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孙嬷嬷的确是下人,但她好歹是从小服侍老太太的下人,她与老太太的关系,可以说比亲姐妹还亲,连老太太都十分敬重她,南宫珏这庶出的小姐竟把她当狗来使唤,让她觉得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想到这里,孙嬷嬷冷冷剜了南宫珏一眼,无声无息的端起香几上的铜盆,朝南宫珏走去,“三小姐,请躺上床,把衣裳褪下,老奴要给您做全身检查,看看有无损伤。”
“只验个身而已,还有做全身检查?狗奴才,你当真以为本小姐不懂,你想羞辱本小姐是吧,本小姐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南宫珏眉毛一挑,一跃跳起来,猛地打掉那只铜盆,登时,铜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流了出来。
这时,孙嬷嬷得意的咧起嘴,当即指着南宫珏,大声嚷了起来,“三小姐你怎生这么不懂事?老太太叫奴婢给你验身也是为你好,你不验就算了,何故拿奴婢出气,你看看这房里,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孙嬷嬷的大嚷迅速传到外头去,老太太一听到这声音,登时气得猛拄拐杖,厉声道:“我原想给她留点面子,没想到她如此跋扈,孙嬷嬷,别管她,强行验身,她要不从,就给我乱棍打死!”
老太太明显已经气得不行,此时南宫昊天因为避嫌已经站到院子里去,屋里就老太太最大,她一发怒,赵氏赶紧上前给她斟了杯茶,成姨娘也忙讨好的给她捶背,只有苏姨娘恨恨的拿眼与她对瞧,一口银牙都快咬碎。
“老太太你这也太狠心了,珏儿不过是个孩子,孙嬷嬷要羞辱她,她自然要反抗,哪个女孩子希望被这样对待?你竟叫孙嬷嬷强行验身,要是伤着珏儿该怎么办?万一珏儿本就是处子,要是因为验身动到她哪里,毁了她的清白,又如何说?”苏姨娘这下真恨当时没好好教南宫珏隐忍。
原本南宫珏就十分嘴甜,很讨人欢心,可惜那都是在南宫婳没改变之前,南宫婳一改变,她的珏儿当即处处受压,都怪她把珏儿保护得太好,让她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如果她也像自己那样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的走下去,怎么会闹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冷笑一笑,阴阳怪气的看向苏姨娘,“哪个女孩子又会像她那样败坏门风,不成体统?我叫孙嬷嬷验身不过是为她好,她这样哭着嚷着不验,难不成真的早非处子,害怕验身?”
见老太太越逼越紧,跪得膝盖发麻的袁逸升忙抬头道:“请老太太息怒,小生并未碰三小姐,她真是清白的,只是验身对于女子来说是一生的屈辱,今天的事恐怕会给她此生留下阴影,府里的下人皆会看不起她,嘲笑她。”
南宫婳真觉得好笑,这个时候,袁逸升还敢来装好人?小心把他自己装进去。
果然,袁逸升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便气得老太太“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目光讥诮讽刺,冷冰冰的道:“验身只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比起验身来,你与她做的那起子龌龊事,更让人觉得可耻,更会让人耻笑一辈子,到时候,没了名声,你也休想考举。”
老太太的话吓得袁逸升豆大的汗都冒了出来,他最重视自己的学业,希望通过科举让自己出人头地,超过那些纨绔子弟,这下子,他碰触到侯府的逆鳞,当即不敢再说话,只得乖乖的伏在原地。
南宫婳心底暗笑,她原想直接把南宫珏与袁逸升的事抖出去,让两人身败名裂,但她深知一损俱损的道理,要斗南宫珏,暗暗的在侯府斗完就行了,如果将此事撒到外头去,别人除了嘲笑南宫珏不守妇道外,更会连带嘲笑她与整个侯府。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她是不会做的,老太太她们之所以很注重侯府的名声,就是为了保全整个侯府,如果南宫珏还未嫁人就丑事翻天,会连累到她的亲事,别人说亲的人,会以为她和南宫珏一样不守妇德,到时候,她也别指望说到好人家。
南宫珏倒是阴险,巴巴的想和离郡王搭上关系,这样的话她再怎么都能进郡王府当个侧妃,一个庶女,能做上亲王级别的侧妃,那是比普通官家的正妻还风光的,郡王是皇族级别,他们这样高贵的皇室,外人是很难打进这个团体的。
就好像京城中的上流社会圈子,基本婚配都是门当户对,很少有贵族少爷娶平民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圈子根本不对外开放,只接触他们内部人。
南宫珏要能打进皇族这个圈子,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候要扳倒她,更难,索性离郡王还不是见色起义的人,帮了她个大忙。
这时候,里屋又传来南宫珏的哭闹声,孙嬷嬷扬着手中冰凉的钳子,朝身后的婆子吩咐道:“去,再打盆水来,这次若是三小姐还不从,那老奴只有按老太太的吩咐,强行验身。”
南宫珏听到强行验身和乱棍打死这句话,吓得嘴唇直哆嗦,此时,她的小脸比之前更加苍白,她不敢相信,以前一直宠爱她的祖母,竟在南宫婳的撺梭下,要打死她。
这下子,南宫珏再也不敢大吵大闹,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盯着将水打进来的婆子,孙嬷嬷接过那盆水,面无表情的盯着南宫珏,“三小姐,老太太的话可是摆在这了,从不从随你,请你脱掉身上所有衣裳,老奴要替你验身。”
南宫珏气得双眸瞪圆,她知道验身只验下身,孙嬷嬷这是铁定了要羞辱她,想到这里,她一个机灵起身,想趁机冲出去,却被孙嬷嬷一早发现,使眼色给身后的婆子,两名婆子顺势将南宫珏拦住,把她强行架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