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
宜静最新发现的能力不小心在听八卦时暴露,不由的尴尬一笑:“认主之后刚刚发现的,嘿嘿。”
叶钦还想拿过镜子来研究新开发出来的功能,哪知道“砰”地一声,镜子里传来硬物倒地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叶轻语淡淡的话语:
“不用了,妈,你出去吧。”
宜静悄悄问叶钦:“刚才是什么声音啊?”
另一边房间内,叶轻语捡起坠地的全家福相框,“啪”地一声将它倒扣在桌子上。她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看上去却神志清醒,坐在桌旁不去看韩静的脸。
韩静踌躇了一下,主动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轻语,你最近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叶轻语站起身,在镜子面前解开头发,面无表情地回答。
韩静:“可是,我听说你和宜春……”
叶轻语和纪宜春之间最近的纠葛,韩静还是听唐秘书说的。在唐秘书的版本里,纪家小少爷不懂事,轻语没劝着,也不是个贤内助。
“妈!”叶轻语蓦地提高声音,“你能不能不问?”
说着,她将韩静推出门:“你去关心别人,行吗?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话落,房门“砰”地一声在韩静鼻尖前砰上。
韩静欲言又止,半晌,只得默默地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吃瓜小团伙听完全程,颇觉得一言难尽。尤其是作为小姑子的宜静,此时皱眉道:“这是什么态度!”
对长辈怎么能这样?
彼时,叶轻语在房间里同朋友打起了电话,镜子间的链接没有断开,她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真的要分,不是因为他家的事情。”
“他说看破红尘了,要去修道。我能怎么办?”
“……我能求着他结婚?”
叶轻语打完电话,四周安静了下来。
就在叶钦以为再没有后续时,隔壁传来啜泣声:“你把家里的事情向外捅,家里现在要赶你出去,我认了。”
“有钟舅舅在,你想干一番事业也行,现在呢?说要去修道。”
“你见哪个有名有姓的年轻人去干这个的?”
宜静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侧眼瞧叶钦。哪个有名有姓的年轻人去干这个?眼前这不是一个吗。
还没来得及嘲笑自己的主人躺枪,就又听到隔壁人说——
“是不是叶钦影响了你?”
得了,这哪里是躺枪?明显是机关枪扫射。
叶钦伸手扯开了链接,声音瞬间从房间里消失,然后“啪”地一声关上灯:“睡觉。”
黑暗里。
宜静小声地说:“她为什么老是不开心啊。”
叶钦翻了个身,不想和小朋友讨论人生问题。
宜静不满地飞出来,插着腰在叶钦身上蹦啊蹦:“不许睡,陪人家玩!”
叶钦闭着眼把宜静塞进床头的镜子里,想了想说:“因为她一直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叶家大小姐,纪家未婚妻,却总没有自己的姓名。
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宜静看着窗外枇杷树横斜的枝影,挣扎着从镜子里爬出来:“那你呢,你想干什么?”
叶钦被扰得睡不着,只好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我的职业是道士。”
她的师父是道士,她也是道士。
“我知道,你想成为一名知名道长!”
“我已经是了。”
“……那你想干什么?”
“写出一种让你不要说话的符篆。”
宜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嫌我吵,你这个大骗子!”
·
专业道长叶钦第二天起了大早,勤奋地做完早课,而后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了几分钟,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叶道长干脆顺其自然,准备原路打道回府。
今日京城的霾还是格外的浓,哪怕身体倍儿棒,叶钦也颇为担心自己的肺。但一想到回道观,她又忍不住发愁。
昨天许久不联系的小坤给她发来一个视频,是青石观门口的景象。
不少在公众号里排号几个月,眼看终于轮到自己的客户,在忽然得知叶道长暂时接客后,集体陷入暴走状态。
他们专门拉了个群,又定制了横幅,整整齐齐去青石观门口静坐示威。
为了让叶钦看得更仔细一些,小坤专门离远了几步,将横幅上的大字拍仔细了些——
“号外号外,叶道长带着她的小姨子跑了!”
