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沄蓦心中对秦萧很是怀疑,也觉着昭蓉公主的病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被文皇后唤回了心神,沉吟了下才谨慎问道:“娘娘,您说昭蓉公主的脸色为什么白中泛青?”
文皇后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你不也是赞同了邓掌院的判断,让之补气养神?”
“从医学角度来说,脸色白中带青肯定是肝脾有问题,但您想想,这内脏有问题,吃药也就是了,就算是越发严重,那影响的也是她的内脏,又怎么会影响她的神经?”
“这……”文皇后皱了眉,承乐说的没错,肝脾问题而已,况且前些年昭蓉虽然身子不好,但对人待物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识不得人也就是这几年而已。
只觉似乎有什么问题被自己给遗漏了,心也猛地揪紧起来,苏沄蓦看她反应过来,才又接着说道:“娘娘,您再想想,除却生病,还会有什么情况令人脸色苍白?”
文皇后在遇见苏沄蓦之前,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也算是久病成医,算得上是半个大夫,此刻听见她的问话,当即答道:“这个本宫知道,少见阳光便可令肤色白皙。”
宫中女人害怕韶华逝去,各种稀奇古怪的保养法子都有,这少见阳光便是其中一种。
“也可以这么说吧,就当昭蓉公主是为了皮肤能够白皙,”苏沄蓦略过这个让人纠结的问题,反正结果都一样,“照您的意思也就是要常年待在屋子里才行对吧?”
看文皇后点头,苏沄蓦又道:“常年在屋子里也无可厚非,但常年在屋子里的人,什么情况才会导致她一看见陌生人就怕?甚至尚失了基本的生活能力,连走路都不会?”
这话就已经说的明白了,文皇后想起昭蓉出殿时那姿势僵硬的走姿,脸色陡然大变,眼里闪过沉怒,“你是说……”
“娘娘,这都是承乐的猜测,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什么都不能说。”苏沄蓦摇头打断她的话,“据您所说,驸马应当十分疼爱昭蓉公主才对,但您想想今日驸马对昭蓉公主的一言一行,在您面前都尚且不知遮掩,就不难想像出他平日在公主府里的言行。”
文皇后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华琴姑姑听的满头雾水,“娘娘,公主,奴婢瞧着驸马对昭蓉公主挺好的啊?还细心安抚公主的脾气,你们怎么又觉得他不对劲?”
“你呀,还是欠缺观察事物的眼力劲,”文皇后回过神来摇头道:“承乐说的不错,这事疑点重重,须得仔细盘查。”
“奴婢哪能和承乐公主相比呀,公主可是享镇国尊荣,奴婢也就是您身边的宫女。”华琴笑着摇头,这世上能和承乐公主相提并论的女子,只怕还没生出来。
“姑姑说笑了。”苏沄蓦失笑,但也未过多解释,这种事情保持缄默最好。“便娘娘所言有错,这件事情咱们只能暗中观察,看见公主府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我的猜测错了,昭蓉公主确实是脑子无故出了什么毛病,而非驸马的原因,咱们大张旗鼓的闹起来,伤了彼此的和气反倒不美。”
“那这事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需要本宫相助的地方说句话就行了。”文皇后也甚觉有理,承乐凡事考虑的细致周全,听她的准没错。
而苏沄蓦见天色已经至午,陪着文皇后用过午膳,再到其他各宫转了一圈,互相问了近况,等回到宁王府时,天色已经渐黑。
回到引凤楼,慕云深正在厅堂里翻阅古书,看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怎么忙到这么晚才回来?累不累?用了晚膳没有?”
“身子骨有些累,在凤仪宫里陪着皇后用过午膳,又在各宫转了一遍,这才晚了些。”端过雪莺奉上来的清茶抿了小口,才又道:“晚膳在水云殿用过了,有父皇眷顾,如今清芙的日子也越发滋润,云敏那小子还缠着我问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深哥哥呢。”
“云敏也挺聪慧机灵的,只要清芙能悉心培养,必定是国之栋梁。”慕云深笑笑,星眸里一片释然,往事如烟,各自安好便成。
“我已经替你答应了父皇,明日会去上朝。”苏沄蓦早已放下他和洛清芙之间的往事,不再纠结,将嘉明帝的话转述了遍,随后又道:“马上就是官吏考核了,听父皇话里的意思,应是想让你参加官吏的考核选拔,有了政绩,他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嘉奖你。”
“上朝肯定是要去的,但这次的官吏考核有父皇亲自插手,我还是避嫌为妙。”
慕云深不愿意掺和此事,“那些被父皇列了黑名单的官员,多数都是其他党派之人,无论我怎么公正严明,他们都会挑刺,与其费尽心力还不讨好,倒不如隔岸观火。”
苏沄蓦点头,“不出意外父皇明日必提此事,不如荐了慕云舒,让他自己去取舍。”
“我若荐慕云舒,他肯定会觉得我要害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慕云舒会是什么反应,慕云深失笑,“还是让父亲他们去荐比较妥当。”
“你们决定就好。”云深乃是少年英才,智慧不在自己之下,苏沄蓦也不喜凡事都插上一脚,略过这个话题说了秦萧的事情,皱眉道:“我决定让冷星去公主府探个究竟,秦萧总给我种奇怪的感觉,不弄明白,心里像是结着个疙瘩。”
“去查查也好,若是人手不够的话就从暗堂里调。”一如苏沄蓦的想法,对于她所行之事,慕云深向来皆是支持,不过想想又道:“秦萧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礼佛之人,他更是出资在京郊的寒山寺塑了菩萨金身,你若说他对昭蓉公主不利,只怕无人会信。”
“我不需要别人的相信,你信我就够了。”明眸里闪起柔情,似笑还嗔的模样看得慕云深眸色陡深,哑了嗓子,“蓦儿,咱们去生宝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