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正儿八经地抬眸看着君玦,一心等着他回答。
然而君玦幽幽地凝视了她良久过后,才抿唇道,“我要是告诉了予儿,予儿能允我什么好处?”
南予顿了一顿,望了他半晌,也抿起唇,反将一军道,“你就是这样对我好的?我跟你讲,你这样是追不到我的。”
君玦惊愕地微微张口,好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却在看见南予那一剪水眸里漾出的笑意时,猛地反应过来——敢情方才予儿问的整个儿对话都是在逗他呢?!
“予儿你……”君玦那双满载星河的眸中荡出一抹狂喜,进而低眉抿了下干涩的唇,才给她解惑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九方越身带邪火的样子?我和他认识多年,而他自十五岁起就莫名其妙地身带邪火,之后每隔一年就会消失于五国完全不见踪影,再回来的时候就如同被重新锻造、或者说洗过髓一般。”
南予喝下最后一口粥,沉吟道,“所以你让我别小瞧他?可你还是没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消失于五国。”
“我其实也并不太清楚。只是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是不好验证,不提也罢。”君玦转身在床边的茶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等他回来了可以问问他——‘当年身揣六门心法,混沌之中走火入魔,最后是如何解决的?’”
“混沌之中走火入魔?”南予喃喃地念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所以你说他每次回来都像是被重新锻造、洗过髓一般,就是说因为他身怀六门心法,气韵本应混杂冗乱,每隔一年气韵的冗乱应是达到了最大限度,他就会去调理一番,所以每次回来的时候他的气韵才像是被清理干净、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洗过髓?”
君玦执杯点头,赞道,“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我从没见过他身带邪火的样子。”南予好奇道,“是什么样子的?真有火在身上烧?你见过吗?”
“我也只见过寥寥几次而已。”君玦抿了口茶,蹙眉似乎是觉得这茶涩口,便将她手里的杯子也夺了过来,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霸道,明明刚刚还答应她的。
于是,他又把杯子还回到她手上,然后认认真真问她的意见道,“这茶煮得不好,你看你是要接着喝,还是我给你换一杯?”
想了一想他又补了一句,“我的茶煮得很好喝的,刚好我现在很闲,要不然我给你煮茶,你尝尝?”
南予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搞得一脸懵了个大圈,此时愣愣地握着手里的茶杯,对上他一本正经真诚询问的眼神,只能顺着接他的话,“不用了,我其实喝着都没什么区别。”
这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实话,南予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情操,于焚香弹琴、煮酒烹茶这方面更是统统没有兴趣,她这辈子最大的喜好估计就是跟人喝酒干架。
所以南予才会觉得自己八成是不会喜欢上君玦的。
不过八成么,不是还有两成么?
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
君玦拿起茶杯接着喝了一口,道,“九方越身上的邪火一旦烧起,除非他自己控制下来,否则是不会熄灭的。他烧起来的样子大概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凤凰?!
南予忽然想到了涅槃一说,暂时压下未言,她挑起眉接着问,“那火烧起来了有什么格外的用处吗?”
君玦难得地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晓得人的气韵都是炼出来的,倘若不修炼,没道理提供给你源源不断的气韵来凝聚兽形。但九方越不同,他可以将邪火作为气韵来源,一旦烧燃邪火,他的气韵就好像源源不断一样,永远用不完。换句话说,他甚至可以不用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