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觉吧。”遥控器突然别人夺走了。言念念转头看过去,秦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画房里面出来了。身上围着的围裙还脏兮兮的沾染了颜料,他看了一眼电视里的新闻,权少廷那张脸让他痛恨的眯了眯双眸,直接大拇指一按,把电视给关了,然后催促言念念去睡觉。
言念念打了个哈欠也的确困了,她假装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却脚步慌乱的跑去了自己的卧室。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她洗了个澡赖在了床上,看着半开的房间门沉默着。她睡觉很少完全关上门,家里又没有外人,秦深也很绅士,平时进来都要敲门的,所以言念念也不怕。
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言念念突然想起了秦深偶尔看她的眼神。有时候她会一晃神想到权少廷,也是那样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嗜血的红,看着有点吓人。
言念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从床上赤着脚下来,轻轻的把门给关上,又放心不下的把门给锁了。
尽管心里觉得这是对秦深不信任的一种侮辱,可只要想到权少廷对自己做的事情,言念念忽然觉得在温柔可靠的男人,指不定哪天也会变成野兽。
以为关了门了却了一桩心事的言念念能睡着了,可没想到翻来覆去的依然睡不着。
言念念翻了个身从床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按到了拨号。
她下意识的动着手指,很快一串手机号码就被迅速的输入了进去。等到输入完毕,言念念彻底的愣住了。
手机里自然存放着权少廷的号码,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刻意去记过。但就在刚才,她无意中输入的号码和权少廷存在自己手机里的号码是一模一样的。
她没有刻意去背过却记得清清楚楚的。
而秦深的号码她却反而记不太清楚了,以前还可以欺骗自己,说现在网络时代,谁还没事去记得人家的号码。可为什么她谁都不记得,就记得权少廷的?
她把自己的小脑袋往被子里面狠狠压了压,什么都不去想。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周围一片嘈杂的声音,有一双大手在摸她的脸蛋,用劲很大摸的她有点发疼。
奇怪了,她不是在睡觉吗?
言念念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儿跟顶了千斤重的大石头一样,完全睁不开。越是睁不开,言念念就越着急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或许是错觉吧,居然连身下柔软的床都变得坚硬。身上疼的要命。
“啊!”
她猛然睁开了双眼,刺眼的阳光微微投了过来。她抬起手想要遮挡,可那只手握了一下,却摸到了一双健硕的有着肌肉线条的手腕。
眼睛被阳光弄得泪水落了下来,她勉勉强强的能够看清楚眼前逆着阳光站着的人。
而旁边嘶吼的声音也有点熟悉。
“别走……”
言念念张了张嘴,这话就从嘴里说出来了。她的灵魂此时突然像是变成了两个一样,一个藏在身体里面感受着泪水和疼痛,另一个就站在旁边,静静的观看着这一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想说就说了,无法控制。
握着男人的胳膊的手开始脱力,她不是没有了力气而是男人在挣扎。她再次感受到男人抚摸自己脸蛋的力度,带着微微的不舍。
他弯着腰逆着阳光,她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最后一眼是男人的背影。
她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被这个男人抛弃了。男人把她丢给了另一个男人,自己转身离开了。
不管她用尽多大的力气去拉扯,去叫喊,男人始终不肯回头。好像前面的方向有什么吸引着他的地方,比她重要的多。
“啊!”
再一次,言念念猛然的睁开了双眼。
这次没有刺眼的光芒,没有尖锐的疼痛,有的只有呼吸急促的喘息声,还有身上被汗湿了的衣服。
穿在身上很不舒服,被空调这么一吹,冷热交替更加不舒服。
言念念揉着发疼发酸的眼角去了浴室,站在淋浴下冲着澡。
冲着冲着,想起了梦中的一切,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从心脏深处蔓延出来。
她慢慢的蹲下身体,在水声的遮盖下压抑的哭泣着。
那天,她被权少廷差点夺走身体,她哭过。
后来,在酒店里彻底被权少廷占有了,她也哭过。
可是没有这一次来的那么刻苦铭心,疼的心肝肺都恨不得从身体里面连肠子都已经抽出来,挖空自己的身体再重新填满进去,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她疼啊,真的很疼啊,可她搞不清楚梦里到底哪里疼。
那张男人的脸是权少廷的。
这个梦难道是在暗示她,权少廷最终会抛弃她的吗?
真可笑啊,她们根本只是交易关系。
权少廷不缺女人,她也有拥有丈夫,除了员工和老板的关系,她们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了。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她抓着自己湿漉漉的披散在脸颊上的黑发,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言念念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是山珍海味之下漱口的茶水味,干涩之后的甜。
山珍海味之下腻味了就需要这样一杯可口的茶,不重要,但是偶尔来这么一杯也是调剂口味的。
或许于权少廷来说,自己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只要他不腻,他不烦,言念念就得永远把这个交易给进行下去。
不行,不能这样。
言念念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重新爬上了床,带着浓厚的心思渐渐的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言念念照常陪伴秦深吃了早餐,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喝了口纯牛奶说道,“秦深,中午我们出去吃吧。”
秦深没有任何意见的点头,“好啊,你想去哪家?西餐还是中餐。”
言念念站起来提着包打算离开,“我到时候打电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