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
男人寡淡的嗓音徐徐响起,安筱暖身体一僵。
难怪那时候看管叔,只觉得陌生的很,浑身的肃杀气息,竟是丝毫不让猪头,竟然是雇佣兵吗。
修长手臂环过安筱暖腰间,一边往回走,顾慕白一边问:“午餐想吃什么?”
安筱暖蹙眉,貌似很认真的想了很久:“西芹,藕片,树椒土豆丝,多放醋!”
男人脸上笑意渐深。
嗯,清淡点挺好。
爱吃酸的,也挺好。
结果,午饭的时候,一大桌子菜摆好,总裁大人才发现事情跟想象中的,稍稍有那么点跑偏。
西芹和藕片还有张妈精心准备的几道小菜,直接被无视了。
安筱暖抱着一大盘子的树椒土豆丝吃的不亦乐乎,专挑酸的辣的吃。
所以到底是酸的好,还是辣的好啊。
张妈看的一脸心疼:“太太,您喜欢吃,晚上我再做,土豆丝吃多了,胃会不舒服的。”
安筱暖拿眼睛瞟了顾慕白一眼,往嘴里扒饭的动作一顿,警惕道:“大叔也要吃吗?”
一只手护住盘子,满眼戒备,大有他敢说想,就能一口咬上去的架势。
顾慕白无力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就好,但是不准吃太多。”
小脸垮下来,安筱暖颦眉:“那再吃一半好了。”
“给太太盛碗汤。”浑厚的嗓音低低命令,顾慕白抬手,给安筱暖夹了几根西芹。“以后,太油腻的菜先不要做了,清淡一点就好,还有太太的起居要多家小心,注意不要着凉感冒,还有每天两杯牛奶,我不在的时候,张妈看着她喝光,不允许做剧烈运动,天气转凉,室外泳池不许再用
……”
霸道总裁秒变多嘴大妈,安筱暖越听越不对劲,紧紧蹙着眉心,握着筷子的手僵硬。
张妈原本还有一搭没一搭的答应着,越往后听越听出了其中的玄机,一张脸乐开了花,福至心灵的连声应“是!”
“六爷您就放心吧,照顾太太我有经验,保证不会让太太出一点闪失的。”
顾慕白满意的点点头。
安筱暖重重一派筷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不要太大惊小怪了好不好!”
张妈却一脸严肃:“怎么能说是大惊小怪呢,太太之前……”
“流产”两个字到了嘴边,张妈意识到不妥,赶忙咽了回去,“您身体虚,早晚都是要补的,这些东西就得循序渐进,急不行,缓了也不行。”
安筱暖深深看了相视而笑的两个人一眼,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这饭没法吃了!”
直到上了楼梯,还听得到张妈那欲盖弥彰的笑声。
安筱暖耳朵尖粉红粉红的,把脸埋在手心里。
她当时情急,随口扯的借口,结果大叔当真了,这会搞的张妈也知道了,几个月后,她要是生不出一个孩子来,该怎么办啊!
难道真……
不知联想到什么,安筱暖粉红的耳朵红的滴血,把脸埋进手心里,加快了脚步。
楼下,顾慕白心情颇好的用着午餐。
忽然手机亮了一下,接通电话,放在耳边沉声:“嗯?”了一声。
电话另一端的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冷冷的含寒意,几乎是在电话接通的同一时间出声:“叶靖彤回京都了。”
筷子被放下,长指抽出一张纸巾在干净的嘴角擦了擦,英挺的眉峰蹙了蹙,顾慕白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的飞机,现在下榻在时跃酒店。”
紧蹙的眉心锁的更深了,顾氏明里暗里的势力,几乎渗透了整个京都,加上整个地下王国的势力,不说把整个Z国都操控在自己手里也差不多。
偏偏这个时跃酒店,不是顾氏的产业,不仅如此,也不是苏家、南宫家,甚至不是闫家的。
若说那个女人在回来之前没有将一切调查的了若指掌,怎么可能巧妙的避开所有眼线,安全入住时跃酒店。
叶靖彤!
挂断电话,顾慕白墨染的黑眸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又渐渐归于平淡。
饱暖思淫欲的某只,吃饱喝足,倒在床上打哈欠,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再睁眼睛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猛地想起,自己把逸风晾在公司里的事情,重重敲了一下木头脑壳,从床上跳下来。
刚要穿好衣服,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以为是电话响,拿到手里才发现,是接连的几条信息。
顾慕白:“下午好好在家休息,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
贴心大叔啊有木有,邻家暖男啊有木有!
打开第二条短信,之前营造出来的所有美好气氛被一扫而空。
“你白金被我掉成黄铜了,这是你失约的惩罚,还有,欠我一顿荷塘小筑,你本人就不用到了,晚上记得通知小筑经理挂账。”
安筱暖眼角跳了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逸风!”
她充了大把银子,玩了几个通宵,才升上的白金啊,竟然几个小时就被掉成黄铜了,你丫的找抽是不是!
愤愤然的摔了手机,安筱暖只觉得刚填饱的肚子咕噜噜一阵怪叫,眉眼全都耷下来,浑身无力的坐在床上。
她最近真的特别容易饿,一饿吧,就容易脾气不好,一脾气不好吧,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翻出一块巧克力,单手撑腮,张开饱满的樱唇,咬了一口。
苏瑾临走前打的那通电话,不知不觉又回响在耳边。
可口的巧克力一下子苦涩起来,苏瑾饿不饿,会不会有巧克力吃,北堂卫没有对她做什么吧。
而此时,远在某处深山里的苏瑾,正睁开惺忪的眼睛,鼻尖一酸,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时候,谁还在想着她啊。
回忆起自己昏迷前最后的画面,好像是在候机室,自己越来越困,什么时候睡着了,脑袋传来一阵剧痛,她努力打量这间屋子。
房间里遮了厚重的窗帘,丝丝白光从外面透进来,应该是白天。
看房间里的摆设,是极古朴红木,在床头,竟然还有镂空的香炉,袅袅白烟从里面升腾而出,熟悉的气味,和自己在机场睡着前闻到的一模一样。
不等苏瑾认清自己的处境,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一道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小嫂子,你睡醒了吗?”
苏瑾抬头,有些懵懂的眼睛盯着门口。
嫂子?是在叫她吗?
她想回应,奈何干哑的嗓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动了动手脚,四肢酸痛无力。被掩在被子下的腿上,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她微微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