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面色微沉,因为眼前这张脸上布满的全部都是对自己的恶意。
然而,这充满恶意的人仍旧继续道:“太子妃,你为何要关上门为郡主治伤?”
孟漓禾冷冷一笑:“不关门,你是觉得郡主的情况方便外人看,还是觉得夜风吹进不足以影响她的伤?”
青梅一噎,有些被孟漓禾的气势吓到。
不过,自从进了太子府,还没见到这个太子妃发过什么威,而且自己又不是太子府的人,有郡主护着,青梅倒很是有恃无恐,所以,再次说道:“那既然如此,奴婢要进去陪着郡主。”
若是以往,一个小丫鬟提出这个问题,孟漓禾或许不会拒绝。
毕竟,多个人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说不定,需要时还可以给自己打个下手。
但是,这样明显被质疑的样子,她孟漓禾又岂会容忍,当即道:“本太子妃医治病人,不喜欢有人在一旁打扰。”
“奴婢可以什么都不说,只在一旁看着。”青梅闻言立即说道。
“原因呢?”孟漓禾冷冷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脸上,“监视本太子妃?”
青梅被这样的目光吓的有些闪躲,然而,还是为了郡主的安全,还是说道:“太子妃,既然你问起,那奴婢也不得不直说了,太子妃对我家郡主一直有敌意,如果关上门只剩你二人,谁又知道,你会对她做什么事?”
“放肆!”孟漓禾眸光一厉,忽然大喝一声,“本太子妃,岂是你可以随便质疑的?”
青梅吓得身子一颤,然而,还是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来人,此婢女对太子妃不敬,拉下去赏三十大板。”这一次,不等孟漓禾开口,宇文澈已经清冷的说道。
敢让他的女人生气的人,这个下场已经是很轻的。
“不,郡主!”侍卫们很快上来拖住青梅,青梅立即边挣扎边大叫,“你们是要害死郡主吗?郡主……”
“太子……”屋内,一个极度虚弱的声音响起。
青梅的声音终于停下。
宇文澈脸色不愉:“郡主有话请讲。”
“青梅不懂事,还望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次,我保证她下不为例。如若再有此犯上之事,我与她同罪。”
萨娅艰难的将一大段话说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郡主……”青梅闻言,终于不再敢闹,只是眼里有太多不甘和担心。
“青梅,你下去。”萨娅吩咐道,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青梅咬了咬唇,终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发誓,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她死也要这个太子妃陪葬!
而事实上,再耽误下去,萨娅可能真的会有三长两短。
因为,待孟漓禾返回,为她脱下衣服检查伤口之时,已经发现,萨娅身上的温度开始升高起来。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因为,她后背上被炸的地方,也实在是有些眼中。
用皮开肉绽这样的词形容不仅丝毫不为过,甚至还要更严重一些。
因为,有些肉已经炸烂,完全不能留,必须将其剪掉。
但是,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古代的麻醉比之现代实在差了太远。若是用剪刀将这种烂掉的肉尽数剪掉,麻醉而减少疼痛的程度最多是真实程度的十分之一。
所以,看了看萨娅,孟漓禾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意愿,所以问道:“郡主,你信我吗?”
萨娅嘴巴被身体的高温烧的有些干裂,微微一笑甚至就有些破皮,不过还是扯了扯嘴角:“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让我唯一的丫鬟出去。”
孟漓禾眸光微闪,看着她道:“那郡主,得罪了。”
说着,便直接伸出一个手刀,朝萨娅的身后脖颈处一劈,接着,就见她直接晕了过去。
孟漓禾呼出一口气,抱歉了,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你感受不到疼痛。
认真而细致的将萨娅的伤口完全打理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因为伤口实在太难处理,她要清除干净,不能再有发炎或者更严重的情况发生。
所以,一番下来,也是累到有些虚脱。
好在白天睡了不少,只不过很容易日夜颠倒。
将门打开,看着坐在院中石凳上呼呼大睡的师傅,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内疚。
师傅为她做了好多事,好像自己都没为他做过什么呢。
“怎么样?”宇文澈很快迎上来。
“不用担心,没有性命之忧。府内有除疤的灵药,应该也不会留疤,修养一段时日便好了。”孟漓禾淡淡的说,眉间有疲惫也有说不清的其他情绪。
宇文澈点头:“那就好。”
孟漓禾不再说话,而是走到神医身边,轻声将他唤醒:“师傅,回去睡吧,这里没事了。”
神医睁了睁迷茫的双眼,也不再多说,转身便离开。
反正徒弟这么说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徒弟,他自然很信任。
“哐当”一声响,青梅从自己的屋子跑出,直接跑进萨娅的房间。
只见郡主已经被换上新的里衣,整个人趴在床上,看样子是昏迷了过去。
立即转身跑了出来,虽然看着宇文澈有些胆怯,还是问道:“我们郡主这是怎么了?”
