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伯府的卫队一来就接过了这边的处置权,兵长巴不得如此,很快就与卫队首领贾青进行了交接。
兵长交过处置权后大大地松了口气,事涉宋家,他一介小吏,一点儿也不想沾上这种麻烦。
卫队首领贾青把登记、查勘等任务分派好后,转身上前,敲响了宋知夏的房门:“二小姐,为防还有歹人未清,请随我等回府吧。”
宋知夏施施然戴上帷帽,起身朝外走去,碧珠早已将小姐的首饰衣物封箱装好,跟着小姐朝外走去。
碧珠打开了门,对贾青行了一礼:“请贾将军费心,将房中的衣箱带回府中。”
贾青微微颔首:“请放心。”
碧珠本想道谢,宋知夏脆脆的声音却抢先响起:“多谢贾将军前来救援。”
贾青听是二小姐的声音,面上肃容一收,尽量露了个温和的神情:“二小姐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等的职责。”
宋知夏再次道谢,然后带着碧珠,一人一骑,骑上了卫队的马匹,因为此间年岁并不是太平年岁,骑御之术是每个闺阁千金都必须懂得的技艺,所以宋知夏也懂得一些骑术基本,倒不用另外备车。
明空道长在道观门口为宋知夏送行,宋知夏与明空道长道别时,视线掠过正在听着下属汇报的贾青,眼中隐有思量。
观中的人走了,树上的人也打算要走了。
“走了,没什么可看的了。”信岐见那个敢杀人的女娃娃走了,便没耐心看下面的事了。
雷刀附和道:“是啊,下面无非就是查找幕后主使了,这一找就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了,我们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对于雷刀的话,东景并不反对:“那就走吧,再不回去,山刀该着急了。”
五个壮汉的肚量很大,山刀的肚量也很大,附近三座山的猎物只够让五人勉强吃饱,要是再加上山刀,就真的是要一齐饿肚子了,所以为了肚子起见,五人得与山刀分开觅食,山刀必须得去远一些的山头觅食,不过它会在次日清晨返回汇合。
五人小队悄悄地离开了,没有引起底下任何人的注意。
回到武宁伯府,宋知夏刚进入二门,张氏便冲过来抱着她心肝啊宝贝啊地哭起来。
“母亲,女儿没事。”宋知夏无法再保持她的冷淡神情了,因为她就快要被闷死在张氏的怀中,“您稍稍放开女儿一些,女儿要闷死啦。”
自从安阳县来报了信,张氏的一颗心就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她一边担心女儿,一边在心中自责,若不是她无事多想,非要把女儿送到观中清心养性,女儿也不会遇遇这一劫难,这一难简直就是她亲手送过去的,若是女儿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还好还好,女儿总算平安回来了。
张氏心中又喜又怕,狠拍了女儿两下,这才放开她:“快和娘说说,到底怎么了?”
“女儿也不知晓详情,昨夜里突然来了一伙歹人,摸黑翻墙入了观中,幸得女儿早有防备,布了一些机关,这才逃过一劫,只可惜这伙歹人临死都没说出实情,只咬死说是临时起意,想来劫财而已,这话女儿是不信的。”宋知夏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给说完了,只是把中间的详情全都给隐过了。
张氏才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瞪了不讲实情的女儿一眼,转向碧珠:“碧珠,你把昨夜的事清清楚楚的说一遍。”
碧珠早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正好夫人指点要她说,她立即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全部说了一遍。
“什么!”张氏这回受到的惊吓一点儿也不比当日在老宅亲眼看到女儿捅伤儿子时少,“夏儿你竟然又动手了,这次还杀了人,还杀了二十多个人!”
宋知夏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说一二,管家忠叔进来了。
“夫人,二小姐,大少爷回府了。”
宋勇毅脸色铁青地跟在后面,张氏的话他听到了。
第16章 是谁
杀人了?她竟然真的敢杀人?她竟然还敢杀了二十多个人?
我的天!这个杀星!
宋勇毅刚进家门就听到了这么一个惊天霹雳,一颗心顿时就凉透了。
没想到小妹在经过那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残忍凶戾,刚醒来就敢捅兄长的刀子,现在连人都敢杀了,再接下来她是不是要造反啊?
“母亲,不能再这么放任小妹了,快把她关起来。”宋勇毅脱口而出。
宋知夏撇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张氏头疼:“你添什么乱!”
“我哪里添乱了,小妹现在疯了,不关起来谁知道她接下来要杀谁。”宋勇毅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张氏闻言大怒:“什么疯了?你才疯!你是让你妹妹就待在那里任人宰割吗?那可是二十多个歹人,他们要是抓到你妹妹,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吗?”一个孤身小女孩落到歹人手中,哪会落得什么好?只有惨与更惨这两种下场。
宋勇毅并不是真正的无知,他只是不知道前情,他一进来就听到母亲在喊妹妹杀人了,还杀了二十多个人,他下意识地就给妹妹定了罪。
知道小妹杀人的前情后,宋勇毅不敢乱说话了,他放低了声音问道:“歹人?他们为什么抓小妹?”身为伯府公子,宋勇毅听说过很多绑架案件的幕后阴私与龌龊,有朝堂上的,也有内宅中的,因为听的多,想的多,他的第一反应与所有的大家子弟一样,遇到祸事不是问当事人平安与否,而是问对方目的何在,因为只有知道了对方的目的,才能更好的做出应对。
张氏一听就知道儿子心中更在意什么,她不想再说一遍女儿受的苦,她心疼,她直接朝碧珠看了一眼,碧珠立即意会,再次把昨夜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劫财?我不信。”宋勇毅也不信歹人所说的临时起意只是要劫财的说法,“我猜是有人想绑了小妹,借此威逼父亲做一些事。”
张氏也是做如此猜想,她恨死了那躲在幕后的阴险小人:“只敢躲在背后的小人,一次不成,又来一次,次次阴险,就算没成也能膈应死人,最可恶的是,他怎么就非盯住了我的夏儿呢!”张氏把之前的事和这次的事算在了一起,以为是同一个人搞的鬼,这也不怪张氏做如此联想,毕竟这两次的事情太过相似,都是突然冒出一帮歹人,都是打着掳走宋知夏的主意,一旦歹人成功将宋知夏掠走,不管最终宋知夏受没受害,回来后都难逃清白有污的风言风语,这事在张氏看来,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容忍的膈应恶心事了,这是明晃晃的钝刀子割人肉,完全可以预见,即使宋知夏事后平安回来,她的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好过了,这算计,实在太恶毒了。
宋勇毅也把这两件事归结成一件事,在他看来,就是有人想以小妹为质,用来要胁父亲。是谁要威胁父亲呢?朝堂上的?地方上的?还是对面邻国的呢?这时候宋勇毅才深感自己离封州太远,太多事情他都不清楚,不然也多些头绪。
张氏和宋勇毅不约而同地陷入沉思,猜测起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其实昨夜那帮歹人真的是临时起意,但是,谁信呢。
在边上旁观母亲和兄长争辩的宋知夏也陷入了沉思,她没想到这一次重回过去的梦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发展,原来不在家养伤,还能惹出这一出意外来。
啧,还真是一刻不放松的破坏她的名声呢,若是昨夜真的落入了歹人之手,她的清白她的名声就全毁了,就算她平平安安的回来,谁又会信她真的无事呢?
到底是谁这么阴毒,对尚还年幼的她就这么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