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到了萧莫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皱眉沉思的样子,韩老头不禁也是坐到了萧莫的旁边。
伸手拍了拍萧莫的肩膀,韩老头难得的温声道:“如今军费之事不用多想,自是已然完成,坐在这院子里又是做甚?先去好好歇息歇息吧,此间事了,也是着实难为你了。其他之事过后在想也不迟。”
萧莫听了韩老头的话,微微点头道:“过一会儿便就去歇息了,这会儿趁着还有些时间,便想着盘算盘算该怎么去那地处西北的临洮。”
韩老头听了萧莫这话,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是沉声道:“如今的整个大隋北方战线,处处都是血肉磨坊,老头子我虽然一直都很希望你小子能去建功立业,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但凡事也得量力而行。
陇西诸郡,临洮诸县,如今都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突厥蛮族于北南下,吐谷浑则是趁机从西东进,两国更是密谋合军于临洮。吐谷浑继突厥之后侵扰临洮,使得临洮之地成了大隋北方战事最为惨烈之处。
西北诸州之地,虽有贺楼子干那等良将坐镇,其也曾多次大破吐谷浑,但如今突厥与吐谷浑已是合兵一处,贺楼子干也不得不退守陇西,筑起血战防线。
你小子可要好好考虑,若是去往临洮,靖儿那里老头子我倒不是很担心,但是你小子若是一旦遇险,那就将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了。那种局面下,纵是天子六卫也不见得能及时救援于你,更何况是普通军兵。
现今你小子改变主意依旧还来得及,若是去往幽州,有你玄庆二叔的照应,你小子安然返回那是毫无问题的。官职军功,也并非急于这一朝一夕。男儿志在四方,却也同样需要见机行事。
你老实说,到了今日,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萧莫听了这话,想了想,开口道:“西北战事我也清楚,表面说的好听,是贺楼子干退守陇西,但如今在突厥与吐谷浑的夹击之下,恐怕陇西之地如今都早已失守。
去往幽州,的确是安全的多,毕竟在那里有韩二叔的照顾,但是这与我的本意却是截然相反的。
如今于我而言,只有去最危险的地方,才会有越大的机会获得战功。这是我不得不做的选择”
韩老头听了萧莫如此坚决的话,不禁叹了口气道:“建功立业是好事,可是这事说到底,你小子不过是为了两个女人,两个小小女子而已,值得如此去做么?”
萧莫听了这话,却是摇摇摸着心口头道:“不是为两个女子!是为了心!此事不为,何以意外天下?”
韩老头听了萧莫这话,也是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两人竟是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萧莫才开口道:“临洮虽是不得不去,但是怎么去却也着实让我为难,您老对大隋的了解比我深的多,可否知道有什么快捷的法子?”
4韩老头听了萧莫这询问,不禁皱眉道:“如今正常的法子皆是行不通,若是绕行北边,就会有遭遇突厥大军的危险,若是直接西去,却是山高路远,极为耗时。
不过若是真要选择,老头子我还是建议你在大隋境内直接西去,虽耗时,却也稳妥。”
萧莫听了这话,眉头紧促道:“若是直接西去,途径蜀中,怕是用三个月的时间,都到不了陇西,更别提临洮了。如此一来,此一去若无半载时光,怕是回不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我宁愿选择绕行北方。”
韩老头听了萧莫的回答,手指头点了点石头桌子道:“绕行北方并不可取,中原之人与那蛮族相貌差异巨大,你若绕行北方风险必然极大。不过直接西去也的确如你所说耗时极长。这么一来,倒是的确有些为难了。”
萧莫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为矛盾的问题。临洮必须要去,但是可以选择的两条线路对于萧莫来说都不理想。一条相对安全,却极为耗时,一条耗时极短,却随时有可能死在路上。
韩老头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道:“于你小子而言,节省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头子我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一个法子可行了!”
萧莫此时听得韩老头竟是想出了法子,不由得有些微微激动道:“哦?是何法子?难不成可以选择北上却不遇到突厥异族。”
韩老头则是缓缓开口道:“老头子我原先的想法,是让你小子直接去到军中,也并未想让你小子从小兵做起。如今看这样的一种法子是断然行不通的。
你小子如今的身份较为特殊,先后弄出的这些事情连老头子我都震惊不已,虽然这些事情还不至于传到边境。可若是你小子被俘,仔细查探之下,那就不好说了。老头子我既不想你小子白白送死,也不想便宜了异族。
想来想去,老头子我觉得只有押运粮草这一法子可行!”
萧莫一直听得很是认真,但是在听到押运粮草的时候,不禁有些微微皱眉道:“押运粮草?常言道三军未行,粮草先行,这押运粮草恐怕是行进在军队的最前方。而且粮草一向是行军的重点,也是敌军惦记的重点。这事恐怕做起来极为尴尬,安全送到那是责任,出了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韩老头听了萧莫这话,却是摇摇头道:“你小子这一点想错了,如今已不是与突厥开战的初期。北方之地,该有的部署也早已完成,此时押运的粮草,大多是后续的补给之物。
正因为其十分的重要。所以沿途各地都会派出重兵护送。粮草的特性,也决定了其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没送到。”
萧莫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韩老头的意思。对于萧莫自己来说,这押运粮草的确是一个相对最安全和最快速去到临洮的法子。不过这押运粮草都是一些后勤工作,通常完成了押运,也意味着结束了工作,需要返程。如此一来,与萧莫的想法可是有些违背。
想到这里,萧莫不禁是开口问道:“这押运粮草的确是安全且快速,可是这押运的工作到了临洮恐怕也就结束了,到时候如何留在临洮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