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面一部分是阮老太亲眼所见,后面关于她是煞星之类的事情,阮老太并不知详情?
她所知的一切,都是养母说的?
那养母说的是真是假?还有她的年岁,感觉有些对不上。
“奶奶,我的生辰和年岁,具体是什么时候?”
阮老太还沉浸在自己的伤感中,突然听到颜诗情这话,顿了顿,知道瞒不住,既然开始说了,那就全说了也无妨。
“情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生辰是三月十八。再过七个月,咱们情儿就及笄,可以嫁人了!”
按照颜诗情的推算,阮老太这话应该不是欺骗她的。
养母素云这样抱着她回杨家村,难道村民就不怀疑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
阮老太许是憋的狠了,这次说出来,一时之间情绪奔溃,哭的不能自己。等到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时,只见她双眼红肿,嗓子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声音来。
“你不足月生,本就身子娇弱,一出生就开始下雨。素云带着你又要逃命,又怕养不活你,便找了个地方,给我传信。我赶过去后,和素云两个人费尽心思,没日没夜照顾才将你养过来。”
“都说七活八不活,你因为不足月早产,一直生病不断,明明都两岁了,和人家一岁的孩子似的。这前头,为了日后回村里来,不让人怀疑,我就让你娘回来和你爹住了一段时间,等确定有身孕后,再回去偷偷打掉。”
颜诗情听到这,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这得多忠诚,多大的恩,才会刻意回去怀孕,等回来就打掉,只是为了将来带她回去时,不会让人起疑?
突然,阮老太拉着诗情的手跪在地上,再次哭得不能自己:“小小姐,这些年,老奴让你受苦了!”
当初素云带了小姐给的那么多钱财,原本足够小小姐衣食无忧一辈子的。
可现在瞧她那瘦得没几两肉的身子,说她快及笄了,谁信?明明看起来与寻常人家十一二岁的姑娘无异!
颜诗情眼睛雾气腾升,鼻尖发酸,站起来用力地将阮老太从地上扶起来按坐在木墩上。
“你永远都是我奶奶,一辈子的奶奶!”
阮老太闻言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小小姐,你不要和京城的人接触好吗?老奴怕,老奴实在是怕!”
以前被追杀的日子,她真的过怕了。
镇国候府,那就是一群畜生。
颜诗情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拍了拍阮老太的后背,那句答应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原本这原主的亲生母亲的一切和她没太大关系,但她现在占了这个身体,且她的生母生死还未知,她又怎能袖手旁观,又怎能答应阮老太的要求?
现在的她过于弱小,人家随便一句话,兴许都能定她的生死。
想要查清一切,想要报仇,也只有让自己不断变强大才行。
与江鸿轩他们的接触,这才只是开始,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阮老太半天等不到答复,无奈的推开自己的身体,又哀求道:“小小姐,老奴有个不情之请,求小姐答应!”
“奶奶,我们的关系不曾改变过,不要说求这个字,我不喜欢。”
眼睛是人的灵魂之窗,阮老太的眼睛告诉颜诗情,这一切都是真的。因此对于她所说的一切,颜诗情都不曾怀疑。
“以后不管芝芝做错了什么,你都要原谅她,饶她一条命好吗?”
阮老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预感,觉得最后两人会反目成仇。
她怕,真的怕。
她愧对素云,愧对雪芝,更是愧对颜家的列祖列宗。
如果当初不是她要求素云回去要个孩子再打掉,素云也不会在小月子里落下病根,更不会在回杨家村后,因心生愧疚去怀雪芝。
要是没有这些,素云又怎会在生了雪芝后,失血过多,年纪轻轻没拖几年就走了?
颜诗情的心情很复杂,阮老太话里的意思她明白。
雪芝的毛病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女孩的小性子,没什么。
再说颜家的两个女人,为了她,已经做到这地步了,她又怎能因为不满,而去对她们的女儿(孙女)如何。
即便日后真有大过,如阮老太所说,饶她一命也没什么不可。
“奶奶,我答应你!”
阮老太得到颜诗情的答案,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又小心翼翼道:“之前和江府签约的事情,都是奶奶不好。可奶奶怕你与他们接触后,回头他们查你,到时候……”
“没事的奶奶,那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颜诗情笑着安抚阮老太。
在她得知阮老太之所以反对的原因后,她又怎好意思怪得起来?
这一切都是老人家在为她考虑,不是吗?
“奶奶,我想知道,关于我的身份,咱们村有几个人知道?”
阮老太想了想,就道:“你吴奶奶,还有你常婶。你常婶虽然是一介村妇,但与你养母关系不错,两人算得上是手帕交。你吴奶奶是个通透的,很多事情,咱们需要她帮衬。”
颜诗情听到这,笑了笑:“现在只怕是爹也知道了,哦,还有姑姑,不然她也不会说这些。”
阮老太回想了下这几年儿子的态度,摇摇头道:“你爹他,估计不知道具体身份,顶多以为你娘给他带了绿帽子。至于你姑姑,想来是你小时候擦洗身子时,手上的守宫砂被她瞧到了。”
虽然她远在京城,甚少回家,但她的子女,对于这些,虽然没见过,但是也听她说过不少。毕竟那常年喂养朱砂的壁虎,可不是寻常老百姓养得起。
春燕知道这事,应该就是瞧见了诗情手上的守宫砂,不然不会说出落毛的凤凰这种话。
颜诗情本想问,她亲娘有没有留给她什么东西当念想时,突然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人的痛吟声,连忙对阮老太道:“奶奶,似乎有人朝这边来了!”
阮老太因为哭泣过度,这会儿精神集中不起来。闻言睁着红肿的眼睛,疑惑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