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毓秀宫牡丹堂的春桃,我家小姐生了急病,我要见圣上,烦请大哥通报声。”
春桃也不敢硬闯,脸上虽有焦急但话还是说的极为客气,但侍卫可没有好脾气,不耐烦的挥了手,“圣上有旨,晚上不见任何秀女,你家小姐生病了就去找御医,别来生事!”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春桃看他半点情面都不讲,立时就叉腰怒道:“我家小姐身份尊贵,以后指不定就是皇贵妃,你们要再敢拦我,我叫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这还只是个秀女呢,就想在哥几个面前猖狂,以后真有位分了还了得?”侍卫们怒笑起来,大马金刀的挡在宫门口,“老子今儿还就是不让了,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好好好,老娘好声好气跟你们说话,你们反倒来跟我耍横是吧?”春桃的泼辣也不是吹的,稍稍退后了步,就扬声尖叫起来:“救命啊!侍卫打人啦!快来人啊!”
声音尖厉刺耳,响遍了凰月宫,侍卫们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顿时怒道:“好你个臭娘们,我们连根手指着都没碰着你,你居然还敢红口白牙的诬蔑我们?”
春桃才不管那些,张嘴不停的乱喊乱叫,很快就见院里有人影急匆匆的跑过来,还未近前就轻斥道:“何事在此吵闹?扰着娘娘休息了不知道吗?”
“雪莺姑姑,是这宫女非要进去见圣上,我们拦着不让,她就在这里撒泼乱叫。”
侍卫们被斥得极冤,忍不住分辩了句,雪莺摆摆手,示意他们尽管去干自己的事,这才走到稍亮堂些的地方,看着站在门口的春桃疑惑道:“你是谁?你要见圣上干什么?”
雪莺不认得春桃,春桃却是识得雪莺,但看她又在皇后身边侍候,心里便起了警惕,敛了怒色讨好笑道:“雪莺姑姑,我是毓秀宫牡丹堂的春桃,我家小姐生了急病,烦请圣上去看看她。”
“牡丹堂的春桃啊?”见她自报了家门,雪莺眼里就起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淡声道:“圣上不是御医,你家小姐生了急病,该是去找御医才对,找圣上有何用?”
“姑姑,我家小姐确实身子不太舒服,她从小娇生惯养的也没吃过这等苦,还请姑姑通融通融,让我能面见圣上,陈述一番。”春桃说的极为委婉,雪莺却没有半分通融的意思,浅笑摆手,“圣上与皇后正准备歇息,你还是回吧,赶紧去请御医才是正道。”
“姑姑何必如此不近人情?”春桃有些急怒,但看雪莺说完就提步要走,顿时就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扬声低叫:“姑姑可还记得那两万两的事情?”
“什么两万两?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宫女在这里瞎咋呼什么?”雪莺顿了脚步,面有沉怒,不悦的看了眼春桃,冷哼道:“念在你对你家小姐忠心耿耿的份上,就进来吧。”
“多谢姑姑通融,回头我定仔细向我家小姐说说姑姑的恩德。”春桃眼里现了喜意,看来那蒙面女人没有说假话,两万两的确是花到了雪莺身上,如今看来,也确实花得值。
狠狠瞪了眼那几个守门的侍卫,这才小跑着进了宫门跟在雪莺身侧,看看漆黑无人的院落,低低问道:“姑姑,您怎么又回了苏皇后身边侍候?”
雪莺瞥了眼一心探消息的春桃,冷哼一声,“她身边除了我,挑不出称心的人来,自然就只能把我隔三岔五的叫回来侍候,只是人心凉了,哪有那么容易又捂热的?”
“姑姑说的极是,苏皇后为人不厚道,活该得不到姑姑您的敬重。”春桃笑着附和了句,想想反正已经透露两万两的事情了,便干脆又压低声音问道:“姑姑,那些药呢?”
雪莺看她提到正事,便也放缓了脚步,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才小声道:“自然是按吩咐给弄到安胎药里面了,怎么着,你们又想要换主意了?”
春桃摇头,“那倒不是,就是主子看着苏皇后还没个动静,心里头有些着急。”
“你们都说了要份量放得极轻,连下半月才有效果,现在才不过十来天,就着什么急?”雪莺不悦的瞪了眼春桃,“这般沉不住气,以后怎么能干大事?”
“主子她心性还未稳,便有些着急了,姑姑勿怪。”
春桃陪着笑脸说好话,而雪莺见到了寝殿,也就与春桃拉开距离,板着脸不再说话。
慕云敏经过段时间休养,又有苏沄蓦的妙手回春,已经恢复了大半,就连脸上的疤痕也脱落得干干净净,肤色较以前还白净红润了许多,越发晃显得俊秀无双。
只是整日待在乐兮殿里也无聊,便又将慕云深的奏折给搬到了手边,叫萧岚念给他听,他再点评,有了红袖添香,日子才没有那么难捱。
只要他不触动伤处,慕云深是极乐意让他批阅奏折的,看他两人在乐兮殿里你侬我侬,也不去打扰他们,只管专心的陪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
这会儿两人已经用过了晚膳,正依偎在窗前的小榻上抱着手炉静静翻书,偶尔抬头朝对方暖暖一笑,又或是看到精彩处低声分享给彼此,颇得自在悠然。
窗外寒风呼啸,殿里却是暖意如春,雪莺放轻脚步进了内殿,见两人在窗前看书,气息就越发压的轻巧,低低道:“娘娘,毓秀宫牡丹堂的春桃姑娘要见圣上。”
“毓秀宫牡丹堂?”苏沄蓦眨了眨明眸,眸色慵懒的望着春桃,“是魏紫家的?”
“娘娘好记性。”春桃撇嘴回了句,闪烁着精明算计的眼神落在苏沄蓦脸上,看她气色红润精神颇好,想来那药物确实还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看来只能再等上几天了。
见她还慵懒的盯着自己想说什么,春桃已经抢先麻溜的跪在了地上,满脸焦急的直直盯着慕云深,抹泪哭道:“圣上,我家小姐生了急病,还请您赶紧去看看她!”
“急病?”深邃的星眸里一片漠然,冷冷道:“病了就去找御医,找朕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