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焚烧尸体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后的一场大雨浇灭了大火,城中派出了几百名士兵去把那个巨坑给填上了。巨坑填上之后,平西王又派出了一队骑兵,那队骑兵骑着骏马在乱葬坑的地方不停地跑动,直到马蹄把松软的新土踩得非常结实,那队骑兵才回去。
在这几天里,镇南王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黑骨让掌柜的派人去打探过了,镇南王的大军并没有撤走,依然在一百多里外的黑河流域驻扎着。
谁也不知道镇南王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呢?难道他是在等待增援吗?
江小白和黑骨都是这样想的,他们这些天不断地在猜测镇南王的心思。双方实力对比,平西王不但有坚固的城墙,还有双倍于镇南王的兵马。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攻城肯定是不明智的。
镇南王是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他不可能不清楚攻城的话,需要数倍于敌人的兵力,但眼下的情况是,他的兵力还没有城中平西王兵力的一半。
或许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镇南王决定按兵不动,等待着援军的到来,等到援军来到,合并一处,集中力量,一鼓作气,再来攻城。
黑骨和江小白的看法是一致的,他也认为镇南王是在等待援军。
这些天城内十分安静,就连街道上行走的行人都少了很多。不过很显然,平西王并没有放松,他已经加强了城墙上的守卫,如今城墙上的守军数量数倍于之前。
江小白和黑骨来到客栈的下面吃早饭,二人刚坐下来,就见四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江小白认识这四个人,正是攻城的那个雨夜住进来的那四位。
掌柜的派人去查了他们的底细,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让江小白和黑骨更加爱断定此人绝不简单。
他们的衣服上沾着露水,很显然是昨夜在外面活动今早才回来。为首的那个人似乎有意在遮掩他的容貌,他总是把脑袋上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那几人没有在楼下逗留,留下一人在楼下点了早餐,其余三人上楼去了。
“奇怪了。”
黑骨皱着眉头,他看到了四人之中为首那人的下巴,只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了?”江小白问道。
黑骨道:“说不出来,反正看到了那个人,感觉好像我认识似的。”
江小白道:“那人不简单,会不会是朝中的人?我看他虽然身穿着普通的衣物,不过身上依然散发着那种富贵之气,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啊!”
黑骨道:“我也难以断定我到底认不认识他,只是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江小白道:“这简单啊,到底认不认识,只要你看清楚他的整张脸,一切自然不就知晓了。”
黑骨道:“你说的轻巧!他把帽檐压得那么低,很显然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你看到他的真面目?”
“我想喝酒了。”
江小白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黑骨听了愣了一下。
“这大清早地就喝酒?”
江小白点了点头,“对,我就是现在想喝。你赶紧给我弄一坛酒来。”
“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黑骨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给他去拿了一坛美酒过来。
江小白自斟自饮,黑骨实在没兴趣陪他在这里喝酒,便起身走了。一坛美酒喝完,江小白纵然没醉,浑身也是一身的酒气。他晃晃悠悠地上了楼去。
那四人住在哪两个房间,他早已经知道。江小白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一间房的门外,用力推开了门,跌跌撞撞闯了进去。
“你是何人?”
江小白的突然闯入,房间里有三人立马亮出了兵刃。
“对……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语罢,江小白打了个嗝,一股浓烈的酒气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随后“哇啦”一口吐了出来。
“出去!”
那三人瞪大眼睛看着江小白。
“对……对不起。”
江小白抹了抹嘴巴,立马脚底抹油,离开了他们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江小白立马恢复了清醒的模样。他压根就没有喝醉,刚才那么做全都是装出来的。
刚才他假装醉酒,闯进了那个神秘人的房中,为的是看一眼那个神秘人的真面目。虽然他一进去,那人的三个随从就对他亮出了兵刃,不过江小白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的真面目。
头上带着个帽子,总归是不舒服的,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人应该是没有想到会有人闯进去,所以并没有戴帽子,这才让江小白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江小白摊开一张白纸,然后把记忆中的那个人的头像给画了出来。画好之后,江小白仔细看了看,自认为他的这幅画像和那人的真实面貌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相像。
……
“王爷,要不要做了那小子?”
此刻,江小白刚才闯入的那个房间内,那三个随从正站在那神秘人的面前,一个个身上都是杀气腾腾。
那神秘人手中端着茶杯,正吹着茶杯之中飘出的氤氲。
“王爷,那小子像是故意的。”
“是啊王爷,还是除了那小子吧!以绝后患!”
“咱们的事情就快成了,不要节外生枝了。”
神秘人抬起头来,露出如沐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他的容貌绝世无双,正是令鬼族王国无数小姐少妇神魂颠倒的镇南王!
谁能想到,两军交战,一方的主帅居然潜入了另一方的城池之中。平西王若是知道镇南王就在魏城之中,怕是掘地三尺,也是要把他给找出来的。
“王爷,我看那小子不像是善茬!你放心,我三人会做的干净利落的,绝不会给咱们惹来麻烦。”
镇南王的三个手下还是没有放弃想要杀掉江小白的想法,他们在谋划一件大事,不容有任何的差池,所以但凡有任何隐患,他们都要消除。
“盯着他便是,若是他有任何异动,格杀勿论。”镇南王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