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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是换作旁人也不一定敢做的事。

虞眠的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尽管两人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她还是想要这一刻能短暂的拥有他。

因为傅时醒是她唯一,无论何时都想见,也必须要见的人。

有了傅时醒在,虞眠再也不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冷血无情,她只是做了一件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事罢了。

她不过是举报了,被称为“亲人”的毒贩罢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虞眠的情绪也逐渐从难过愧疚转变成了释然,她调整了心情,跟着傅时醒一起回家。

这晚,傅时醒没有离开。

虞眠住在三楼,在另一条路的路边正好可以看到她的窗口。

傅时醒把车停在路边,在车里望着窗户看了整整一夜。

……

杨亚莉在虞乐和虞建文的供词下,以包庇毒/贩被警方抓获。她一直都知道虞乐在做什么,虽说害怕但还是替虞乐瞒了下来。

而虞建平也在得知这件事之后直接气到昏厥。

虞眠得到消息后,虞建平已经正在手术室抢救,好在情况并不严重。

虞建平醒的时候,虞眠把事情交代给白茵茵,很快去了病房,看到虞建平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她更加的自责。

她哭着向虞建平道歉,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毕竟是她害得虞建平,家破人亡。

虞建平没有怪她,只是没有再向从前那样对她笑了,冷冰冰的态度让她觉得所有的原谅都那么苍白。

出院那天,虞眠替虞建平收拾了衣物,她特地请好了假想接他回家,就在快要离开病房的时候,虞建平却给她跪下了。

虞眠大惊失色,双手扶着虞建平要他起来。

虞建文始终不愿站起来。

“伯父,您这是做什么?”

虞建平笑得讽刺又勉强:“眠眠,伯父从没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就当是伯父求你,以后别再找我了,也别把我当作伯父了。”

听了这话,虞眠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为什么?”

“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有算命先生算过一卦,说你会给家里带来天灾,是你爷爷不信这些,非要把你带在身边。”

“后来,你爷爷因为给你看病导致失误被撤职,奶奶送你上学摔坏了腿。包括你爸出轨离婚,所以你爸才觉得好好的家因为有你变得不像家,后来的几年才对你不闻不问。”

“你只是孩子,伯父自然也不愿意相信都是因为你,可到了现在……”虞建平哽咽道,“我知道虞乐的事不怪你,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我还是怕了,我不能让咱们家绝后啊眠眠。”

虞建平握住虞眠的手,两行眼泪纵横,看上去悲惨极了。

“所以眠眠,为了我们虞家,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我也不是你的伯父了。就当是你放过我,我们也放过你。”

“就是这个原因?”

仅因为这样,她才活的这般伤情。

虞建平离开的时候,虞眠已经跪坐在地上许久了,久到她的双腿已经麻木,她连站起来都困难。

她一直以为,虞建文不喜欢她是因为看到她会想起那个女人,却没想过她这么多年遭受的一切,都因为那个无端无故的卦象。

仿佛这世上所有的苦难,都是她一个人带来的,是因为她,才让他们家变得不像家。

虞眠苦笑,直至现在她才明白这所有的缘由,这才是她活该去死的真正原因。

她曾经想方设法逃离的深渊,竟是以这样一个原因唾弃她,逼她不得安生,生不如死。

最敬爱的伯父,也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放弃了她,他们竟然会把他们自己的罪孽,毫不顾忌廉耻的,通通怪在了她的身上。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想明白一切之后的虞眠,终于在这最后一刻得到了解救。

虞眠很感谢虞建平能告诉她,并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也不是她不够讨喜,不够优秀。

从来都不是她不够好。

错的从来都不是她。

第30章 “去找他吧。”

那件事之后的结果是虞乐和虞建文因为积极配合警方抓捕其他同伙,从轻发落后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而杨亚莉因为包庇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虞眠和虞建平也自那次医院分别之后再没见过,没了这些人在,她感觉世界突然安静了许多。

有了虞乐的供词,祁徴海他们掌握了临江最大的毒/品交易窝点,所以他们这一次行动极其危险。

祁徴海行动前去了趟医院,虞眠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寻求关心特地夸大了行动的危险系数。一旁的队员大概是看不下去祁徴海这样胡说八道,告诉虞眠不过是个小任务,不会出什么大事。

虞眠这才放心。

只是这一天虞眠都心慌的厉害,直到下午她下班后不久,听白茵茵提起科室着急忙慌地送了位病人过来。

听但是刑警队队长的时候,虞眠整个人都傻了,她清楚自己有多不希望那个出事的人是祁徴海。

可事实证明,确实是祁徴海。

祁徴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肩膀中了一枪,因为失血过多,看上去确实严重。

此时傅时醒刚给祁徴海做完手术,把子弹取出来。

祁徴海平时就欠,在傅时醒面前更是要多嘚瑟有多嘚瑟。他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对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傅时醒说道:“你说一会儿虞眠看到了,会不会为我痛哭流涕?”

