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凝视着丁靖,都想听听丁靖到底有何说法,为何口出如此狂言,却还能如此自信。
被大家这样看着,丁靖却是神态依旧,言道:“别看着我,我不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们的,并非我不信任诸位,只是此事毕竟重大,就算是我的亲信之人,我也不会相告的。此可谓‘天机不可泄露’!”
听丁靖如此神叨的话语,众人皆是眉头一挑,对丁靖这装神弄鬼的样子,感到颇不自然,以至于对丁靖此前的说法,也有了更多的怀疑。
“安北将军,莫不是你是为了获得我鲜卑军的指挥权,而故意空口大话?!”心直口快的巴林忿而言道。
对于巴林的质问,丁靖却是一点也不生气,自信且诚恳地言道:“我并非狂言自大!我是真的有把握全灭乌丸军!”
张绣:“……”
巴林:“……”
阿鲁:“……”
所有人:“……”
见丁靖依旧狂傲而自信的样子,众人瞬间无言,也不好再怼言丁靖,纷纷侧目看向素利,一副听从素利决断的样子。
素利一直凝视着丁靖,心里的思绪也流转万千,对于丁靖的自信感到无比心动,只是因为毫无根据,而心存质疑与犹豫。
不过,所谓富贵险中求,他素利已经弃乌丸而向丁靖了,这本就是一件冒险之举,不妨碍将这个险再冒大一些,此刻的他们鲜卑已经别无他法,唯有撑过此次幽州之行,才能再谈其他。
最后,素利神色一定,双目坚定的看着丁靖,应答道:“好!安北将军,我素利就再信你一次,我可以想方法让留在右北平的鲜卑军暂时听你的,不过你必须保证你的计划不是胡来的,若是你的计划对我鲜卑不利,那就休怪我鲜卑军不通人情了!”
听着素利的回答,丁靖心中也终于松了口气,立即拱手拜谢道:“多谢天佑公信任,你也且放心,我绝不会用鲜卑兄弟的性命来开玩笑的!”
素利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巴林和阿鲁言道:“你们两个暂时跟在安北将军军中,一来作为人质,以通安北将军信任;二来作为信使,替安北将军与轲比能、扶罗韩等一干首领传递信件。”
随后,丁靖与素利又商量了一下合作的细节之后,便各自引兵而去。
……
修整一夜之后,丁靖在无终城留下两百骑,将无终城弄成一个简单驿站,方便丁靖进入右北平之后,也能与渔阳、涿郡等地互通联系。
而素利也连夜领军向北而去,往着乌丸人的老巢偷偷摸去。
待一切准备完毕,丁靖也立即领军进入右北平,而因为素利引军西来无终城的关系,这右北平郡西部别无一个乌丸斥候。
因此,丁靖大军飞奔前进,却仿佛进入无人之境一般,没有一支乌丸军发现他们的踪迹,并且前来阻截。
经过两日的奔驰,丁靖终于到达右北平城西四十里的一处密林中。
到了这里,再往东行的话,就没那么安全了,被乌丸斥候发现的概率极大。
因此,丁靖不敢大摇大摆的向东再进,而是立即领军进入密林中藏伏驻扎,暂时观望一下右北平城的局势,再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藏伏好大军之后,丁靖带着张绣、巴林、阿鲁三人,一人三马的向右北平城而去。
四人不敢直闯右北平城,而是向南绕路,从南面抵达右北平城外,再偷偷找地方探查观望右北平的情况。
正如丁靖等人所见,右北平还在公孙军的手中,并且正与乌丸军进行着惨烈的攻防战斗。
这几日,乌丸军一方,可谓是豁出了血性与狠劲儿。
整个乌丸军上下都没有想到,就算是公孙瓒都已经死了,这右北平竟然依旧坚韧如斯。
乌丸中的乌延军强攻右北平城三日,直接打得自军折损了半数人马,却依旧只攻上城头二十次不到,连一次有机会控制城头的战果都没有。
三日的战斗后,乌延军已经锐气尽失,再不能进行高烈度的攻城战了。
不过乌丸军却没有因为乌延一部的折损而放弃,其余的乌丸各部首领纷纷请战,诸部兵马轮番攻城,就连丘力居这个盟主,都已经动用了自己的本部兵马去攻城。
如此又过去五日,各部皆有损伤,却依旧没有攻下城头。
不过,右北平的情况更加糟糕,持续的高强度战斗,已经让右北平上下都感受到了血战的残酷。
无数老卒战死在城头,无数新兵洒血在城墙,无数民夫累死在城后。
这数日间的巨大伤亡,已经右北平上下军民的锐气与意志渐消,整个右北平仿佛遭到当头棒喝一般,已经渐渐就要失去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了。
此刻,丁靖一干人在远处遥遥望向右北平,就能感受到右北平那血腥冲天的气息,身为战场老兵的丁靖,岂能猜不到右北平的情况。
他本以为公孙瓒战死之后,这右北平便会在乌丸人的强攻下而瞬间陷落,却想不到这右北平竟然如此坚挺,非但扛住了乌丸人近十日的猛烈攻势,并且还令乌丸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在这近十日的攻坚血战中,右北平上下军民至少战死了五千人,而乌丸人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他们乌丸的损失也接近两万。
丁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右北平最多再坚持五天,看来他必须试一试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了,否则就算他领军袭击乌丸人侧翼,却也只能暂时解围右北平,并不能治本。
丁靖看向一旁的张绣,问道:“佑维,可还记得我俩在右北平城中时,所见到的奇怪现象?”
张绣闻言一愣,不禁俯首思虑了起来,片刻之后,张绣突然一惊,连忙应道:“主公,你是说在右北平城北城门的那些客商?”
丁靖点了点头,言道:“对,此前在右北平城中,你不是猜测这些‘客商’是来里应外合,准备赚开右北平的北城门的么?我问问你,你觉得这些扮作客商的内应,会不会是乌丸人安排的?”
张绣闻言一愣,随即眉头一挑,大呼道:“他们肯定就是乌丸人安排的内应!”
“不好!如今右北平城陷入苦战,乌丸人也损失不小,此刻正是动用这帮内应的最好机会,如此岂不是右北平危在旦夕!”张绣又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