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钟,萧然的车子就准时停在了诊所的门口,他并没有下车,只是打了两声喇叭。
我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你今天的气色不错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萧然问我。
我微微一怔:“哦?这你都看出来了?”
他笑道:“也不是,我只是感觉你今天的情绪不错。”
我把梁诗韵买了别墅的事情告诉了他,也把自己坚持买别墅的钱给了梁诗韵的事一并说了。他听完点点头说我这样的处理很好,虽然我们不必太在意别人的议论,但有时候众口铄金,那话说得是多伤人有多伤人的。
“她是个好女孩,事事都替你着想,你小子可别辜负了人家。”萧然说。
我苦笑:“我你还不知道吗?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诊所的事情,公安局的事情,我的时间几乎都被挤得满满的,怎么会去搞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呢?再说了,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萧然叹了口气:“你啊,就是个工作狂,眼看着你们就要结婚了,可是你有没有为你们的婚礼做过些什么?”
我有些汗颜,细想想我还真是什么都没做过,就连婚纱照都是她联系好了通知我去照的。
“也就是诗韵能够容忍你,若是换个别的女人你看看,早就满肚子的牢骚了。她也算是很支持你的事业了,唉,谁叫她那么崇拜你呢?”
“崇拜?”我睁大了眼睛。
萧然白了我一眼:“不是是什么?你曾经是她的老师呢,可别忘了。”
我瘪了下嘴:“只是客座教授,并不算是真正的老师,偶尔去客串两个讲座罢了。”
“那也算是老师,是你的讲座征服了人家。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枫林渡”是剑江南岸的一个小区,在解放前这儿是一个渡口,这个小区就以渡口的名字命名。
潘月梅家就住在这儿。
六栋三单元四楼a02室。
潘月梅的丈夫叫冯涛,自己开了一个公司,经营药品和医疗器械。
冯涛一看就是个生意人,一双眼里透着精明。
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他把我们让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从冰箱里取出两罐饮料:“忘记要水了,喝饮料吧。”
我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冯先生,我有些好奇,你的生意按说做得也不算小的,为什么你不让你爱人到公司去帮你呢?在医院做护士是很辛苦的,还得三班倒,有时候连照顾家庭的时间都没有。”
冯涛苦笑了一下:“我有和她说过,可是她不愿意,她说她不想过多的依赖我,再说了好喜欢护士这个职业。我们在结婚前就约定好的,互相不干涉对方的工作。”
“嗯,我明白了,你们在结婚前你的事业就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而不是你们两个共同创业的结果。所以她觉得如果她因为嫁给了你就进入公司做管理人员是对你的依赖,她不希望这样。她更希望的是一种人格个体的独立,独立的工作,独立的经济来源。那我能不能理解为平日里她几乎也不会向你伸手要钱花呢?”
“这个么,我每个月都会给她些零用钱,她倒没有拒绝。”冯涛想了下回答道。
我问他所谓的零花钱是什么概念,他回答道:“一个月五到十万不等吧。”
我和萧然对视一眼,五到十万?我敢说这至少是潘月梅月工资的五到十倍了,零花钱比工资高五到十倍那么这份工作对她而言还有吸引力吗?
特别是她从事的是护士工作,那是一个伺候人的活儿,在有些科室这活儿又脏又累,甚至还有可能感染到一些病菌,她就真的那么热爱那份工作吗?
还有,她如果真是一个追求个体独立的人,那么她会果断的拒绝冯涛给她的零花钱。
可是每个月她都会接受这笔钱,另外根据我们的调查,潘月梅对于物质也是有较高追求的人,如果单单凭着她的收入根本是不足以维持她的花销的。
我又问冯涛,她有没有主动开口向他要过钱,大笔的那种。
冯涛说大概有那么两三次吧,一次要了二十万,还有一次要了五十万,最后一次要了三十万。
冯涛苦笑道:“其实在我看来她之所以不愿意丢掉那份工作无非是想过给自己一点自由罢了,或许她以为如果没有自己的一份工作我会把她拴得很死吧。我承认我爱她,我很在乎她,但我更懂得尊重她。我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我认为就算是夫妻,彼此也可以有自己的隐私,也有自己的空间,以及交友的自由。当然,前提是这些都是基于不会伤害和影响到自己的爱人和家庭。”
我和萧然都点了点头,赞同冯涛的观点。
萧然问冯涛是不是经常出差,冯涛说做他们这行,出差是免不了的,而且应酬也很多,不过他能推的几乎都推掉了,只要不是很必要的他都让自己公司的副总去,他想多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他和潘月梅还没有孩子,这是潘月梅的意思,潘月梅说他们都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她是护士,也经常有应酬吗?”我问道。
因为潘月梅出事的那晚曾经和冯涛通过电话,说她有应酬会晚些回家。
冯涛说公事上潘月梅并没有太多的应酬,就算有也很少。不过潘月梅的朋友多,还有小学到大学的那些同学等等,她总是忙于参加这样那样的聚会,而冯涛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就连他自己正式的应酬都是能免则免的,所以潘月梅的那些圈子他就更没有兴趣了。
不过他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潘月梅喜欢那样的活动他并没有阻止,他告诉我们,其实潘月梅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她参加这样那样的聚会更多是想在那些朋友和闺蜜的面前秀下她的优越感。
“你们夫妻的感情怎么样?”萧然问道。
冯涛说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潘月梅虽然贪玩了些,但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他的衣服、领带什么的几乎都是潘月梅帮他买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对他也很是照顾,嘘寒问暖。
“她是个很好的妻子,她的脾气也很好,虽然有时候任性了些,待人却是很好的,凶手怎么那么狠心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冯涛说到这儿情绪有些激动,眼里也闪着泪光。
我安慰道:“冯先生,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抓住凶手让死者能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