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十几年的老朋友,玉青葵还是不忍心,她还是了解云楼的,从小到大云楼一直都是一个保护着自己的角色,从来都没有主动伤害过自己。
就算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不能再回到从前了,但玉青葵一直坚信,云楼不可能会伤害自己。
只是最近一连三天都梦也梦到了他,这就有一些奇怪了。
“说实话,我这两天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梦到你身穿一身白衣,侧过脸看我,腰间还别着一把玉笛,我想要过去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玉青葵薄唇轻启,娓娓道来,说着自己梦境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一个故事一样。
玉青葵在说的时候,云楼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只是在听着一个旁人的故事一样,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触。
等到玉青葵把所有的话都说完的时候,扶离才像是轻轻地笑了一下,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那个玉笛,然后站了起来,转过了身子,微微的侧过脸,随后呵了一下。
“娘娘所说的可否是这样?”
“对!”
梦中的情景重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玉青葵一时之间变得很激动,梦中那个人模模糊糊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的,脸终于和眼前的人开始充电,玉青葵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云楼,你可知为何你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
“你以前都是叫我云楼哥哥的。”扶离喃喃自语,随后又像是自嘲一般,转过了身子,将手中的那个玉笛放到了桌子上面。
“你可知道这把笛子是什么?”
“什么?”
玉青葵看了一把那个笛子,笛子通体雪白,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那个笛子的穗是金色的,看起来做工略显粗糙,手法还比较稚嫩。
玉青葵一眼就认得出来,那个穗子好像是自己送给云楼的十岁生日礼物。
“想不到这东西你还留着……”
“是啊……”
扶离伸手去桌子上,拿起了那把笛子,然后放在手中,仔细的抚摸着,最后一只手捧着那个穗子,另外一只手拿着笛子,随后一用力,笛子和穗子顷刻之间就分开了。
“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我带在身边带了十一年……”
扶离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思绪好像是飘到了从前。
……
记忆回到十一年前。
“云楼哥哥!”九岁的玉青葵挥动着她的小胳膊,略显婴儿肥的脸上透露着盈盈的喜气。
今天是她的云楼哥哥十岁的生日,已经答应好了,会送给他一个生日礼物。
本来是想要送给她一些珍奇的玩意儿,可是母后说,这些东西要自己做才有诚意,所以她便跟嬷嬷学习了做笛子穗的办法,虽然是丑了点,但至少是自己的心意。
云楼远远的朝着玉青葵跑了过来,直接抱起了玉青葵圆滚滚的小身子,转了几圈之后,才重新放到了地上。
玉青葵被抱着转圈,心情似乎是很不错,开心的蹦了起来,随后就直接将这个穗子塞到了云楼的身上。
“云楼哥哥!你赶紧再抱着我转两圈!”
一路没有再抱玉青葵,而是仔细的开始看着自己会里面的这个金色的小穗子。
做工粗糙,针法混乱,而且整体看起来略显稚嫩,一看就是出自玉青葵之手,如果是宫里面的下人的话,应该不可能会做得这么粗糙,而且这么粗糙的东西也只有这个小丫头,敢这么难为自己了。
“这个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对呀,我觉得云楼哥哥你特别适合吹笛子,所以我就做了一个笛子穗给你,就算云楼哥哥,你现在不会吹,以后有时间了也可以稍微学一下,不学的话也要把这个留好,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好,我去学笛子。”
听到云楼如此答应自己,玉青葵开心的笑了,随后扑在了云楼的怀里面。
这是两个人最熟悉的动作,每一次见面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云楼哥哥,我长大了,要嫁给你。”这句话玉青葵已经说过无数次了,而云楼也已经答应过无数次了,就像是每一次见面都例行的拥抱一样,这样的对话也是每一次都不宜不可少的。
只不过这一次,云楼却当了真,并且暗暗的发了誓,以后一定要娶玉青葵为妻。
玉青葵对云楼更多的是依恋,而云楼对玉青葵的则是日久生情的爱慕,这两者的性质是不同的,只可惜当年的两个人都太过于年幼,无法分清楚而已。
当年的玉青葵可以并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云楼便开始决定学习笛子,这一学就是11年。
“当年你把这个给我之后,我回去就开始学笛子,只因为你想听,可是当我笛子学的炉火纯青的时候,你却早已经不在了。”
扶离摸了摸手里面这个陪了自己十一年的玉笛,似乎是有一些讽刺。
扶离把那个没有拿穗子的笛子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了一曲玉青葵最喜欢的曲子。
一曲完,玉青葵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只不过微微垂着的眼眸,却让她现在看起来显得有那么点儿心虚。
看到玉青葵也就是这样反应平平,云楼彻底的觉悟了,随后直接挥一挥手,将笛子摔在了地上。
笛子在地上被摔成了无数个碎片,白色的玉石碎片散落在地上,就像是落了一地斑驳的雪。
这个笛子摔在地上的时候,玉青葵有着一瞬间的心痛。
之前在玉国的时候,云楼常常吹笛子给她听,他各种曲子都会吹,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全天下的人就属云楼最帅,长大了还说要嫁给云楼哥哥,现在看来,小时候那口无遮拦的话,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
时过境迁,现在两个人早就已经回不去了,他们两个人的处境,甚至是连普通的朋友都做不成。
随后的时间,两个人便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