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并不说话,对于手臂上的伤口也毫不在意。
唐沁有些无奈,就知道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什么。
就在钱医生准备包扎伤口的时候,聂风和木暮一起走了进来。
“咦,这小子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聂风先是惊讶,以小白那样出神入化的身手,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伤得了他。
不过,聂风想到自己被他从窗户上扔出去时的情景,又觉得十分解气。
“这伤……。”木暮大步走过来,盯着小白的手臂仔细看了一会儿,皱眉说:“跟我的伤口是一样的。”
木暮的手臂上方仍然包着纱布,隐约透出一点血丝:“这是手指所伤。”
“也就是说,你和小白遭遇了同一个人?”唐沁纳闷的看向小白。
木暮说:“这个人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对方放松警惕,我也不会侥幸逃脱。”
“如果你和小白遇到的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可以打伤小白,可见功力不浅。”
聂风捏了捏下巴,作为身体力行见证过小白的恐怖的人来说,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很好奇,那个人和这个变太孩子交过手,他有没有受伤?”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小白身上,小白却像是没听见,手里正在啃一个苹果,有滋有味的。
唐沁叹了口气:“算了,先处理伤口,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钱医生在给小白缝针,其他人就移步到了大厅外,十月的锦都,天高气爽,天色湛蓝,是一年四季中难得的好天气。
“我怀疑小白是绝狱的人。”木暮说道:“我听说绝狱里有两大高手,其中一个应该是我今天遇到的那个,而另外一个,很可能就是小白。”
“这个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容熙川搂着唐沁的肩膀:“那天庆功宴的时候,出现在卫生间的女人,应该不是绝狱派来的第一人,在这之前,他们应该早就暗中布署了,可是唐唐却没有任何受到袭击的迹象,从小白攻击藏在车底的杀手可以猜测,绝狱之前派来的杀手,应该都让小白暗中解决掉了。”
“那这个小白,到底是失忆还是没失忆?”聂风捏了捏下巴。
“失忆的可能性很大,但骨子里对于危险的认知以及下意识的反应仍然活跃,他了解这些杀手的行动轨迹,总能在唐唐发现的时候就将他们处理干净,而且下手快准狠,不留活口,如果他本身不是杀手的话,这一切很难解释。”容熙川担心的说:“如果他突然恢复记忆……。”
“小白不会对我不利的。”唐沁坚定的说:“他数次救我,如果他恢复记忆后想要杀我,那就算是我还了他的救命之恩,更何况,我认为他不会。”
聂风在一边说:“我觉得跟小白交手的这个人,一定也受了伤,也许伤得比小白还要重,趁着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将绝狱在锦都的势力连根拔起。”
聂风说得没错,如果小白和这个人同时受了伤,不能助绝狱门主一臂之力,失去了左右臂膀的绝狱就形同虚设了,合暗流和纪中庭的势力,此时就是对付绝狱的绝好机会。
“我联系一下纪中庭,你和杜青去安排。”容熙川抬腕看了下表,“今天夜里就要让绝狱滚出锦都。”
绝狱是海外势力,想要将它连根拔起是不可能的,但这里是锦都,对于客场作战的绝狱来说,他们并不占优势。
聂风和木暮很快就离开了,唐沁回到大厅,小白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缠着一圈洁白的纱布。
钱医生把口服的药物放在茶几上,“这些消炎药按时服用,两天后,我会来给伤口换药。”
送走钱医生后,唐沁倒了一杯水,按量取出几粒药递到小白面前,“吃药。”
小白很听话,乖乖的把药吞了进去。
唐沁看着面前这个长相乖巧的小孩,不,他可能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只不过长了一张不老的脸。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但他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对他只有浓浓的感激。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容熙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不会有事的。”
“你呢?”
