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萨尔其实没走远。
她找了个巷子把行李箱一塞，就换上了绿灯制服。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她就一直在跟着斯宾太太。
光学伪装掩去了她的行踪，肉眼或者检测设备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突然被告知自己的新租客实际上是两位制毒团伙成员的斯宾太太也顾不上太多，推门就跑了出来，上了一辆计程车，吓得哆哆嗦嗦。
萨尔自然是一路跟着她。
斯宾太太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她顶多就是嘴碎，而且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事情，萨尔是想用制毒团伙吓吓她，没想过真的要把她牵扯进这种事情当中来。
毕竟她就只是一个好说闲话的普通人。
萨尔悄摸摸地解决了两拨人。
他们在看到一只绿油油的灯侠降落时，脸上的表情都是既震惊，又搞笑。
大概是在想，为什么纽约会有一个女性绿灯的存在吧，毕竟大家熟悉的灯侠，一般来说都是哈尔·乔丹，盖和凯尔也经常在地球出没，但灯侠们飞在天上，三个人又都是白人男性，从地面上看过去确实发现不了太大差别。
萨尔也戴面具，她的身份在地球上还是个秘密，为了不牵扯到她认识的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制服由纯意志能量构成，主要的色调是绿色和黑色，胸前是统一的绿灯标志。
她把打晕过去的混混们囚禁在一个绿色的大光球里，牵着他们升空，往最近的警局飞过去。
虽说现在已经挺晚了，但纽约的夜生活显然才刚刚开始，萨尔飞出去的时候，不止一个人看到了她。
短暂的震惊过后，据说是世界上心理承受能力最好的纽约市民纷纷拿起了手机，咔咔拍照发推。
几个手疾眼快的人还拍到了绿灯侠的近照。
是个女性。
发现这一点的他们有点惊讶，但这一点都不耽误他们发推。
萨尔在把混混们送到警局门口之前就用戒指查看过他们的记忆了。
——是的，没错，绿灯戒指可以使佩戴者拥有一定的心电感应和催眠能力*，尤其是意志薄弱者，灯侠们可以毫无障碍地翻看他们的记忆。
这几个人都是被雇佣的，对那个小团伙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
当萨尔回到斯宾太太附近的时候，她发现了第三伙人。
从窗户外面看过去，斯宾太太跌落在地上，对面是两个拿枪的人。
来不及多想，萨尔直接打破窗户飞了进去，同时用能量制成一道护盾，护住了自己和斯宾太太。
灯戒能使目标物及穿戴者‘同相穿透’固体障碍物*，这就是之前萨尔在进取号和自己公寓穿墙而过的工作原理，但这需要先将固体障碍物同化，需要时间，在大多数情况下，其实还是直接打破障碍比较快。
进取号可是一架宇宙飞船，如果打破舱壁，舱内外气压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和人员伤亡，而至于萨尔的公寓——
撞坏了可是要自己修的。
萨尔没有钱，萨尔很穷，修不起门。
……而且现在那个也不是她家的门了。
受到惊吓的罪犯一个不留神就走火了，但是有萨尔构筑的屏障在，没有人受伤。
子弹甚至没有在屏障上留下一点划痕。
这一点难度都没有，打过红灯军团的绿灯姑娘兴趣缺缺，就连星际走私犯打起来都比他们更有成就感。
斯宾太太又是一声尖叫。
她今天受的惊吓够多了，萨尔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还有一丁点的小愧疚。
“绿……绿灯…灯侠！”她的嘴唇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倒是终于有了一丝力气，一把抱住了萨尔的腰，死也不撒手。
猝不及防被偷袭的萨尔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不想生出什么差错来的她赶忙挥舞着绿色的大拳头把两个持枪歹徒打晕，准备送去跟他们的同伙一起在监狱里思考人生哲理。
但是斯宾太太依旧死死抱着她不撒手。
萨尔故意压低声线，说话时声音都粗粝了许多。
“女士，你能把我松开吗，我要离开了，罪犯需要被送到监狱。”
“不，不——”她嘶声叫着，有了力气之后撑着桌子站起来，改为死死攥住萨尔的手臂。
“他们要杀我……他们想要杀我！”
萨尔皱着眉毛。
她向来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诚然她在执行营救任务时可能不止一次把弱小无辜的生物抱在怀里飞走，但这是她主动去做的，一般来说，也没有人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随意触摸她。
今天早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把斯宾太太的手从她的手臂上扯下来了一次，虽然她不介意做第二次，但是她很介意被抓住胳膊。
“已经没有事了，女士，他们晕过去了。”
她反手握住斯宾太太的手腕，但现在她的力气比早上大了太多，一下没留意，斯宾太太在今天第三次抓住了她。
“他们还有同伙……”她的声音嘶哑，目眦欲裂，“我知道他们还有同伙……我知道是谁！”
她手下用力，更紧地握住了灯侠的手臂。
“是那个卡特……对，就是她！今天早上她还威胁了我，一定是她！”
萨尔慢慢掰开了她的几根手指，稍微放松了被紧抓住的手腕：“……我可不觉得事实是这个样子。”
她小声嘟囔一句。
