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南予陡一被征选入古武世家,就换回了那身儿风流倜傥的白衣。
原因无他,南予此时已经被登记入册,性别年龄皆有详细记载,扮个男人方便出行没什么不对。
况且原本着女装就是为了防止在入选古武之前撞上赤叶,煽风点火百般阻挠,但现在就算遇上赤叶,都已经入了古武了,还能把她逐出去不成?
左右南予只是想谋个进蜃楼域的路子。
古武世家入蜃楼域的日子就选在后天,这过去的五天里南予除了拿着九方越的名字到处招摇过市打发时间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但她也还记得君玦说今日会来找她,问她要回那件外衣。
只是在见到君玦之前,她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言城歌。
“南姑娘,召阳一别,好久不见了。”
这是言城歌见到她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没说这句话之前,南予还想过那个在断崖下照顾自己半月的男子会不会是言城歌?
这也是南予后来想到的,言城歌身上也有一股檀香味,身形和君玦很相像,且认识她。
但是言城歌陡一说出什么召阳一别好久不见这档子话来,南予立马将这个想法给排除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断崖下的男子究竟是谁。
南予坐在茶棚里愕然抬眸,“……这么巧?你这眼神儿未免太好了些,我听闻沽岳城共有上百万的人,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言下之意,他竟能在人流比毛还多的沽岳城里一眼看到坐这儿吃茶喝酒的她,除了说他眼神好南予一时之间竟找不着儿词夸一下。
但其实这对言城歌来讲并不是很难。
南予此时一脚松松垮垮地搭着长凳,一脚踩在地上,斜身仰头喝酒,眸子里是睥睨蝼蚁的痞气,一脸还拽得要不完,一身白衣被她活脱脱穿成个流氓地痞的颓废样儿来。
想是这么想的,言城歌却不能当真这么说,沉吟了一下,他风雅淡笑道,“主要还是看气质。”
没这么说不代表南予听不出来,耷拉下眼皮凉凉睨他的眼神浑然就是一副“要不是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小爷早就跟你翻脸了”的鬼样子。
“说起来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你了,”南予拉开长凳示意他坐下,“你这几个月都跑去哪儿了?”
言城歌今日也是着的一身白色,此时两人坐在一起,恍若一双璧人,“我有头疾,心脏也不大好,医病去了。”
这么一说南予才仔细去打量他的脸色,当真不似在锦焱国时那样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此时他脸色连着薄唇一道儿的惨白,青丝像是故意散得那样开,想要挡住什么。
但是尽管他故意去挡了,南予还是隐约看见他发间有什么东西,指着言城歌的头,蹙眉迟疑道,“……你的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言城歌怔了一下,过了半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随口道,“我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入秋了,路过君山的时候看见我种的杏树,这枝杏花竟还开着,就随手折了,当作生辰礼罢。”
那是一枝开得极好的杏花。
像是三月初春时才会有的杏花那样好。
颜色有如皑雪般洁白,带着丝丝红晕,那一枝上约莫有十来朵,皆是如此模样。
君山在什么地方南予并不清楚,他说是路过那便是路过了,本就没什么好骗她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