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纤夜从内院走出,一个个眼睛全都亮了,心中万分怨念云纤夜能够独获青睐,不必等待便能直接去见四公主。
也盼着云纤夜离去后,四公主能够快点安排接引的丫鬟出来引她们进去。
没过一会,玉玲儿出来了,脸上挂着冷冷淡淡的笑容,歉意的请诸位贵女回去,理由是四公主接了皇上的口谕,马上要过去见驾,实在没时间见她们了。
有了正当的理由,贵女们自然不敢怨念四公主怠慢。
可对于云纤夜的恼恨,那就勉不了的了。
纷纷想着若不是云纤夜一直在里边和四公主说起没完,耽搁了时辰,四公主怎么会没有时间来见她们呢,也不至于让她们一大早就眼巴巴的在这儿苦等,末了连个照面都没对上就被打发走了。
云纤夜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么点事她又变成了众矢之的,当然,就算是知道了,她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人们本来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回到住处,秋初三忧心忡忡的迎了上来,“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王爷派来接您的人已是等候多时。”
她的身后,两个冷面侍卫同时出现,“大小姐,王爷命属下来接您。”
“去哪儿?”云纤夜有些奇怪。
自从进入锦华园之后,玄皇叔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花灯节上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为何忽然间派人来接她呢?难道不担心被人误会他和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王爷住在碧湖居。”侍卫有问必答。
“可是为了那两起命案而来?”云纤夜一直是个聪明的,玄皇叔的心思她纵然没办法猜个十成,三成总是有的。
侍卫极为有技巧的回道,“大小姐,碧湖居内外全都是王爷的人,您到了那边会更稳妥一些。”
这话等于是间接肯定了云纤夜的猜测了。
她心底一暖,但清醒的知道,不能够答应。
现在这个时刻,每一双眼睛都在默默的盯着彼此的动静,玄皇叔可能是为了她好,但看在那些有心人的眼里,必会将这份好心看成是心虚。
到那时,连他都会一起拖下水了吧。
云纤夜是真心不想给玄皇叔带去麻烦和困扰。
心意,她领了。
但她得拒绝。
侍卫显然没想到云纤夜会不肯听从玄皇叔的安排,一时间都有些意外,劝了一阵,云纤夜始终不答应,只好先回去复命了。
秋初三不解的看着云纤夜,“大小姐,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杀人的凶徒尚未找到,谁知道他会不会又一次下手?您在王爷身边,安全上总是能够保证的了。”
“我身边不是有你在吗?初三的功夫那么好,真的有凶徒来了,初三也能够保护我的,对不对?”云纤夜笑眯眯的歪着头。
或许是那笑容太过明媚灿烂,说话的语气非常亲昵自然,秋初三的脸转红发烫,好像从她冒死拦住影卫的人时起,大小姐对她的态度便有了极大的转变,这种转变并不突兀,仔细的琢磨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可就是能感觉到与之前特别的不同。
“奴婢会拼死保护大小姐,可是……”她想说,为确保万无一失,似乎是听从王爷的命令更稳妥些。
云纤夜截住了她的话,“那就好啦!一切拜托你了,我先进去休息,等到午饭时你进来喊我。”
“大小姐,您下午没有行程计划吗?来锦华园是很不错的计划,您在房间里休息却不出去,是不是有些浪费了好机会呢?”
作为贴身的大丫鬟,秋初三有责任提醒云纤夜去做这些没有忽略掉却非常重要的事。
“初三,我在房间里睡觉可比出去晃来晃去要好的多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吧。”云纤夜淡淡吩咐。
秋初三福了福身,并未坚持己见。
云纤夜进了琴室,倒在床上,蒙头便睡。
纵然整个锦华园内的气氛都已紧绷到了极限,却不会影响到她的好睡眠,午饭时秋初三曾经进来叫过她一次,云纤夜迷迷糊糊回了句不想吃,就又继续睡下去。
一直睡到了傍晚,窗外一片灼眼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映在湖水当中,又是大片的红彤彤,带来一股莫名不详的氛围。
云纤夜起了身,茫然的看看空荡荡的琴室,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才离家一天,她居然开始想念云府了。
懒懒起身,慢吞吞的套了衣服,来到窗边,倚栏远眺。
暖暖的风吗,拂动着长发,若不去想晚些时候的那两场比试,心情应该是极好的。
当那一抹注视的感觉出现时,云纤夜便察觉到了。
她迅速的扭头,望向一个方向,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错觉吗?”她很奇怪的拢了拢头发,又往那个方向连看了好几眼,这才办事疑惑的收回了眼神,转身走回。
————————————
星月当红,花灯点燃,仙乐飘飘,觥筹交织。
只是,在座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贵女们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前,或垂头,或抬眸,或沉思,或呆愣。
吵吵闹闹的心情全都没了。
欢欢喜喜的气氛淡了。
每个人都是在度日如年,恨不得花灯会立即结束,她们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坐上马车,离开这座不详之地。
高高在上的几张椅子几乎全空着。
六名评委,只有凤离家的老夫人和华女子书院的院长沈夫人在,帝后、沈贵妃、玄皇叔统统未到。
皇上不在,花灯节便不能开始。
四公主虽然是花灯节的承办者,可她一直都沉默的坐在那儿,她一动不动,悬系在脚踝上的金铃铛不再响起。
玉玲儿带着四、五个粗壮的丫鬟守在四公主左右,若是有人凑上前来,不必四公主烦心,这几个人便先一步的将人全都挡在外,绝不允许靠近。
渐渐的,不少贵女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诗会、宴会,大节、小节,她们参加的可是太多太多了,却从没有像这次一样难堪,恨不得插翅逃离的窘迫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