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胥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但是他眉峰收敛,哪怕一只眼睛里并没有什么光彩,依旧从内到外的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巫诺感受到这强大的气场,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
“你再说一遍。”秦长胥眯着眼睛,冷冷的问道。
巫诺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必须……离开你!”说完之后,巫诺才发现自己语音竟然会有些微微发抖。
她这是在害怕他吗?
大概是的,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阴沉的秦长胥。板着一张脸,面对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眼里毫无留念与柔情,只有无限的威胁。
“巫诺,从来都没有能够忤逆我……”秦长胥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说道,一句话就将他内心的悲痛与阴郁表达了出来,但是突然,他又抬起头来,用手捏着巫诺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巫诺怀疑他想要卸掉她的下巴。
“只有你!三番五次的跟我闹,每一次我都能够容忍你,但是你却一次也不体谅我!”
秦长胥怒吼着,巫诺被吓得站在原地,忍着疼痛,眼里充满了泪水的盯着他,以及从来没有过的失望。
“明明是你……你可以对我不好,你可以背叛我!但是你为什么要对宝宝下手,他不是你的孩子吗!”巫诺睁大了眼睛,试图将眼前的男人看个彻底,看清楚他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长的,不然怎么可以对他的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秦长胥没有在说话,手里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他只是紧紧的盯着巫诺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被愤怒阴狠覆盖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丝苦楚。
呵,巫诺心里自嘲,秦长胥怎么会苦楚呢!她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脑海里却自动的浮现出以往的时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你到房间里去好好的反思。”
秦长胥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强行拉着巫诺进了房间,走时还将门给上了锁。
巫诺被关在房间里,她被囚禁了。
被她最爱的人囚禁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浮云自由的聚散,竟然可怜起自己来。
每一天秦长胥都会端着她最喜欢的饭菜来她的房间,亲眼看着她吃下,给她说一说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代人,还能够接触到外面的信息。
这种生活压抑,没有尽头。
终于,秦长胥又端着饭菜来照顾巫诺时,她忍不住的哭了。
泪水在脸上蔓延,她紧紧的抓住秦长胥的一角,乞求着说:“长胥,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再带在这里了。”
但是秦长胥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他依旧顾着喂巫诺吃饭,当做完全没有听见巫诺的话,也假装看不见巫诺的面孔。
看着秦长胥对自己的忽略,巫诺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终于,她崩溃了,她大叫着将秦长胥手里的饭菜全都扫到了地上,瘦肉粥与白瓷碎片混合着在地毯上,场面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秦长胥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巫诺,说道:“听话。”
说罢,秦长胥便起身拿来扫把收拾起地上的垃圾。
巫诺大口的喘着气,心里憋屈难受得要死,她突然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或许,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办法。
“你滚!”巫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用脚狠狠的踹向背对她收拾垃圾的秦长胥,好似要将全身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一样。
秦长胥被这么一踹,险些被碎瓷片划破手心。但他依旧坚持着将这些碎片收拾好之后才离开。
巫诺听着门被反锁的声音,心里最后的一根弦终于崩断了。
她看着窗户,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就要从窗户跳下去。
“巫诺!”
千钧一发之际,秦长胥从背后抱住了巫诺,将窗户边缘的巫诺给拉了回来。
原来秦长胥刚一出门,就想起扫把还没有带走,于是想回去拿走,结果一开门就看见巫诺从床上跳起毫无畏惧的向窗户跳去。
此时秦长胥的心还在砰砰的跳,刚才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他已经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去拦住跳楼的巫诺。
“你放开我!”巫诺大声喊到,并挣扎着。
秦长胥还是处于惊恐放空的状态,他紧紧的抱住巫诺,不肯松手。
最终,他阴沉着一张脸,找来两根绳子,将巫诺的手脚都给绑住,用来保证她不会再次做出这种事来。这简直像一个变态做的事,他此时就是一个恶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那么自私残酷,为了将巫诺留下来,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长胥,你混蛋!放开我!”巫诺被捆住了手脚,但是还是再奋力的反抗,这种被囚禁着的毫无自由与尊严的生活,宁愿是死她也不要!
“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滚啊!”
秦长胥心里一痛,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
他找来了专门的女佣照顾巫诺,而自己则是再也没有进入过巫诺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费延川听见了巫诺被秦长胥控制的消息。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的茶杯被他用力的摔在地上。
是夜,他悄悄的来到秦长胥的家外,看着一间房间亮着橘黄色的灯光,一抹消瘦的身影投射在窗帘上,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半天也没有动一下。
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现现在并没有多少人。于是他几个动作就顺利的翻越到了巫诺所在房间的阳台上。
巫诺听见了声响,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过来看向窗外时,才发现玻璃窗之外站着的男人是费延川。
那张让她曾经无比痛恨,给她带来无尽伤害的人,此刻竟然成了天使。
因为,他给她带来的痛远远比不上秦长胥给她带来的痛那么深刻,那么沉重。
秦长胥将锁撬开,将巫诺的捆绳几下就给解开了,带着她连夜的就逃走了。
巫诺的心里有一丝愧疚,但她不想再被控制,她只想离开偏执到可怕的秦长胥。
第二天早上,女仆奉命去给巫诺送饭,刚一打开门,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先生,夫人她……她不见了!”
秦长胥的心一下子揪紧,他快步到巫诺的房间差看情况,发现有跳窗的痕迹:“她是逃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平静了许多,这至少说明她不是被劫走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他马上下令寻找巫诺,他不可以让她离开他。
而此时的巫诺和费延川正坐在飞机上,准备起飞。
秦长胥来到机场,被告知巫诺和费延川已经坐上了飞机,四周都是保镖,他担心极了,她要去哪里?费延川会不会伤害她?她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他越想越痛,竟然哭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年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或许她是他的劫数吧!遇上她,他就不得安宁。
一个大男人,在机场哭泣,并且这个男人还衣冠楚楚,一副商界精英的样子,自然是引人注目的,许多人都开始对秦长胥指指点点的,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不顾形象地大哭。
他可能,失去她了吧。
此时的巫诺坐在飞机上,心脏忽然猛地一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一样,痛得无法呼吸。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费延川看她忽然这样,十分着急,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了?要紧吗?”并伸手给她递了一杯水。
巫诺颤抖着手接过了水,,喝了口水,终于平复了情绪,她有些担心得对费延川说道:“我的心里总感觉不踏实,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费延川知道她担心秦长胥,心里有些苦涩,这个时候她都还能够想着哪个将他囚禁在房间里的男人,那他究竟在什么时候才能够将她打动呢?
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劝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你一定会喜欢并且十分开心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她刚说到一半,费延川便打断道:“好了,我去给你泡杯安神茶,让你别再想那么多奇奇怪怪的。”
巫诺看着费延川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便止住了满腹的疑惑,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也不再说这个事,只是心里总是不太平静,所以当费延川把安神茶递给她时,她并没有拒绝。
费延川往里面加了中等剂量的安神药,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巫诺乱想,但是巫诺并不知道,她喝下药不久后,看着窗外的飞云,虽然觉得自己困倦得有些太快了,但也没有多想,还以为自己喝的是普通的安神茶。
很快,药效起了,她在飞机上昏昏欲睡,费延川就拿出了一件毯子给她盖上,很快她就陷入了沉睡,可能等她醒来,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