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男人试图通过动手,来维护自己尊严,维护自己爱情的时候,一定是他最为无力、最为无助、也最为执拗的时刻。
这个时候的男人,一定会像见到了红色幕布,激发出内心深处怒火的公牛,俨然,我就是如此。
偏偏在此刻,那个我很抗拒出现在这儿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拦下了我,神色柔和,语气平淡的说,要跟我谈谈。
谈?
有什么好谈的?
谈她为什么欺骗了我,谈她为什么跟自己的闺蜜一起,编造了很多离奇的故事?还是谈我们这段感情,或者关于她未来的选择?
“好啊,我们谈谈。”
我没有去看佟雪,而是看向了在她身后的黄泽,“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我们再谈,没什么问题吧?”
“你要处理什么?”她问。
“一些男人之间的事儿。”
“不行。”
佟雪听过我的话后,直接侧过身,抱住了我的手臂,语气紧张地说:“陈默,你是学法律出身的,更是一个成年人,你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我当然知道,你甭拦着我,我心里有谱。”轻笑一声,我揶揄说道:“我想,某个人心里也有谱儿的,对吧?那个谁。”
“对,放心吧小雪,让他跟我谈。”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黄泽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只有男人在看到自己挚爱的女人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东西......这一幕,让我不适应到了极点!
“你看,他都这么说了是吧。”
说着,我直接甩开了佟雪的手,向着黄泽走去。
“你甩谁呢?”
黄泽不退反进,并且拽住了我的衣领,有些激动地质问着我。
“跟他妈你有什么关系,告诉你了,请叫她佟雪,你丫听不懂普通话吗!”一边说着,我一边挣脱了他,紧接着就是一拳,打在了黄泽的脸颊。
跟我们一开始见面时,他打我的是一个位置。
“你大爷的。”
黄泽可不像我,挨打了之后,立刻发起反扑,骂声刚落,拳头就跟了过来。眼见着这一幕,我将我之前二十八年所有的打架经验都回想了一遭,尽可能的躲开他的拳头,并加以还击。
我不知道黄泽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是挺希望打上一架,用这种看似热血却极其幼稚的事情,排解我心中的不甘与自卑,不满与愤怒......
“陈默,黄泽,你们两个不要闹了。”
佟雪大喊着,声音歇斯底里,有点无助,也有点可怜,她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力气,分开我们两个已经红了眼的成年男子。
再早之前,眼见佟雪如此,我一定会撒开黄泽,不管自己会不会挨打,也要把她护在身后。可今天,我没有这么做,甚至,我心里都没这般想。
我所谓的愤怒,其实不是源自于这个跟我厮打在一起的男人,更多的则是来自佟雪,是她的欺骗,伤害了我。
黄泽,也没有松手。
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力气弱了不少,因着此时,他正费力地扭过头,对着佟雪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小雪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解决好的。”
“还他妈叫小雪!”
趁这个机会,我又给了他一圈,这次黄泽没能及时防备,脚下一滑,倒在了雨后湿漉漉地路面上,我作势骑在他的身上,拽住他的衣领,握拳扬手,出声质问:“还要练么?”
“练。”
“这他妈可是你说的。”
“陈默!!!”
佟雪跟我异口同声。我也终于看向了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对她说道:“你别哭啊,我们很快就解决好了。”
“不幼稚吗,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跟没进化好的猴子一样!”
“可......”
可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啊。
这句话,残存的理智让我没有说出口。
“你要不服,我就跟这儿等你,现在你可以滚了。”我很落寞地吁了一声,从黄泽的身上站了起来,然后向斜对面的旧时光走去。
雨后冒出了头的太阳,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我,大概只有我自己能够陪伴了。
......
“我靠,你丫这是怎么了?”
“那么大动静,我不信你没听着。”我翻了个白眼,对文彬说道:“给我来杯格兰菲迪,纯的,什么东西都别加。”
“......那么烈的酒,能行吗?!”
“没看哥们儿嘴都让那小子打破了嘛,我不得消消毒啊。”
“得嘞。”
文彬叹了一声,边转身,边说:“要不是你说了不让我管,刚才我就上去干丫了。”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吃亏。”
“可是......”
文彬将酒端了过来,犹豫着说:“默儿,我怎么看佟雪,不是向着你的啊。”
“那是她未婚夫,人能向着我吗。”
我不怕任何人嘲笑了。
真的,我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了。
彻头彻尾的笑话,包括我异常珍惜,加倍维护的爱情,都他妈是场笑话。
“陈默。”
就在这时,佟雪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喝了口酒,没有回头,“什么事儿?”
“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吧?”
“好啊。”
我放下酒杯,猛然回头,“就聊聊你跟黄泽吧,为什么他在时隔一个月后过来找你,你不是说过,给了他交代的么?”
“确实是我做的不好,我道歉。”
“我想听的不是道歉......之前,你跟白湘告诉过我的事情,也是故事吧。”
故事,还有一定的真实性,她们的那番话,或许不该称作故事。
“对不起,我骗了你。”
“为什么?”
“我们能找个爱静的地方聊聊吗?”
“这儿就挺好的,现在也没有人。”说完,我对着坐在吧台,却在向我们这边张望的文彬,再度开口道:“老板,麻烦您出去一下成吗,反正上午店里也不会来什么客人......对了,你再受累锁下门。”
“这门,锁上还有意义?”文彬笑了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拎条椅子坐门口,你们俩就跟这儿说吧,好好的,别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