“我出去一下。”
唐沁知道,今天对容熙川来说将是一个不眠夜,不免有些忧心。
他在她的脸颊轻吻了一下:“不用担心。”
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绝狱那些人,他们本可以在锦都继续他们的宏图伟业,但他们一到这里就招惹了最不该招惹的人,暗流,再加上纪中庭手握的黑暗势力,以及纪中庭在整个锦都暗黑势力中的号召力,覆灭绝狱在锦都的势力根本不在话下。
容熙川离开后,唐沁就催着小白去休息,他就住在一楼的客房,在把他送到房间后,唐沁拿了些吃的东西放在他的床头,以免他半夜的时候会饿。
做完这一切,唐沁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过躺在被窝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唐沁索性披了件衣服走下床。
下到一楼后,唐沁本想去厨房倒杯热水,结果就听到很微小的一道申吟声。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这声音好像来自小白的房间。
她急忙放下水杯,快步走到小白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唐沁说:“小白,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他也不可能回应。
唐沁一把推开门,借着从窗外投进的月色,她清楚的看到小白缩在床角,整个身子蜷成了一团,那断断续续的申吟声果然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小白。”唐沁赶紧跑过去扶住他,结果他的身体像面一样柔软,根本扶不住。
唐沁感觉到触手有粘稠的感觉,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在她的手心上沾了一片血迹。
她检查了一下他今天受伤的伤口,发现纱布完好,血不是从这里面渗出来的,打开灯后,她才看清血是从哪里来的。
小白脸色苍白,眼睛下方有两行清晰的血迹,就像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眼泪,而他的嘴角也有血,一直流到了衣襟上,T恤前胸,斑斑点点都是鲜红的血渍。
唐沁来不及多想,急忙拔打了钱医生的电话,没过多久,钱医生就坐着救护车赶来了。
大家合力把小白抬上救护车后,钱医生急忙对他进行了初步的身体检查。
“怎么样?”唐沁着急的问:“是伤到内脏了吗?”
小白今天与人交手,也许手臂上的伤只是表面伤,真正伤及的地方可能是内脏,她开始内疚,如果她能让钱医生再检查的仔细一些,也许就不会等到现在他的伤发作了才被发现。
“没有伤到内脏。”钱医生说:“虽然没有经过精密的仪器检查,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内脏并没有损伤。”
“可他的嘴角为什么会有血?”
他扒了一下小白的眼睑:“血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七窍相通,然后流了一部分到嘴里,就从嘴角溢出来了。”
“难道是伤到了眼睛?”可是小白回家后,一双眼睛十分明亮,眼睛周围也没有任何的青肿,伤到眼睛不太可能。
“也许是颅脑损伤,不过我初步摸了一下,没有血肿,也没有骨折,没有外力的作用,很难是人为造成的。”钱医生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一切还要到了医院后做过系统检查才能下结论。”
到达医院后,钱医生立刻组织人将小白推进了急诊室,唐沁只能等在急诊室外,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她出门的时候,身上只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此时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夜晚的凉气一点点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等待的间隙,又有几个医生推着一个病人急匆匆的从电梯上下来了。
路过唐沁的身边时,她看了一眼。
那是个瘦高个的男人,眼底到脸颊上有血痕。
唐沁一惊,这是同小白一样的症状。
她立刻想要跟过去看仔细,却被医生拦住了,“不好意思,家属不能进急诊室,请在外面等。”
唐沁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心情却无法平静,眼前始终飘着那个男人脸上的血痕。
这个男人究竟和小白有没有关系,为什么他们出血的位置都是眼睛,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在焦急而艰难的等待当中,小白所在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钱医生摘下嘴上的口罩走了出来。
“钱医生,小白怎么样了?”唐沁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看了眼,就看到小白躺在急救床头,鼻子上插着管子,仍然在昏迷着。
他看起来那么瘦小,真的就像个病重的孩子,让人一阵心酸。
“很奇怪。”钱医生的眉头紧紧的拧着,“我们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什么严重的伤,哦,最严重的大概就是今天我为他缝合的伤口了,他的内脏以及颅内都完好无损。”
“眼睛呢?”
“也没有发现异常,我拍了片子,已经约了几个专家会诊。”
唐沁也觉得奇怪,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另外一个急救室里的男人,“钱医生,能帮我留意下2号急救室里的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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