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说什么?老爷,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家啊,我把陈达安插在咱家的细作都给挖出来了,除掉了,你难道不该高兴吗?难道你想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也像我们之前的孩子那样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吗?”
何夫人这么多年跟在陈夫人身边,真真的把她那一套学的真真的,怎么能杀人不见血,陈夫人最懂,她耳濡目染也是学了颇多。
何民远倒吸一口气,眼中的怒气退去了些许。
他坐在椅子上,端过一杯凉茶喝了,胃里一阵翻滚,他抓着茶壶含在嘴里,咕噜咕噜的把凉掉的茶都喝了,喝完砸碎在地上。
“老爷,没事的,你不用怕,我是被脏东西附体了,神思不宁,老是做噩梦,您明儿找个大师来府上处处邪气,对外你就这么对人说,没人会怀疑。”
“再说,演武场的事情之后我就受了惊吓病了一场,没人会怀疑什么。”
何民远眼中闪着犹豫,但是还是只能按照她的法子做。
他压着不适的胃部,狐疑的看着她,“夫人,你不是想拖着全家一起死吧。”
何夫人笑起来,“老爷,我糊涂了吗?现在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们的儿子还在他们手中不是吗?”
何民远点头,不太放心,还是叮嘱了一句,“荀老爷和其他几位上了陈府的门,点名要见儿子,当年陈达给他们几个设套让他们欠下巨额债务,荀老爷问了一句,是不是只要还上那些钱,他儿子就可以回家,他应该也是看到安源城出了名的那出戏之后才会起怀疑,他的下场你看到了,陈达就是在杀鸡儆猴。”
他紧紧的抓住何夫人的手,“你骂我窝囊也好,觉得我不配当爹也罢,夫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他对我有怀疑,我只会比袁启炎,荀老爷这二位的下场更惨,你我夫妻携手几十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情,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何家的夫人,你出身好,当初是我高攀,这些年,我打从心里尊重你,从来没让动摇你在何家的地位,更不曾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甚至任何事情都跟你商量,你是我的知己,是我的贴心人。”
“夫人,不管你是看在还未归家的儿子份上,还是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做糊涂事,算是我求你。”
何夫人的手颤了一下,看着何民远算的上是祈求的眼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老爷,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
何民远看她不像是敷衍他,这么多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明天会请大师来家里做法,就当去去晦气,你最近身体不好,孩子就给奶娘带,你不用为任何事烦心,好好在家休息。”
“多谢老爷挂念。”
何民远点头,“那我出去忙了。”
他走出门对外面的护卫道,“看好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去一步。”
“是。”
何夫人抓着床单,手指因用力泛白,眼神里铺天盖地的都是恨意。
“何将军,陈西将军求见。”
何民远让人把陈西带到书房见面,聊完之后,陈西像是刚想起来一样,“何将军,我家将军还有一件事让我告知将军。”
“陈将军有何吩咐?”
陈西笑着道,“何将军不必紧张,对您来说是喜事,前阵子,安源城那折子戏,编的什么把孩子送出去再变成杀人如麻的凶手这出戏,想必何将军也听说了。”
何民远点头,面色不变,“没错,不过这明显是胡编乱打造的事情,难道将军还上心了?”
“陈将军有没有上心不要紧,只怕是何将军听了这故事要吃心了......”
“没有的事情。”何民远否认。
“陈将军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陈将军把这件事办好之后,他会让令公子回家,打消您和夫人的顾虑。”
何民远一愣,随后道,“我把孩子交给陈将军,自然是相信火种学院的,陈将军大可不必如此。”
“信任是彼此的,何将军能这么说,自然是相信陈将军的,陈将军也不会让您失望的,你们父子还是见上一面,您才能安心给将军办事不是?”
何民远探究的想了下他的话,不知他这话是试探还是真言,但到底是应下了,“那就多谢陈将军了,请转告将军,我一定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好。”
“那我就告辞了,将军请留步。”
何民远在他走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有心想找夫人商量一下,又怕给了她希望,后面会有失望跟着,她现在情绪不稳不能再被刺激,可这事又实在是没人诉说。
他让管家把副将叫进来。
“将军?”
副将奇怪的看着何民远,怎么找他来看着他发呆吗?
何民远回头,“杜伟强,你跟我几十年了,我可以信任你吗?”
杜副将连忙跪下,“属下跟随将军多年,誓死为将军尽忠,将军若有吩咐,属下但死不辞。”
何民远走过去扶他起身,“若是我有一日出现意外,你拼死也要把小少爷送出安源城,有多远走多远,护着他长大成人,你能做到吗?”
杜福将疑惑的看着他。
何民远抓着他的肩,“能做到吗?”
“能!”
“很好,你下去吧,今天你我说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属下遵命。”
何民远第二日拿着肖海的罪状和百姓请愿书跪在大将军账外。
钱将军坐在大帐中,“将军,何民远来请罪了。”
“属下无能,无法查到肖海背后的神秘面具人,但是肖海对他的罪状供认不讳,演武场死去百姓的家属给陈将军情愿,请大将军明察秋毫,还陈达将军一个清白。”
何民远在账外喊道。
“将军,何民远断了高成和陈达府上所以的联系,把陈禄亭摘的干干净净,王涛倒是找到了陈禄亭和高成联系的证人,是否置何民远一个隐瞒不报之罪。”
魏青岩摇头,“不,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让陈达小动作不断,不如放他出来,我要找到他那些怪力人的下落,陈禄亭或许是个突破口。”
钱天驰想到那日截杀火种的怪力人还心有余悸。
“把何民远叫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