他两都清楚虞眠的性子,见不得身边人受伤,眼泪可以多到怎么哄也哄不好。

傅时醒冷淡瞥了眼祁徴海的另一只胳膊,沉声道:“如果你想去骨科,我可以送你一程。”

祁徴海立即噤声。

虞眠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冷场很久了。她看见垃圾桶里满是血的棉球和布,以及已经被撕掉了的半袖,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

她的眼泪都快溢出眼眶了,在和傅时醒对视的一瞬间突然就被止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仿佛在说话。

——你要是敢哭出来,就死定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虞眠真就没敢哭出来,她走到祁徴海身边,先是问了傅时醒情况,最后才和祁徴海搭话。

祁徴海看到虞眠关心自己,像是故意在气傅时醒般,各种撒娇卖惨:“我的伤口好痛啊,我是不是快死了?”

看他一副贱兮兮的模样,虞眠那点心疼是彻底没了,抬手作势要打他,没好气道:“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可以送你一程。”

祁徴海的表情一滞。

随后,身侧传来傅时醒的笑声,沉沉的,像是极度忍耐住的笑。

祁徴海还要住几天院,怕家里担心,他一直没透露自己受伤的事,所以这段时间都是虞眠和傅时醒轮流照顾。

也因为这原因,三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高中那会儿,祁徴海总是想法设法地去为难傅时醒,每次都被傅时醒怼的哑口无言。

而虞眠就在一旁看戏。

祁徴海住院期间,除了几个队员和领导来看过他,还多了一位叫阮甜的小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刚出头的模样。

阮甜白白净净的,扎了两个小辫。总是穿着颜色鲜艳的小短裙,活泼俏皮的像个小猫。

虞眠一眼就能看出猫腻来,听祁徴海说是自己执勤的时候来了出英雄救美,谁承想给黏上了。

阮甜年纪小,有毅力,被拒绝了好几次也不肯放弃,只要没课就来病房找祁徴海。

虞眠要是不工作,闲的时候也在病房和阮甜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她很期待阮甜可以拿下祁徴海,就算不为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说来阮甜也是吵,若不是祁徴海住的是单人病房,极大概率会遭到其他病人的投诉。

祁徴海出院后,虞眠很明显感觉到了耳根的清净。

许多事情得到解决后,虞眠静下来也会考虑自己和傅时醒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普通朋友做到他那个份上,也不会有可以毫无界限的拥抱。

可上次她的告白被傅时醒拒绝的太过干脆,导致她现在越发的没有底气,不懂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虞眠没有对策,只能去找靳诗意来想办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了顾虑,是非常想和他在一起的?”

虞眠点头。

靳诗意直接道:“那就去呗。”

虞眠挠了挠头发,郁闷道:“我上次不是被拒绝了嘛,现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他的肯定,他会不会已经没那么喜欢我了?”

“不至于吧。”靳诗意翘着腿,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感情这事,不就是以退为进嘛。欲擒故纵,忽冷忽热,他说不定就是在等你主动啊。”

虞眠摇头:“我又不是没主动。”

“万一人家不相信你呢?”靳诗意说,“你想想你都不要他多少次了?傅学长就拒绝了你一次。”

虞眠十分固执:“我没不要他。”

“重点是这个吗,姐姐?”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去告个白?”

“对啊。说不定电话告白没有诚意,你这次当他面正式一点。”

虞眠抿了抿唇:“可是我当面说不出口。”

靳诗意被她的一两句说的噎住,可朋友是自己挑的,再生气也得忍着。她看了眼桌上的酒,推到虞眠面前:“那就借酒壮胆。”

虞眠看着眼前的酒,信了靳诗意的话。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生怕自己不会醉一样。

正喝着,虞眠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傅诗月打来的电话。她接起来,那边直接开始说话,她喝了酒,昏昏沉沉的听了不少。

她不知道傅诗月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只知道傅时醒这些年在北京过的一点都不好。

“高考之后的几天他一直在发高烧,什么话也不肯说,一直说着对不起,我和妈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诗月说,“姐姐我不是要怪你什么,只是哥哥这些年心里一直有你,你就不能为了他,放下你的顾虑吗?”

“哥哥在北京读书,寒暑假几乎不怎么回来,他一直在外面兼职赚钱,他说你认为他是不懂生活的大少爷,所以他想努力和你靠得近一些。他拼命赚钱,想要用自己的钱娶到你,姐姐你知道的,家里的条件他本不用这样的。

无论是去北京读书还是回临江工作,他都没有后悔过,我们家人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哥哥有他的想法,他喜欢的人我们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作为妹妹,我只希望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有回报,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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