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正一个月后都要说的?”乔安安转过身来,看向律沛柔,最后视线落在律北琰的身上。
律北琰面不改色,但乔安安还是感觉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森冷、不悦……还有一丝慌乱。
慌乱?
是她感觉错了吗?
律北琰怎么会慌乱?
乔安安心里咯噔,只听律沛柔明亮的声音响起,“一个月后,我会成为北琰哥哥的妻子。”
“律沛柔!”律北琰沉声呵斥。
律沛柔勾起红唇,看到乔安安愣怔的模样,心里那丝不甘被扫荡的干干净净。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一个月后,她乔安安就是你的前妻,而我,才是真正陪在你身边的人。”
“……”律北琰没有说话。
乔安安扯了扯唇,忽地笑出声来。
律沛柔听到她的笑声,洁白的眉心一拧,墨眸微瞪:“你笑什么?”
“我笑你痴心妄想。”乔安安走向律北琰,“律沛柔,这大白天的你就开始做梦了是吗?看来病的不轻啊?”
律沛柔听着,后槽牙紧咬。
“你不信?”
乔安安站在律北琰的面前,抬起眼帘,视线落在律北琰的脸上。
听到律沛柔的问题,乔安安余光淡淡瞥了眼,“我为什么要信你,不信我老公?我宝宝的爹地?”
律沛柔紧抿着唇。
乔安安伸手拉起律北琰的手,道:“律北琰,我们回去再说吧,好不好?”
律北琰眸光沉沉,没有说话。
乔安安松开他的手,眨了眨眼睛,“我在外面等你,等你五分钟,等你解决了她,我们一起回家。”
说完,乔安安便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其实有些慌乱,但她没有停下来,更挺拔了身姿,不让律沛柔看出一点她情绪的波动。
她表面的镇定从容,让律沛柔深深地感觉挫败,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包厢的门关上,乔安安的身影被隔绝在了门外。
乔安安这才手撑住墙壁,小腹微微疼着,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她深呼吸,闭着眼睛,“宝宝,没事,别紧张……你爹地要是敢不要我们娘两,以后让他有的后悔!”
她拿出手机,按下了秒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瞬,律北琰也正要往外走,他不放心乔安安一个人,方才看到乔安安眼底的那抹无措,律北琰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
他几乎是呼吸不上来。
他现在只想将乔安安抱在怀里。
不管乔安安怎么责怪他,都无所谓,他要的从来都是她平平安安的。
律沛柔见律北琰抬步要往外走,及时出声:“律北琰,你要跟她说清楚原因了吗?”
“……”律北琰顿住脚步。
“告诉她你的确一个月后要跟我结婚,否则她就要死,是吗?”律沛柔问。
“……”
“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你吗?还是说,你想让她放弃活着的希望,跟你度过最后的几天?连同你们的孩子,一起葬送性命,连来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律沛柔见律北琰一直都没有说话,但也没抬步往外走。
她走向律北琰,“北琰哥哥,你不舍得说,我就帮你说,难道还不好吗?还是说,你还想一个月后再伤她一次?”
律北琰周身的气温骤降。
律沛柔看他迟迟没有动作,便知道,律北琰不会出去了。
律沛柔美眸投影着包厢的门口,影影绰绰能够看到乔安安的背影,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乔安安,律北琰到最后还是不要你了。
律北琰的视线也落在门口,却始终没有往外走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
短短五分钟,三个人,隔着一堵门,好似度过了一个世纪,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煎熬的。
律北琰寒眸轻轻地闭上。
心脏好似被人狠狠地撕裂,鲜艳的血不停的往外渗,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堵不上。
律沛柔说的一点都没错。
如果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乔安安,那么……安安一定会选择放弃解药。
可就差两次解药了,很快,他的宝贝,就会健康,就能够做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了。
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甚至不能想象……
她如果没了,他会怎么样。
乔安安之于他,是命啊!
可如果没有解释,律沛柔已经将这件事情撕开了,他一旦瞒着所有的真相,就意味着……安安会离开。
律北琰绷着下巴,眸光深深,冷的彻骨。
嘀!
五分钟,到了。
乔安安眼底的那点自信和希冀当即破灭。
她紧紧地攥着手机,铃声还在响,在空荡的长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包厢里却很是安静。
乔安安吞了一口唾沫,眼尾微酸,但出奇的没有掉下眼泪来。
她淡定的将手机放回到口袋,抬步离开了酒吧。
可当走出酒吧两百米的时候,她彻底的撑不住了。
她蹲下来,抱着膝盖,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她的哭,一直都是安静的,眼泪落下来,我见犹怜,却又带着倔强。
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却没办法驱赶她身上的寒冷。
不远处,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乔安安从酒吧出来,又走了一段路蹲下身来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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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来的。
她哭了一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
最后她拦了一辆车,坐在后座,茫然的看着窗外。
回来后,她便在卧室里躺着,她已经不哭了,眼睛酸疼的很,星眸睁着,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乔安安不知道在卧室里呆了多久,陈叔三番四次上来敲门请她下去吃饭,她都没有出去。
她好像一下子什么力气都没了。
深夜,引擎声熄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乔安安眨了眨酸疼的眼睛。
律北琰回来了。
乔安安背对着门侧躺着,可以清楚的听见卧室的门被推开,律北琰身上清冽的木质香一点点的萦绕裹着她全身。
律北琰站在床边,一直都没有说话。
乔安安很明显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
为什么不说话?
是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吗?
啪!
乔安安转个身,打开了灯,坐起来。
与律北琰的视线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