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赵良玉,就连卢芳芳和小保姆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龙兄手术什么的,他们读书少,不了解。
但是再不了解,再不懂鬼,那也是晓得,鬼的执念是要消除的。
那么问题来了:眼前这个女鬼的执念,怎么消除?是说一声就行了,还是非得调整好才行?那要真得这样的话,估计阿槐大人扭头就走——毕竟调整是要钱的。
而再厉害的整形医师,也没办法承诺能左右完全一样。
更何况,不管是说说就行,还是必须要调整好,这中间都牵扯到一个共同的核心问题——谁来消除?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赵良玉。
赵良玉头皮一紧:“不可能!我不去!想都不要想!”
……
卢芳芳好歹是在场为数不多的人,这会儿良心也还在:“也对,你是男的,不合适……”
赵良玉疯狂点头:“对对对,不合适,太不合适了,一点儿都不合适。”
好在阿槐大人虽然懒的动脑子,但是并不是不听建议的树,这会儿想了想,随口道:“那就芳芳你去吧。”
她只是这么一说,但是卢芳芳琢磨着想让女鬼给她当模特的事儿,总觉得也要出把子力气的,也就答应了。
赵良玉很是松了口气——这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如今保全了他的脸面,让他瞬间有了好感:“太好了!卢小姐,太谢谢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卢芳芳笑得洒脱:“这没什么……”
倒是何槐记得之前给卢芳芳的承诺,干脆道:“芳芳现在到处拍照呢,咱们山庄有好景色记得安排她去取景。”
赵良玉一口应下——比起去提醒女同学兄部左右不对称,这种事就轻松地不值一提了。
……
他看了看满眼期待的女鬼,再看看何槐和卢芳芳,唯恐等会儿又有什么东西甩到自己头上,赶紧脚底抹油又跑回包房了。
一边推门他还一边心里暗骂:
叫你多事!叫你多事!
一个有执念的女鬼罢了,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他干嘛没事儿找事儿非要出来?
但是打开包房门,他就看到一脸热切从大杨身边站起来的陈雪,对方看着他,柔情蜜意直接就挂在脸上。
赵良玉:???
他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这里又发生了什么?
而陈雪已经一脸娇羞地走了过来:“良玉,你看你,都多少年的关系了,有话你直说嘛……”
话尾荡漾两下,分外娇嗲。
而赵良玉看了看对方笑起来眼周都动不了的僵硬状态,整个人也僵硬了:“你……什么意思?”
陈雪不好意思地瞅他一眼:“我都看到了,你刚才到厕所门口去呆了好一会儿——良玉,我真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细腻体贴的人,你、你真好!”
……
赵良玉:???
怎么了我就成良玉了?我的姓氏不配被念出来吗?咱们也没那么熟啊!
他满脸懵逼,陈雪心里却是相当骄傲又开心——她刚才是心里不太安定才出去的,没想到出去就看到赵良玉一脸专注地盯着厕所门口,这分明是看到刚才她的害怕,特意过来查看究竟的!
天呐!
我可以!
陈雪无声呐喊——表面文质彬彬客气有礼实际上温柔又体贴(最重要还大方又多金)的男人,她真的可以!
赵良玉一定是对她有好感!
不对,这么多年都没见呢,她虽然漂亮,但是也不会这么快就有感觉——一定是赵良玉暗恋她好多年了!
陈雪实在是飘飘然了。
……
赵良玉陷入陈雪的自作多情当中一时懵逼,但是卢芳芳艺高人胆大,这会儿已经想到了一个方法。
她详细问了女鬼:“你的执念,到底是让那俩兄一样大,还是只需要让陈雪知道就行?”
女鬼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吞吞吐吐道:“额,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不是那种人,我活着的时候不会强迫别人改掉自己的习惯的,就是说出来就行了,一定要说给人家听才行。”
死了之后啥样,心理啥变化,她自己也说不准。
卢芳芳点头:“那行,就先按这个来处理吧,说给陈雪听就行了。”
………
卢芳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直接让陈雪意识到她左右不对称,因此特意让何槐安排了陈雪出来上个厕所——这太简单了,陈雪的茶杯没拿稳,就不得不到卫生间来处理了。
卢芳芳假装从外头进来,站在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而陈雪则在旁边清理自己的裙摆——夏天衣服干的快,她只需要把茶渍清理一下就行。
卢芳芳借着镜子仔细看了看陈雪凹凸有致的身材,真没看出来那兄有啥明显的差距,但是事儿还是要做的——
她假装接电话进了厕所隔间,然后大声打电话:
“……肯定要修复啊!”
“太明显了——”
“穿衣服看不出来,脱了就一眼能看出来的——这分明是龙兄手术做的不成功,哪有人一大一小的啊!”
“……我知道医生说了不能百分百对称,问题是这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行不行……”
洗手台边,正在抖裙摆的陈雪慢慢放下手里的布料,眼神盯着镜子里的女人,伸手摸了摸那个地方,面无表情。
她的兄,是不是也很明显?
……
而这时,一直在卫生间盯着的女鬼看着陈雪的表情,突然狠狠松一口气——她呆在陈雪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会了看她这个表情,立刻就明白了。
她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轻盈,心也安定了下来——就好像之前沉郁的气场全部松开了一样。
女鬼看着何槐和卢芳芳,真心实意地道谢: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执念消除了吧。太谢谢你们了——希望下辈子,能有机会报答你们。”
她说着,走到没人的地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微微仰头——
……
好一会儿,何槐才问道:“你在干嘛?”
女鬼:???
她回过神来:“我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执念解除了吗?”
何槐也纳闷:“是啊,消除啦——所以你在干嘛?”
女鬼更懵:“我在等着去投胎啊!电视里不都这样的吗,执念消除后,一道光慢慢笼罩,该消失消失,该投胎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