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刺耳的尖叫声,在这阴雨蒙蒙的清晨,更显素白一片的灵堂惊悚可怖。
东朔一个箭步冲入灵堂,竟也愣在原地,半晌没个声音。
轩辕长倾满腹狐疑,也匆匆入了灵堂查看情况,也是惊了一跳。
“怎么回事?”轩辕景宏进门见跪地的婢女奴仆都瑟瑟发抖抱成一团,正要到棺木前查看,被高公公赶紧拦住。
“皇上,保重龙体,还是不要看了。”
轩辕景宏更是好奇了,正要拂开高公公上前查看,就听见轩辕长倾说。
“襄国公主的头颅不见了。”
“什么?”轩辕景宏一惊,“朕和摄政王就在门外,是谁斗胆众目睽睽之下取走了公主的头颅!”
众人都低着头,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还有些镇定的婆子跪地回禀,“刚才老奴等想为公主盖棺,这才发现公主的头颅不见了!”
轩辕长倾和轩辕景宏对望一眼,神色凝重,心中皆是同一个疑问,是谁夺走了襄国公主的头颅?
意欲何为?
东朔赶紧带人查看灵堂周围,没有找到夏侯七夕的头颅,只发现灵堂屋顶一块瓦片有被人掀起的痕迹,派人出去追,已早无踪迹。
能在守卫森严的灵堂动手,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还是光线颇明的白日,可见此人武功轻功极高。
夏侯云歌也疑云重重,是谁?要夏侯七夕的头颅作甚?
轩辕长倾的目光寻找地看向魏荆,魏荆也是一脸茫然地摊摊手。
这世间,也就魏荆的轻功能做到此。
可魏荆一直都在灵堂外,根本没曾离开半步。何况,魏荆为何要夏侯七夕的头颅!
就在众人心神不定之时,有人跑来禀报,“回王爷,碧倩咬舌自尽了。”
轩辕长倾的目光猛然射向夏侯云歌,不过一个奴婢的性命,根本没人在意,轩辕长倾只是想从夏侯云歌的身上,是否能看到一点点的不忍。
但凡男人,都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是一具毫无感情的机械架子。
身为女人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才最讨人喜欢。
轩辕长倾也明知道不会在夏侯云歌身上,看到丝毫柔软善良的痕迹,他是想用她的冷血无情,彻底湮灭心中的那一簇小小的火苗。
在夏侯云歌变得犹豫矛盾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也变得凌乱矛盾了。
轩辕长倾从夏侯云歌身上,收回自己的目光,那略显失望的眼神,让他有丝微的狼狈。
“碧倩杀害襄国公主,畏罪自尽。”轩辕长倾沉且重的声音,众人皆以为他在为香消玉殒的夏侯七夕而感到悲恸。
此事便就此结了案,不过夏侯七夕头颅神秘失踪一事,还必须深查下去。
轩辕长倾大步离开襄国公主府,将夏侯七夕头颅失踪的案件交给谢文远调查。
轩辕景宏和轩辕长倾在摄政王府的书房商议很久,轩辕景宏才离去。
没人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大抵也能猜到,应该还是在密谋如何抓住上官麟越吧。
魏荆站在廊下,望着枯败的枝桠发呆。
冰寒的秋雨,无情摧残颓败的万物,寒风更加刺骨,处处透着湿冷的凉意。
魏荆在离开襄国公主府时,就打意离去,轩辕长倾却将他留下,说有话要问他。魏荆知道,轩辕长倾想问柳依依的下落,他们之间是应该谈一谈了。
夏侯云歌站在魏荆的身侧,望向遥远的昏沉天空。当人的心冷到极致,反而无知无觉,一切归于平静了。
“你杀了那些刺杀我的死士?”夏侯云歌轻声问魏荆。
“没有。”
“你派人去刺杀君无忌了?”夏侯云歌侧头看向魏荆。
“没有。”
“那你做了什么?”夏侯云歌不禁好奇。魏荆不是说帮她处理了摄政王府周围的死士?
