沈东远才疲惫的回来了。
朱海眉听见动静,赶紧起来,带上门出去,问道:“怎么样了?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吧。”
沈东远叹口气:“生了,是个女孩,还没有足月,弱的很,被送到保育箱里去了,希望没事。”
“生孩子忒可怕了,咱们还是再说吧。”
沈东远忍不住说道:“有几个人家会和他们一样的?像他们这样的,世间少有。”
这话说的也岁对,她又问道:“钟燕呢,她怎么样了,我看他们家的地上很多的血!”
“没有大伤,但是大夫说怕是将来很难再生育了,能保命就谢天谢地吧。”
朱海眉愣了一下,然后感叹道:“钟燕性格本来就古怪,她若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生孩子了,将来脾气肯定更古怪!”
沈东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想了,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和你说了,你也别往外说,知道吧。”
“我知道。”原来那么不喜欢她,现在对她也生出几分同情之感来。朱海眉一阵沉默,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问道:“她怎么摔倒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张忠海也不肯说,我先去睡一会,等会起来去队里还车。”说着他就要进卧室,朱海眉一把拉住他,说道:“莉莉在屋里呢,你在沙发上睡会。”
“对了,孩子是剖腹产,大夫说已经没有羊水了,再晚孩子都得憋死了,两家人都到了,我来的时候,听她妈说,钟燕已经醒了,状态还不错。这次等她好好,去医院看看她吧。”
朱海眉犹豫道:“她本来就讨厌我,我去了再惹她生气,不然,还是算了吧。”
“该去的还是要去,生气就生气,无所谓。”沈东远往沙发上一歪,很快的有了鼾声。
朱海眉想有个女孩不错,女孩是娘的贴身小棉袄,钟燕脾气不好,但愿有了孩子以后,脾气会渐渐的好起来。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的好日子呢吗,但是她自己不知足,折腾来,折腾去,一点福气全都折腾没了,这下好了,不能再作了吧。
既然钟燕没事,她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等莉莉醒了,她们一起去了市里,朱海莉坚持要到她的旅行社去看看。
朱海眉打开门,朱海莉直接就惊呆了,她发着惊呼声进去了,说道:“姐,这也太漂亮了!”深褐色的地板,米黄色的办公桌椅,最左侧的一角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大木头盒子,周围有大约十公分的框,里面铺了满满的沙子,上面放了,小石子、贝壳、工艺品之类的,还在一边上,还点缀着,几条干巴巴的海带。
这个好,朱海莉抓起一把沙子,扬起来,掩盖住了一只小贝壳,她又把小贝壳扒出来放上,玩的不亦乐乎。
“行了,别玩了,有空了,再过来玩吧。你先去面包店,有谁不好好干活,或者做小动作,你回来偷偷告诉我。”
朱海莉的小辫子一撅:“我不给你当奸细,走了。”
嘿,这小丫头还真行,还不当奸细,有骨气,她的头发在后面扎起来,寸把长的样子,在后面倔强的撅着,行啊,等到开学的时候,估计就能有点意思了。
但是不大会,她又转回来了,问道:“你中午怎么吃饭?”
“我随便吃。”
“哦。”朱海莉这回走了。
朱海眉被她问的没头没脑的在后面喊道:“你干嘛呀,有事么?”
朱海莉双手卷成小喇叭状,放在嘴边:“我故意的。”
朱海眉抑郁了,真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