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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时间差不多了,安国栋和何香兰牵着安佳佳的手往祠堂那边走去,这个时间大家本应该在忙活的,可是路过的每家每户,大家都是站在门口一副看戏的样子。

但是小屁孩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安佳佳,而是偷偷躲在大人身后看,仿佛安佳佳真是什么可怕的野兽一般。安佳佳也没有搭理他们,安国栋和何香兰牵着安佳佳,抬头挺胸地往祠堂那边走去。

倒是那些人看见他们理直气壮的样子,不敢乱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村长还没说什么呢。

到了祠堂,何香兰松开安佳佳的手说道:“妈妈在外面等你,进去吧,听爸爸的话!”何香兰摸摸安佳佳的脑袋。

“一会儿就出来了,”安国栋安慰她,“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会儿他们是关上门在里面说话的,何香兰等在外面,不知道要听那些八婆说多少难听的话。

“我没事,你们赶紧进去吧,不要让村长等你们,”何香兰推着安国栋往里走。

安佳佳是第一次进祠堂,祠堂只是一间普通的房子,但是进去就看见很多牌位,都是安家的祖宗。最大的牌位应该是逃难来到安家村扎根的祖先,下面就是其他的长辈,最前面摆着三个大香炉,还有一些水果和吃食。

祠堂前面坐着几个人,一个是村长,另外三个是老人家,不过除了安佳佳祠堂里的人都是男人。难道这里只可以男人进来?

“安佳佳,念在你年幼,破例让你一个女娃子进来祠堂忏悔,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吗?”村长板着脸问道。

“村长,请问我哪里错了?”安佳佳一脸天真地看着大家说道,就凭她说的那几句话就认定她错了?

“安佳佳,我们天天喊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你倒好,在村里公然说迷信之事,引起大家的恐慌,还不知道错?”村长一改慈祥的面容,严厉地指责她。

“村长,我没有迷信!我昨天确实听见树上有人说话!”安佳佳在心里冷笑,村长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比谁都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之事,只是他是村长,不可以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但是灵婆婆可以住在村里就是最好的证据。

安佳佳最讨厌这种人了,嘴上说着虚伪的话,其实心里比谁都要龌蹉。安佳佳觉得很恶心,被人摁住头去吃死猫,这种感觉换做是谁都反胃吧?

虽然进来之前安佳佳告诉自己要忍住,不可以意气用事,但是看见村长那张虚伪的嘴脸,她忍不住了,她很想指着他鼻子大骂,但是她不能,对他顶嘴已经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昨晚那么多人,我们怎么就没有看见有人在?小孩子撒谎可不好!”村长嘴上不饶人,安佳佳想自己这回儿真的难以脱身了。

“我怎么知道我来之前有没有人上去?怎么知道我走了之后有没有人下来?我没有撒谎!”安佳佳瞪圆了眼睛,对眼前几个老不死喊道。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陷害你的?”村长气得脸都红了,真想一巴掌拍死她算了。

“村长,你一个大人干嘛陷害我一个小孩子呢?换做谁都不会这样想啊!”安佳佳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村长涨红了脸,其他三个老人家也看过去。

昨晚安佳佳还以为村长起码是一个公正的人,结果呢,才一个晚上就被收买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看她不顺眼,至于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毒手吗?

不过这一次真的是安佳佳冤枉村长了,他昨晚回去是被自家婆娘吹了枕头风,说什么安佳佳这件事不严肃处理,到时候连累了村里的人,第一个倒霉的可就是他自己。

村长想到那些曾经被批斗的人,心里顿时就慌了,牺牲一个孩子好过害了一个村子,所以村长才会对安佳佳不留情面,就是希望把这件事赶紧处理好。

“村长,佳佳没必要撒谎,”安国栋大手一直紧紧握住安佳佳的小手,安佳佳知道他讨厌这种无力的局面。

这话说得村长无言以对,安国栋看着村长的眼睛说道:“她才六岁,想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希望村长公正处理。”安国栋很无奈,他相信安佳佳,可是却无法说服大家相信她。

其实安国栋根本就不在乎安佳佳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他只是希望安佳佳可以好好地长大,这就够了。

“我这不是在公正处理吗?”村长脸色涨红,仿佛他那点小心思被人看穿了,“你们也说说看吧!”

“你昨晚怎么不让人去榕树那边找找,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个老头慢悠悠地说道。

村长一口气梗在喉咙,当时确实可以这样做,但是社公就在榕树下,他担心冒犯了神明。他自己不敢,还不可以在大家面前表露出来,这才让大家回去休息的。

虽然上面一直在说要抛弃封建迷信的观念,可是像他们这样的农民,除了相信天和地,最信的就是神明了。但是为了跟上面好交代,村长一直跟大家说不可以封建迷信,其实他自己都做不到。

这会儿他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被人看穿点什么。说到底,他会这样严肃处理安佳佳,一是担心被批斗,二是担心冒犯了什么,所以他的态度才会比较急切。

“昨晚那么多人围在那里不好,女娃子都要睡觉了,让人去找的话万一找不到,那些女娃子岂不是不敢睡觉了吗?”村长支支吾吾,忽然说出这个借口来。

安佳佳冷眼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如果她真的是六岁的安佳佳,她可能真的会被摁住背了这个黑锅,但是她不是,所以她不愿意背。不管后果是什么,总之她没做错的事情是不会去承认的。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在祠堂里,村长着急想要快点处理好,可是安国栋和安佳佳不愿意让步,其他三个老头又想不出好法子,于是大家就站在这里对峙。

这时候,有人使劲儿敲门,“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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