“很快会醒来。”孟漓禾淡淡的回道,“屋内有药方,醒后令她服用,明日会再派人送涂抹的药膏过来,每日记得涂抹便好。”
青梅点点头,既然已经得到对方如此说,她也不便再质疑了。
“去屋内守着吧,有异常随时来找我。”孟漓禾再次嘱咐道。
青梅眉头皱了皱,还是未多说一言,转身回到房中。
事已至此,除了暂时相信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而孟漓禾也无所谓她的信任与否,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
所以,也很快转身离开。
然而,脚步刚迈开两步,却忽然觉得身子一空,接着,竟发现自己被宇文澈拦腰抱起。
“你干嘛?”孟漓禾眼睛瞪得圆圆,明显吓了一跳。
“你累了,我抱你回去。”宇文澈回答的理直气壮,接着向外走去。
孟漓禾有些别扭,毕竟因为这一闹,院中还有许多侍卫:“不用了,我可以……”
“别动。”宇文澈霸气而不容置疑,就这样抱着她一路回到倚栏院卧房。
没有看到,在他们的背后,萨娅屋子的窗前,青梅那双带着怒火的眼。
“睡吧。”将孟漓禾放到床上,宇文澈很主动的为她脱掉鞋子和外衫。
作为一个太子,当真对媳妇好的没话说。
孟漓禾却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宇文澈脱掉夜行衣,简单洗漱后躺回自己的身边。
这还是小别后,第一次清醒的同床共枕,然而,孟漓禾的心情却并不怎么好。
“怎么了?睡不着?”宇文澈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问着。
“你没有什么对我说吗?”孟漓禾抬头注视着他,难得的没有波澜。
宇文澈皱皱眉,忽然眼前一亮,想到孟漓禾之前进门刚看到的那一幕:“傻瓜,又吃醋了?她只是问个问题而已。”
孟漓禾微微垂眸:“我说的不是那件事。”
“那是什么?”宇文澈有些疑惑,他好像其他时候没有什么要引起误会的事吧?
孟漓禾小嘴微撅,心里有些别扭,干脆转过身不看他。
最讨厌这种无辜的面容了,搞得好像自己多想了一样。
但是,真的有些介意。
宇文澈一愣,虽然不知道自己除了那一幕,到底哪里惹了媳妇儿,还是很敏锐的知道,自己这个太子妃,肯定是吃醋了。
所以,坚定的从后面拥住孟漓禾,蹭了蹭她的头道:“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嗯?”
孟漓禾缩了缩脖子,少用这招,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美男计也没有用。
“我好像记得你说过,谁也不要心里藏事情,怎么?自己先要做不到了?”宇文澈开始动之以理。
孟漓禾嘴巴撅的更高,哼,用自己那招不许他偷藏事情来做伤害自己的事,竟然反将了自己一军。
不过,倒也没错。
夫妻真的不能有隔夜话,否则,很容易心生嫌隙。
只是,哼!很不想说。
小巧又可爱的嘴唇就这样嘟起,宇文澈只觉自己简直要被萌化。
倏地一下起身,一下将孟漓禾扳过,接着沉稳的压到她的身上。
整个动作简直行云流水,练的不要太熟练。
直让孟漓禾来不及反应,只能大大的瞪着眼睛表达着意外。
眼睛圆圆,嘴巴嘟嘟,脸色微红。
宇文澈眼眸更加幽深,这是要萌死自己不偿命吗?
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女人!
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宠爱好。
眼见他的目光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尤其是与自己紧贴的某处,还有着显而易见完全无法忽略的变化。
孟漓禾很快反应,警惕道:“宇文澈,你要干嘛!”
她还在吃醋呢!他竟然就开始想那禽兽之事?
要不要这么过分!
宇文澈深呼一口气,眼眸一转:“你乖乖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就不干嘛。”
切!竟然敢威胁她?
哼!以为她是谁?
会怕你?好吧,确实有那么点怕。
孟漓禾很没出息的怂起来,毕竟这男人某些时候就是很可怕,她可不想真的日夜颠倒。
所以,看了他一眼,闷闷说道:“我觉得……你开始在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