斯宾太太叫嚷得更大声了。
“就是她，我知道的！她跟那些制毒的人是一伙的……要不然她怎么知道那些白色的粉末是□□呢！”
她随即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灯侠。
“你为什么要维护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卡特？而且绿灯侠不应该是男性吗？你是谁！？”
她的脑子当然不足以把萨尔和绿灯联系在一起，但是她会做出最恶意的猜测。
“……你也是来杀我的？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还是你跟卡特是一伙的？”
斯宾太太目光上下扫视，眼里带着评判的挑剔。
绿灯侠的制服都是紧身衣，萨尔当然也不例外。
绿色的高筒靴长到大腿中央，紧身衣则诚实地勾勒出她的身材。
金发姑娘穿着正常衣服的话，看起来挺纤瘦，身材娇小，但是好在她身材比例不错，所以看起来比实际身高要高。
不过换上紧身衣之后，可以看出萨尔手臂和腰腹部都有极其流畅的肌肉线条，与此同时，她身材上的女性特征也一点不缺，前凸后翘，看起来相当火辣。
斯宾太太注意到的当然不是她惹火的身材，而是她‘不成体统’的穿着。
不知道逻辑何在，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穿成这种样子，你肯定跟卡特脱不了关系。”她嘴里嘟嘟囔囔，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刚才害怕的样子了。
萨尔终于忍无可忍。
生平头一次，她一拳把自己救下的人打晕了。
萨尔：……
omg——
缓缓地缓缓地，她把脸埋进了手掌里，很是懊恼。
我对不起军团的培养，对不起塞尼斯托的教导，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忏悔道。
我果然还是定力不行。
真是……
太松懈了！
*
忏悔时间总共只三秒钟，时间一过，萨尔就心情贼好地把斯宾太太有关女性绿灯侠和卡特之间关系的那段记忆删除了，同时留下一个暗示，让她一醒来就搭成最近一班飞机离开纽约，回到一个她认为‘绝对安全’的城市。
同时她还翻找了一下第三拨人的记忆，这次她还真的找到了一点线索。
几分钟后，萨尔出现在纽约的皇后区。
天上阴了下来，云层很厚，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一丝水汽。
萨尔跟着他们的记忆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居民区，这里看起来倒是还不错，一点都不像制毒点。
一道明亮的绿光再次划过纽约低空，复仇者基地的绿灯侠正探测器嘀嘀嘀响个不停。
班纳博士揉了揉额角乱跳的青筋。
“damn it，托尼，你就不能把这个见鬼的警报器关了吗！？”
钢铁侠压根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双眼冒光看着显示器，其中一个页面是纽约市地图，从昨天晚上绿灯侠降落以来她的行踪数据一点不落全部显示在这里。
居然有一个绿灯侠正在纽约乱逛，一个新人，一位女性。
是的，女性，就在半个小时前，推特上的女性绿灯侠这个tag直接热度爆棚，被复仇者基地的ai作为情报之一收集了起来。
托尼搓搓手，跃跃欲试。
想扒马甲。
顺便，正义联盟都有那么多个绿灯了，要不就把这个让给他们吧！
他已经想研究绿灯侠很久了。
*
萨尔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她在皇后区降落，这边比市中心要安静得多，温暖的灯光从一间间房子里透出来。
今天晚上的天气就不如昨天，天上倒是看不到成团的乌云，但是星星也不可见，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天空都比往日更低沉。
她站在楼顶，下面的小巷里正在进行一项交易，青少年和某种‘产品’。
她的下一步计划是跳下去，把几个不好好学习出来乱逛干坏事的青少年吓跑，然后揪住那个买东西的人，看能不能从他的记忆力翻出来点有用的东西。
本来是这样计划的，直到——
一声轻盈的落地，以及灯戒突然响起来的嘀嘀嘀警报声扰乱了她的打算。
【警告警告，奇行种逼近——】
几乎跟戒指是同一时间，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嘚吧嘚吧的，句子之间甚至没有停顿，叽里咕噜就抛出来一大段话。
“哇哦，你是绿灯侠吗是吗是的吧你真的在发光哎我就知道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不是一颗绿色流星……”
萨尔慢动作转头。
红蓝紧身制服，大大的白色眼睛，蹲在楼顶边缘的天台上，一点都不担心‘啪’的一下掉下去。
当然不担心啦！纽约好邻居蜘蛛侠可是有超能力的新英雄呢！
萨尔：……
这人是个话痨吧！
※※※※※※※※※※※※※※※※※※※※
*绿灯戒指可以使佩戴者使用一部分的心电感应和催眠能力，在《绿灯侠：首次飞行》里，塞尼斯托可以重新连结已死去罪犯的脑神经突触，经由引导式对谈来取得脑中的资讯。
*同样是绿灯戒指官方设定的能力之一，多次在漫画中出现。举个例子：在《星际迷航绿灯侠：光谱战争》中，哈尔在帮助进取号作战之后，毫无障碍地穿过了飞船仓壁，进到舰桥。（其实看漫画仔细的话会发现好像出现过很多次，但这本是我最近看的，还截了个图，就继续用它举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