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怎么办?我爸爸现在还有危险吗?”
“这个,还不好说。”
正在大家焦虑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谁是沈浩的家属。”
“我是……”门口的四个人同时抢前一步说。
“病人需要开腹手术,切掉坏死的肾脏。”
“开腹……”四个人齐声问。
“是的,这个是缴费的单子,谁去缴费。”沈若水接过医生递过来的单子,刚要转身缴费,那个男医生接着又说:
“我们医院为病人配型成功了新的肾脏,只是费用有些高,我们也不敢保证手术一定成功,你们几个先商量一下,要不要做移植手术,你们商量的时间只有十分钟,病人还在手术台上,等不起太长的时间。”
“医生,这需要多少钱?”沈若水的话还没等说完,历牟炀马上拉住了医生的手。
“医生,我们做移植手术,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救命就行。”
接下来,沈若水跟陈彬一阵忙碌,这次的移植手术的费用是上次移植费用的四倍之多,因为,沈浩上次做过了一次移植,并且移植的部位有腐烂的地方,所以,这次的手术难度很大。
而那个肾源的来源又的高价买来的,所以,这次沈若水在窗口缴费一次性就是两百多万元,这其中还不包括后续的治疗费用,还有接下来长时间每天的巨额医药费。
缴费回来,沈若水浑身几近虚脱,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加上自身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
站在去往手术室的电梯门口,沈若水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差一点摔倒。
“若水……”陈彬惊呼了一声,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若水的摇摇欲坠的身子。
“陈彬,没事,我的腿有点软。”沈若水苦笑了一下说着,身子软软地靠在了陈彬的身上。
“若水,要不要去病房休息一下?”陈彬问。
“不,我要去等着爸爸出来。”
八楼的电梯门打开,沈若水被陈彬半抱着走出了电梯,历牟炀闻声回眸间,赫然看到两个相依相偎着的情景。
心一凛,一丝不快挂上了眉梢。
“牟炀,若水的身体不舒服。”历牟炀那阴霾的神态,被陈彬捕捉到了,他立马解释。
“不舒服?”历牟炀豁然,疾走几步来到了沈若水的身边,伸手在她的额头摸了一下。
烫,好烫,沈若水发烧了。
沈浩的手术还在进行,这不是小手术,如果在这里等沈浩出来,大概需要几个、甚至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所以,沈若水被陈彬、陈姨还有历牟炀陪着,先来到了沈浩的病房休息。
沈浩一直住的是单人间的病房,这里,分为内外两间,外间的门口处有单独的洗手间跟盥洗室,里间才是沈浩住的病床。
沈浩的病床对面还有一张病床,那是给陪护的家属准备的,另外,这里还有一个大大的带拐角的长沙发,沙发上面的墙上挂着液晶的电视。
沈若水进来,就被陈彬安排到昨天晚上陈姨住的床上。
陈彬叫来了医生,给沈若水做着检查,检查的结果是沈若水太过劳累,加上上次流产后,没有好好的休息,她的身体太弱,又有点着凉,所以才会身体抵抗不住这样的奔波,身体发出了警告所致。
医生在给沈若水检查的时候,陈彬一直站在离沈若水的不远处,沈若水躺在床上,他赫然地看到了沈若水脖子上的吻痕。
倏地,陈彬的心像是打碎了五味瓶,虽然,知道沈若水脖子上的吻痕实属正常,可是,心还是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极不舒服。
不一会,小护士拎着点滴药瓶进来,给沈若水点上了退烧的药跟消炎药水。
历牟炀守在沈若水的床前,手一直没有放开沈若水的手,望着沈若水那张惨白的脸,他满脸满眼都是心疼之色。
陈彬看到这里,悄悄地推出了病房,陈静一见,也推说手术室门口不能没人,走了出去。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四周是医院特有的味道,还有历牟炀浓浓的温情。
望着历牟炀那张脸,沈若水扯唇笑了一下:“牟炀,我没事,小感冒而已。”沈若水这样说着,反手握了下历牟炀的手:“牟炀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谢谢我?”历牟炀蹙眉:“你说什么?”历牟炀有些不解地问。
“刚才花了你那么多的钱,今天如果没有你,爸爸不知道会怎么样。”
“胡说什么呢!我是你的老公,这些都是自己家的事情,在这种时候你还跟我说这种话。”历牟炀嗔怒地望着沈若水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说谢谢!”
