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公孙瓒就领着白马义从冲到了宝山之下,此时乌丸军的攻山部队,正将兵锋注意力放在攻山之上,对身后的防御,只是稍微防备留意。
公孙瓒毫不停歇,立即引军杀入攻山乌丸军的后军,直接冲破了乌丸军建立的防御阵型,在乌丸军阵伍中来回冲突,欲令乌丸军阵型大乱,使乌丸军的攻山威势受挫。
此时,右北平首领乌延正亲自领军在前,身处宝山山腰,正在对着山上的白马义从,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势。
宝山上的白马义从,已是只剩下五百余人而已,并且几乎人人带伤,极度的人困马乏。如此局势,乌延相信,只要自己再冲击一次,必能攻破宝山山腰,将山上的乌丸军彻底击溃。
但是他乌延想不到的是,就在这紧要时候,竟然让那公孙瓒杀了过来。他想不到蹋顿的精锐骑军,以及苏仆延的强力阻截,竟然依旧拦不住公孙瓒,依旧让公孙瓒杀到了这里。
此时,宝山的白马义从,因为处地高耸,视野辽阔的原因,亦是将白马白枪的公孙瓒看在眼底,见到主公领着白马义从已经杀到了山下,山上的白马义从尽皆振奋,低迷的士气瞬间变得鼎沸,每个人都变得热血好战,拼杀起来亦是不再恐惧怕死。
乌延看着山上的白马义从军势重燃,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若是他继续猛攻,也许可以攻灭山上的白马义从,但是那将花费极多的时间,损失极多的士卒。
并且,乌延不敢保证,在自己攻灭山上的白马义从之时,山下的公孙瓒又会对自己的军队造成多大的损失。
虽然乌延常年和公孙瓒接触,是乌丸族群中对公孙瓒最为了解的一位,但是他乌延依旧难以料透公孙瓒的武力极限,他不敢保证公孙瓒的毁灭程度,会有多高。
乌延心中忧虑害怕,他怕自己尚未攻灭山上的乌丸军,公孙瓒就会突破自军后阵,彻底击溃自军阵型,将他乌延反杀在这宝山之中。
乌延知道自己的预料既有可能,毕竟公孙瓒这种人,是决不能低估的,否则你永远不知道,他将会带来何种的逆天后果。
“撤退!”
最后,乌延还是做出了撤退的决定,为了以防万一,他不敢再攻宝山上的白马义从,他必须趁着公孙瓒上山之时,快点离开宝山。
总之,宝山上的白马义从已经是瓮中之鳖,不足为虑;而山下的公孙瓒才是现在的头号大敌,必须先稳住阵型,拦住公孙瓒才是最要紧的。
此时,公孙瓒亦是察觉到了攻山乌丸军的动向,山腰上的乌丸军正在后撤下山,山下的乌丸军亦是在变阵转身,向着正在冲突后军的公孙瓒而列阵防备。
公孙瓒身边的军伍人数,只有千人不到了,虽然他们皆是精锐强悍的白马义从,但是却无奈乌延的乌丸军足足数千,而且其统帅乌延此人,也有独到的领兵之能,对战场的观察反应也是迅速快捷。
如此之军势状况,一般的军队早已经收缩阵型,游走而退,不敢再往前冲了。
但是公孙瓒是何等人,他岂会因此而坠步不前,视若无睹。
虽然乌延已经令大军变阵向后,准备向后组建阵型,先拦住公孙瓒再说,可是乌丸军毕竟是胡军,对于军令的反应速度,并不如白马义从迅速。
未等乌延军整好阵型,公孙瓒已经领着白马义从组建了一个数百人的锋矢之阵,以此为锥,向着阵型未完的乌延军冲击而去。
呈锋矢之阵的公孙瓒白马义从,尽管人数较少,但是军阵威力却是丝毫不减,仿佛真的如同一道尖利铁锥一般,刺穿了乌延军的阵型,几乎要洞穿乌延的大军,将乌延军冲断成两截。
宝山之上的白马义从,将山下的情况看在眼底,乌延军被公孙瓒冲出一道缝隙,亦是被山上的他们看得清楚无比。
见公孙瓒威势如此,山上的白马义从更是心底振奋惊骇,人人胆气上涌、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加入公孙瓒身后,紧随其后冲锋,也让这帮乌丸人领教下自己的威风。
“兄弟们!主公已在山下为我们开出一条道路,此时我等还在此逗留什么?!不如随我立即杀下山去,与主公会合后,共杀乌丸狗!”
此时,因为公孙瓒在山下的威势,山上的白马义从尽皆士气振奋,此时白马义从中一位校尉率先站出喝道,欲要统领山上之军杀下山去。
听到校尉的话语,山上众人尽皆各个呐喊,纷纷想要下山和公孙瓒会合,共同冲杀乌丸之军。
“乌延首领,山上的汉军杀下山来了,我等抵挡不住,被其突围下山而去!”
乌延的帅阵,一名手臂被斩断的千夫长走到乌延面前,面露哀色的言道。
乌延看向宝山方向,心中亦是悲戚,他已经在宝山各个下山路口布置下陷坑、马拒,就是为了防止山上之军冲下山来,想不到依旧还是没能挡住。
眼看着公孙瓒就要和杀下上来的白马义从汇合,乌延的脸上亦是沉闷难受,他知道只要公孙瓒汇兵一处后,就会趁势冲杀突围。依公孙瓒此时战力,自己想要拦截,几乎完全不可能。而宝山外围的其他乌丸军,虽有蹋顿之军镇压安抚军心,然而依旧大多尚处于混乱之中,想要立即指挥调度,却是极度困难,根本别想让他们阻截公孙瓒了。
“乌延首领,快点下令大军聚拢围击,不能让公孙瓒走脱了!”此时,乌延一旁的副将却是急切万分,连忙劝谏道,“若让公孙瓒走脱,则今日之战毫无意义,我军徒徒损失如此多的兄弟,而日后我乌丸族,也怕是再难有机会诛杀公孙瓒了!”
听到副将的话语,乌延心中一紧,作为右北平乌丸众的首领,他已经在公孙瓒的威压下屈辱了近十年,若是再让公孙瓒走脱,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屈辱个多少年。
想到这里,乌延只觉心中极度不甘,脑海中亦是有个声音再告诉他,“乌延,不能害怕,就算是死,也要解决掉公孙瓒,否则你的部族,将永远不能抬起头在右北平生活。”
突然,乌延双全紧握,眼眶中亦是充满了血丝,一股决然之志迸体而出,语气中满是杀气的说道:“全军随我将公孙瓒包围,若不能诛杀截住公孙瓒,我乌延必自戮于阵前,以报此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