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念也看得出方宇贤身体状况不好,就和慕晟北说,“你送他回去吧,爸爸这边我先照顾着。”
也照顾不了,都是医生的事情,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站在外面隔着玻璃多看两眼。
慕晟北想了想,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点了下头,“行,我先送宇贤回去,走廊那边的几位都是我安排过来的人,有什么事情你找他们就行。”
柳一念应着,“放心吧。”
方宇贤虽然很不想走,但柳一念对他的陌生和疏离,还有他自己感觉到的头疼,都让他不能多待。
“念念,你好好照顾自己,叔叔的事情都会解决的。”
柳一念点头,对方宇贤她打心里感激着,“嗯,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慕晟北带着方宇贤刚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走了过来,医生带着口罩和帽子,完全看不到他的样子。
他甚至都没有和柳一念说话就往消毒间走,柳一念心里觉得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她是想医生可能是需要彻底消毒所以连话都没有说吧。
柳一念站在病房外隔着两层玻璃望着病床上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爸爸,如果爸爸能醒来,那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如果爸爸醒不过来,柳爽母女一定会更嚣张跋扈。
柳一念还在想着,就看到刚才进了消毒间的那名医生穿好消毒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准备进入爸爸的病房。
站在外面的柳一念就一直看着里面的情况,心里还在想着,等医生过会儿出来,她好好问问爸爸现在情况如何?
她看着里面的一声拿出针管将液体缓慢的通过手背注射进爸爸的身体,病床上的爸爸仍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柳一念心脏一揪一揪疼的特别厉害。
泪水滴落,她多么希望爸爸能快点儿醒过来,她相信爸爸也不想这样离开,爸爸一定也还舍不得她。
医生从ICU监护室先是走到消毒间,然后换上之前进去的那身白大褂,然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柳一念叫住他,这位医生似乎并没有打算和柳一念说话。
“你好医生,我想知道我爸最近一段时间有醒过来的可能吗?”柳一念期待的问着医生。
此时已经背对着柳一念的医生并没有转身回头,因为还带着口罩的关系,发出来的声音格外浓重低沉,“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
柳一念只想往好处想,她心急如焚的问,“您的意思是,我爸醒过来的几率还是很高的,对吗?”
说着,柳一念已经追上医生,跑到医生面前迫不及待的问。
一时间和医生的目光相对,柳一念心脏不禁猛然一跳,浑身的毛孔不禁都张开,这双眼睛她在哪里见过?
柳一念不由自主的蹙紧眉心,医生早已别开视线不再看她。
柳一念好奇的问,“你是······?”
医生没有听她要问的问题,也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大步就要离开。
“喂,你等一下,你到底是谁?你是医生吗?”柳一念想要去追他,这个医生太奇怪了,她甚至有很不好的预感。
对方越走越快,柳一念跑着都没能追上他,身后传来紧张不安的声音,“柳小姐,柳总状况很不好,医生,麻烦您过来看一下好吗?”
说这话的是慕晟北安排在这边保护柳一念和柳成霖的人,或许他们最大的疏忽就是,还没来得及安排专属的医生。
柳一念都还没拦住那名医生,他已经进了电梯,然后柳一念脑袋轰然一下如要炸了一样的疼痛难忍。
那双神秘的眼睛她记得,两年前她被捆绑在病床上,就是这双眼睛,就是他!
头疼欲裂的柳一念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而乘坐电梯离开的那个人唇角划过一抹促狭到骇人的冷笑。
有人跑过去关心柳一念,“柳小姐,你没事吧?”
忍受着难以忍受的头疼,柳一念声音都在颤抖的问,“我爸怎么了?”
对方告诉她,“已经去过去找医生了,刚才的那位医生我们也已经安排人去追。”
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似乎都有些心知肚明,有些事不是他们的猜想,是事实。
真正的医生很快赶来,柳成霖再次被医护人员推进抢救室,柳一念痛恨自己的马虎,从见到那位神秘医生她心里就很不对劲,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将不知名的液体打入爸爸的身体里。
头好痛,到底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两年前要将她置于死地,两年后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对爸爸的身体作恶多端。
头痛欲裂的柳一念无力的靠着冰冷的墙面坐在地面上,很痛,很苦,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恨自己,如果爸爸因此出事,那她该怎么办啊?
她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如果爸爸是有意识的,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他得有他多痛苦啊?
接到医院电话的慕晟北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方宇贤因为身体不适不得已去了他所在的医院。
“怎么了?”慕晟北同样慌张的问,刚才在电话里和他汇报的人也支支吾吾的没有说清楚。
坐在地上屈膝抱着自己的柳一念看到慕晟北出现,刚才那憋在心里的泪水瞬间决堤,“是我不好,我太笨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坏人出现,在看着他离开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勇气去追他!”
慕晟北心疼的将柳一念抱在怀里,大手安慰的轻抚着她的脑袋,“没事的,没事的,不怪你,别想太多,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吗。”
越是得到安慰,柳一念就哭的越是伤心欲绝,“如果爸爸出事我该怎么办?那个人是个坏人,我记得他!”
这让慕晟北不禁凝重的蹙眉,“他是谁?”
柳一念含泪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确定,我见过他,两年前在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他,那双神秘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我,就是他!”
她在逼着自己努力的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头疼的仿佛下一秒整颗脑袋都会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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