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吉背着双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面上的神情忧愁苦闷,他想不通,自己为何这么不顺,现在赵大奎又受了伤,可鸿运楼依旧没有丝毫进展,眼下又遇到更让人揪心的事。
这时候,赵二安走外面疾步跑了进来,先是喝下一口水,随后做进椅子里喘息,赵志吉急忙上前:“怎么样了?”
“县尹今天在二堂审了那些人,打听过了,只审出了田二,那些人并不知道大哥,不然也接不回来,现在其他的倒无所谓,就怕田二醒了,将大哥招出来”
“那就去杀了田二,让他永远都醒不过来”
赵志吉站稳脚跟,恶狠狠的道。
“杀不得,衙门里的人都在哪守着”
赵二安摆了摆手,继续道:“现在我们要去找哈赤,给他钱,让他去找新来的县尹,最不济,把那些捕快撤掉,好让我们杀人灭口”
“那新来的县尹呢?”
“哈赤发了话,他还能如何”
“好,你去找哈赤,我去找王欢,这事不能我们自己扛着,他也要出力才行”
赵志吉说罢,两人安顿好刚接回来的赵大奎,又交代了一番,各自点了两个家仆走出门。
走到十字路口,赵二安转了方向,先是去了怡香水榭,找哈赤,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只是进去找了一圈,不见其人,又找到怡香水榭的老鸨,花了钱问询到的结果是,人不在这里,气的他发怒不得。
他便带着两个家仆直奔哈赤府中,来到门前时,天色已经不早,应门的下人见是他,又看到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便请他进到门房等着。
没过一会儿,哈赤的老管家刘彦,面带笑容的走进来,拱手道:“赵二爷,你来有何事啊?”
“您老可折我的寿了,我在您面前哪敢呐!我带了些礼物孝敬哈大人,小小意思喝茶,喝茶”
说到这里,赵二安将手里的宝钞递了过去。
刘彦看了看递到面前的几张宝钞,并没有接过去,而是请对方坐下,自己也做到对面,道:“您来的真是不巧,我们家老爷早就去德安府了,你要是有事,就跟我说,等他回来我帮你传个话,这钱我是要不得的”
“额、额”
赵二安听了他的话,突然感觉心头震动,接着又是一阵耳鸣,连忙道:“那、那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可不好说,你也知道,从咱们凉县去往德安府,来回都要六七天,加上他老人家在府上办事,这个时间我可不敢说,您看,您是让我给你传话,还是等着他老人家回来,您再来登门?”
刘彦站起身,露出一副好走不送的笑脸。
他这话一说完,加上那话里的语调,赵二安非常明智的道了声叨扰向外走,只是走了几步他回身,垫脚望了望大院里面,慢慢的转回目光,继续向外走。
他心里有些不明白,平时见到钱比谁都亲的人,这次却居然不要,而且那个哈赤,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时候离开,里面肯定有蹊跷。
想到这里,他回头朝送他的刘彦,露出似笑非笑的眼道:“刘爷,如果哈大人回来,请帮忙转禀一声,我又过来孝敬了”
“好,我一定带到”
刘彦送走了人,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背着双手转身走进门,直奔后院而去。
“额”
王欢转动着手里的核桃,听完赵志吉的话,脸上满是怒容,他想不到,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会闹成眼下这样的地步,他更知道这个人来此的目的,还不是想着把自己也拴起来。
想到这里,他转过脸,掩盖起要杀人的冲动,眯缝着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欢爷,你是知道我的,我这脑子笨,哪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要依仗欢爷您”
赵志吉又低了低头,那张脸笑的很僵硬。
“哼!”
王欢从椅子里站起来,扬起手将那两颗核桃丢在赵志吉脸上,砸的后者惶恐的连连退步。
可王欢的火气升起来,哪是那么容易就下去的,只见他抓起身侧的茶杯,又抡起胳膊砸了出去,怒吼道:“狗娘养的!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进火坑,还仰仗?我让你仰仗!”
赵志吉一边躲闪,一边捂着被砸出血的头,叫苦连连,道:“欢爷,这事我也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
“你想不到会是这样?那你倒是能想到拖着我一起!”
王欢依旧没有停歇,桌上的茶杯砸完,举起茶壶就要往外砸,一旁的管家王大瑜见了,紧忙上前劝慰道:“老爷,现在杀了他也没用,最要紧的是,商量对策”
“商量对策?”
王欢喘着粗气,举着的双手放了下来,指着已经倒地的赵志吉,道:“你不是说赵二安去找哈赤了么?怎么说的?”
“他,他还没回来,不过,哈老鬼喜欢钱是出了名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赵志吉哭丧着脸,连忙答道,心中叫苦不跌,如果这次能躲过这一劫,以后肯定脱离王欢。
“还敢有差错,我就杀了你”
王欢拎着茶壶来到赵志吉近前,指着他道:“我教你一个最保险的法子,现在回去,把你那个废物侄子赵大奎做了,这样才没有差错,懂了吗?”
“啊?”
赵志吉抬起头,捂着满是鲜血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杀了赵大奎,确实能省去很多麻烦,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他怎能如此狠毒呢。
“杀了赵大奎,到时候所有的事都加在他身上,包你一家人平安,只有如此,才不会出差错,懂么?”
王欢又说了一遍,将茶壶放在赵志吉面前,随后站起身,接过王大瑜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瘫在地上的赵志吉一时说不出话,只能血泪并流。
“老爷,赵二安来了”
门外的家仆,引着人走进来,又转身退了下去。
“见到哈老鬼了?”
见了来人,王欢抢先一步道。
“回欢爷,见到了”
赵二安进门,看道倒地的叔父,心中怒火冲起,可还是挤出笑,回道:“我带了礼物银钱,借着孝敬之名去的,然后见了人,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额,哈老鬼什么意思?”
王欢眯缝着眼,结果王大瑜拾起来的核桃,又放在手中转动。
“他就光顾着看钱了,说明天派人去衙门给县尹带个话,让我把心放在肚子里,离开之后,我便遵照叔父的话,先来这里给您报消息”
赵二安边说边扶起他的叔父,道:“二叔,你怎么么了这是,又摔跤了?”
“咳~恩”
赵志吉没什么说的,只能捂着头。
王欢转过身,看了看叔侄两人,道:“还是赵老二懂事,做叔叔的别越来越不如侄子”
赵家叔侄点头唱着是,被王大瑜送出府外,赵志吉在家仆的搀扶下,送上马车,赵二安也坐了进去,走远了之后,赵志吉道:“哈赤还是喜欢钱的,这下好了,总算躲过去了”
“二叔,我今天没见到哈赤”
“啊?那你刚才为何说见到了?”
赵志吉脸上显出茫然,他不明白的看着自己的二侄子。
“我刚才在门外什么都听见了,他王欢让你杀我大哥,你能下得了手?”
赵二安停顿了一下,见他二叔带着愤怒摇头,知道他不可能会去做,便继续道:“如果我不那样说,今天你我二人都未必能走出来”
接着,他将去到哈赤府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哈赤这时候不在,不可能如此凑巧,这其中肯定没那么简单,听了这些,赵志吉苦着脸叹气道:“那该如何是好?”
“二叔,我们现在要两条路一起走”
赵二安凑近,小声道:“趁着那个田二没醒过来,二叔你立即安排人,将我们的家财都运到钱宁老家,以备不测,我隔天直接带着钱礼去找姓云的,不管这趟是什么,咱们不能都栽到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