“我的一双手,可是救人的手。”魏荆望着自己一双素白修长的手,摇摇头。
夏侯云歌眯眸望着魏荆,“我听旁人都说,医圣魏荆公子,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
只从闻风丧胆这一词便得见,魏荆在外的声名绝对不是治病救人另人称誉的大圣人。再从梅兰竹菊见到魏荆就头疼畏惧的样子,足见魏荆在旁人眼中是个可怕的人物。只是在她面前,从未表露过。也许和她是巫族圣女之女有关吧。
“我的名声竟然这么坏!”魏荆吃惊张大好看的眸子,像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
夏侯云歌黑着脸,“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花重金在江湖上悬赏,买君无忌的一头白发,做头套。”魏荆一脸无辜的耸下肩。
“呃……”夏侯云歌的唇角抽搐了一下。
魏荆啧啧两声,摇摇头,“我可从不杀人。可那些江湖上的人,下手最不知轻重,每次为了高价赏金,都是不择手段,彼此间为了争抢,时常将苦主大卸八块,场面惨不忍睹。”
夏侯云歌唇角再度抽了抽,“够毒。”
“我可没叫他们杀人。”魏荆深表无辜。
夏侯云歌想到君无忌为了保住连着脑袋的满头白发,周日惶惶不安,“噗哧”一声笑了。
“诶,对了,我的表妹笑起来多漂亮。”魏荆一手搭在夏侯云歌肩上。
夏侯云歌浅笑着望着魏荆,第一次没有厌恶避开,反而有一种类似被兄长保护的感觉。虽然他是有所图,还是觉得踏实。
渐渐的,夏侯云歌脸上笑容散尽。
魏荆的办法治标不治本,君无忌现在为了保命,将所有死士调遣到身边保护,她终究是一个女子,只要派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照样要她小命。
夏侯云歌轻叹一声,在现代处处提防被人报复暗杀,到了古代还是如此。
真真是……人各有命啊。
不知何时,轩辕长倾就站在书房门口,一眼不眨的望着这边,将夏侯云歌方才脸上绽现的美丽笑容尽收眼底。
忽然,他一身紫色的华袍一闪,便已出现在魏荆和夏侯云歌之间,一把打开魏荆搭在夏侯云歌肩膀上的手。
魏荆和夏侯云歌皆是一怔,对轩辕长倾脸上浮现的怒意有些莫名其妙。
“魏荆公子,是不是应该离本王的王妃远一点。”轩辕长倾漆黑的眸子愈加深邃。
“摄政王与其希望上官将军接近你的王妃,不如我魏荆更安全。至少……”魏荆流光璀璨的眸子看向夏侯云歌,邪异一笑,“我不会对你的王妃怎么样。”
轩辕长倾的脸色更加难看,眼底翻涌的怒火似要将魏荆焚烧殆尽。
魏荆却惬意地笑起来,“摄政王不愿意听?往往实话最难听。”
轩辕长倾光洁的额头浮现道道青筋,逼近魏荆一步,“魏荆公子,你该对我解释一下依依到底去了哪里?”
魏荆吹了下额前的碎发,“依依嘛……”
“说!你为何要将依依藏起来?”轩辕长倾寒声逼问。
“刚才还说摄政王妃的事,怎么又转到依依身上了?摄政王当着王妃的面,谈及别的女人,就不怕王妃吃醋?”魏荆挑眸看向夏侯云歌,很想看到夏侯云歌出现酸意浓浓的样子。
不过他们都失望了,夏侯云歌面冷如霜,没有任何变化。
“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轩辕长倾怒喝一声,寒眸射向夏侯云歌,“王妃心有所属怎会吃醋!”
夏侯云歌神情冷漠地侧头看向别处,“魏荆公子,你说的没错,裂了缝的碗,割了手指还偏怪手指不安分!”
“若是手指有意避开,岂会割了手。”轩辕长倾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一层一层拨开,然后敲开她的心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本王深信,苍蝇从不叮无缝的蛋!”轩辕长倾低喝一声。
夏侯云歌只觉得胸腔的那团火就要爆裂而出,转身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了。
“魏荆公子,失陪了!”
轩辕长倾却不依不饶直接追上来,一把将她拽入房中,一手扼住她的手腕,固定在头顶,薄唇轻启,唇齿间溢出冰冷的字眼。
“夏侯云歌,端着这副冷漠的态度给谁看?”
夏侯云歌冷眸中蕴着强大的寒意,如冰似刃地盯着轩辕长倾绷紧的俊颜。
她不说话,他便执意想要撬开她的口。
“你在气什么?气我搅了你的好事?气我阻止了你和旁人远走高飞的美梦!到底在气什么!”轩辕长倾的大手用力收紧,似要将夏侯云歌的手腕捏碎才能解恨。
“摄政王说这话不觉可耻?身为男人,故意让自己的女人与旁人有染,这便是你成为高权者的手段?龌龊,垃圾,让人觉得恶心!”她狠声喊着,眼底迸出强烈的恨怒。
“你何曾是过我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心有所属,时常梦魇中念叨的南枫又是谁?如果不是你心有旁人,为何让你与我出征你却执意拒绝?如果不是你心有旁念,为何一直想要逃走,不惜挟持太后也要从摄政王府逃出!我将金蝉丝留给你,可不是让你做这种勾当!”
“摄政王可以在金蝉丝上动手脚,沾染花香另蝴蝶寻来,我怎能辜负你一番厚意,不加以利用岂不浪费!白白让摄政王找来两只寻香的蝴蝶!”夏侯云歌愤怒的喊着。
她左思右想,不知轩辕长倾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才会沾染花香。衣服是在离开摄政王府后新换的一身,身上经常沐浴更不能让花香沾染持久。唯独有一样,轩辕长倾料定她会带在身边的贴身物件,便是那根金蝉丝。
原来,在她嫁入摄政王府的那一刻起,轩辕长倾就已开始在她身上动手脚了!
如此想来,只觉得心寒心痛。
“我给了你荣华富贵的生活,给你显赫尊崇的身份,这些你都可以抛弃?我不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喜欢富丽堂皇的生活而选择远走天涯,除非是追求她心里所爱的那个人而去!”轩辕长倾一把将夏侯云歌打横抱起,直接丢在床榻上,随后栖身压来。
夏侯云歌双手赶紧抵住他压下来的厚重身体,他的手却在她身上开始不安分的撕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