“沈若水,你在这样说话,我真的生气了。”历牟炀脸上呈现一抹温怒来,他真的有些生气,生气都到了这种时候,沈若水跟自己仿佛还隔着一条看不见的什么。
他跟陈彬之间仿佛就没有,不然,陈彬守在岳父的病床前,沈若水怎么不说这些,还有,刚才陈彬自己不也说,他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一份子。
他是沈家的一份子,那么自己是谁!
历牟炀正郁闷地想着,陈彬推门进来,他的手上捧着刚刚从外面买来的早餐,一些冒着热气的包子,还有几份热粥,腋下还夹着刚刚买来的,没有来得及看的当天报纸。
打电话叫来了陈姨,四个人吃着早餐,陈彬工作的习惯,看着报纸,历牟炀也一边吃着东西,随手拿起陈彬买来众多报纸中的其中一份。
蓦然,陈彬跟历牟炀同时一愣,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上,都赫然刊登了昨天发生在历家大宅的那抓捕消息。
让陈彬跟历牟炀震惊的是,历牟炀愣愣地站在那儿,身边是紧紧拥抱着历牟炀的林曼妮。
报纸上的照片很清楚,林曼妮脸上的那份跟担忧心疼是那么的清晰,报纸配图加上说明,叫历牟炀看了非常的生气。
生气地摔下报纸,历牟炀的眉头凝成了疙瘩:“该死的媒体,怎么可以这样的肆意妄为,胡乱的编造。”
本来一只手在吃着东西的沈若水,并没有在意陈彬跟历牟炀的举动,此刻,看到历牟炀这样的生气,她忍不住抓起被历牟炀甩掉的报纸,拿起来看。
蓦然,心头一紧,按说,这样的事情沈若水真的不在意,每天报纸上的事情,你如果真的全都在意,那岂不是要被气死。
可是,现在沈若水却感觉不一样,她不是不相信历牟炀的人品,而是,想起了昨天林曼妮的那番话。
“沈若水,我们的合约有效,我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放弃我一生的幸福。”
林曼妮的办事作风沈若水深知,她预感到报纸上的消息是林曼妮的故意所为,她的目的很明确。
她是要自己给自己制造舆论,为的是她最终的目的。
历牟炀紧张地望着沈若水看报纸时脸上的神情,却不想,沈若水脸上的笑意是淡淡的,她放下报纸望着历牟炀轻声说:
“这些你也会生气,我都不相信这些,你就更不要在意,媒体习惯性地在夸大事实。”
历牟炀的心一松,他为沈若水的大度体贴而庆幸自己有了沈若水这样一个老婆。
话无需多言,陈彬放下报纸,却赫然在沈浩的枕头底下看到一份报纸。
伸手拿了过来,陈彬发现这居然是昨天b市的一份晚报,陈彬定睛细看,赫然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着这样一条讯息。
亲疏难辨,妹妹大义灭亲,哥哥锒铛入狱,下面是写的沈若水透露消息给警察,历博文在历家大宅被抓的所有细节。
陈彬看着这份报纸,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豁然开朗,难怪沈伯伯突发危险,原来是看着这样一份报纸后发病的原因。
陈彬的神态,叫沈若水起疑,她伸手要过了报纸看了看,脸色灰了下来。
之前自己只是想着怎么要讨回公道,的确忽略了一些人的感受,难怪历牟炀昨天阴霾的神情,从爸爸这件事上看,自己做事的确有欠考虑。
人生就像是一张蛛网,沈若水在这种时候,方才理解那句话,牵一发而动全身,人没有十全十美,生活亦是如此。
万事有利就有弊,利弊永远是孪生兄弟。
沈浩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说:“病人如果在四十八个小时之内醒过来,就是手术成功,病人又接纳了新的载体,如果醒不过来,那么家人就准备后事吧!”
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沈若水内心忐忑着爸爸醒来,会质问自己历博文的事情还没有落下,心又被紧紧地揪着。
没有进ixu病房,医院考虑到沈浩住的原本就是高干病房,并且病人只是需要醒来跟长睡之间,该用的仪器都被般都了病房里。
原本很大的病房放上这些的东西,房间便显得拥挤了起来。
“病人家属不必留这么多,这样也不便于房间的空气。”
所以,沈若水望着历牟炀说:“牟炀,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再说这里的条件也不利于你休想,你离开家的时间太长,奶奶该担心了,还有瞳瞳见不到我,再见不到你她会哭闹,牟炀,你回去吧!”
听沈若水这样说,历牟炀走到沈浩的病床前,望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扣着的氧气罩盖住了大半张脸,心知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想了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