“万人血书叶道长恢复更新!”
“叶道长离开的第二十三天,想她。”
叶钦:?
这些人是魔鬼吗?
还没从这白底黑字的震撼中清醒,就只见小坤发来贺电:“钦钦姐,好消息!这只视频在某音和字母站上火了!排行榜窜到了前列!”
还贴心发来链接。
叶钦手一抖,点了进去,只见标题是:【今日迷惑行为,叶道长,有人喊你回家吃饭!】
“……”她好累。
家也不能回,饭也吃不起。
想到这里,叶钦只觉得人生无望。偏偏她这幅咸鱼模样,被别人看在眼里,却理解成了另外的意味——
叶轻语路过时,狠狠瞪了叶钦一眼。
“哼。”
叶钦:?
正想回击一句,却见韩静神情恍惚带着人搬着大量礼物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笑容的唐秘书。
叶轻语恍然想到,快中秋节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本家在逢年过节时,总会送下来一些礼物应景。以往大房不起眼,分到的东西总是很少,老爷子派人送来的东西也大部分点名给叶轻语的,却没想到今年这么多。
看来和宜春退婚的事,爷爷还是没有生她的气。
叶轻语感动地泪眼汪汪,正想上前接受自己的节礼,哪想到唐秘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笑容可掬地对叶钦说道:
“钦小姐,给您问好。”
“之前第一次见面,我没带见面礼给您,回去之后老爷知道了,严厉地批评了我,我知道错了。”
“这不,刚好中秋节,我就提前把您的节礼送来了,请您不要怪罪。”
叶钦淡淡地看了唐秘书一眼。
前倨后恭,必有相求。
果然,唐秘书在唠叨完一大段废话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听说您和白云观的马道长很熟?”
昨天回去之后,唐秘书也仔细了解过。圈儿里都在传白云观来了个辈分奇高的长辈,是道教圈里的大能。
结合昨天马道长的只言片语,唐秘书虽然不敢确定是叶钦本人,但想必与收养她的老道士脱离不了干系。
“不熟。”叶钦实话实说。
唐秘书却当是小姑娘在怄气,毕竟回来了这些日子,还没得到老爷子的召见,马上安慰道:“您别气,我只是代我们老爷子问问。”
“最近我们家想要和白云观合作一个项目,买了它周围一片地,想要建设一个主题公园。如果能成,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彼此的关系都会很亲近。”
“就是吧,最近遇到一点问题……”唐秘书说话吞吞吐吐,还不住地朝着叶钦的方向去看,仿佛在期待对方能接他的话。
叶钦:?
三秒后,唐秘书绝望地自己接茬:“这地倒是拿下了,就是白云观的道士不让动工,您瞧,能不能借着您的关系,去帮忙说和说和?”
叶钦终于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疑惑地反问:“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不知道啊。”唐秘书苦恼道。
去年买地的时候都没有这一茬。
叶钦“哦”了一声,仍然拒绝道:“我和他们不熟。”
·
唐秘书来时带着笑,离开的时候只剩下满心愤怒,他就想不通,这个叶钦怎么油盐不进。哪怕真说不上话,答应下来也好呀,为何连样子都不愿意做?
如果说得知唐秘书不是给自己送礼时,叶轻语气得恼羞成怒,那么在唐秘书气愤地离开时,叶轻语心中就只剩下畅快了。
“啧啧,我们叶道长真是架子大,就连唐秘书求帮忙,也不想帮哦。”她意有所指地说。
哪知道,还没等她开始下一句,叶钦的剑就搁在了她的脖颈上。
“你、你干什么?”
叶钦说:“说话阴阳怪气容易被打。”
见叶轻语吓得瑟瑟发抖,她才慢吞吞将桃木剑收回来,转身离去。
叶轻语哪里是吓得?她明明是气的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