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咬住嘴唇,恼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小动作愉悦了他。
韩遇忽然心情大好,凝眸,长长的眼尾勾着,动作有意无意,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塞,唇息灼热,“那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做吧……”
“不行!”秦然拒绝他,按住他双臂,伏起身子来,重重喘气,“你病了,别闹。”
“我现在很有感觉……”
“那也不行!”她断言,伸手抹去额上的薄汗,天呐,她怎么觉得越来越热了,不会是被他传染了吧?她不自在地说:“你在这里好好躺着,我去拿温度计过来。”
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不要拿了,我现在应该烧到四十多度了。”
“……”
“除非你帮我,不然我的高烧今晚是褪不下去了。”
“你想得美!”
“你不也明明有感觉的么?”
“但我起码不会像你这么禽兽,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玩意。”
他眼底漾出几分玩味,气息和声音覆盖在空气里,越发的低沉迷人,“还不是你惹的,好难受,宝贝,你帮帮我吧……”
宝贝?!
他居然叫她这个小名了。
秦然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点惊讶,又怕自己会错意,宝贝和小宝贝虽然说差不多,但是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男人专门用来哄骗女人时叫的称呼,另一个是她的外号,所以,他这个宝贝到底是哪个意思啊?
秦然拧眉思考,但总之她是不可能帮他的,都病成这样了还想这个,是不想活了吧?所以,就算他叫的真的是她的小名也不能心软,脚步一迈,她忽略他渴望的眼神往门口走去。
“喂。”韩遇响在身后的语气又急又虚弱,“你别走……”
秦然脚步一顿,而后离开得更快。
没错,他现在这么虚弱,她要是心软去跟他发生点什么那是害了他,摇摇头,坚决不能妥协。
下了一楼,秦然在咖啡机前给自己泡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她想着休息一会,等他自己平静完感觉,她再回去看着他。
室内的光线舒适而宁静。
李姐在阳台上晒被单。
秦然走到客厅,这才发现自己昨天买回来的鲜花没了,茶几上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水晶花瓶,咦,她买的花哪去了?
“李姐,你看见我的花了吗?昨天买的。”秦然出声问阳台上的李姐。
李姐从阳光下回过头来,神态和蔼,“那个花啊,早上我来的时候,那个花扔在垃圾桶里,我以为是先生不要的,就倒掉了。”
秦然微微皱住眉,李姐没碰她的花,那就肯定是韩遇碰的了。
可是,他扔她花干嘛啊?那么好看的花,得罪他了么?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来人是韩亚洲,他过来找韩遇商量事情,秦然把他带上了二楼,一面走,一面问:“他现在在房里休息,病了,你过来看他么?”
韩亚洲显然不是来探病的,听了这话,面容有些愕然,“他病了?”
“嗯。”
韩亚洲没说话,昨天见面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秦然把他带进卧室里,韩遇平躺在床上,似乎已经平静了,神情恢复了之前的疏离疲惫。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就见秦然跟韩亚洲一起走了进来,韩遇病了,不方便起床招呼韩亚洲,所以秦然就搬了一只椅子过来,她一点都不生疏,相反,她对韩遇房间里的摆设都很清楚,也很熟悉,把手放在衣橱的黑色条纹上,往里一按,收纳在衣橱壁上的黑色椅子就弹了出来,这是一张简化的百变椅,藏在衣橱壁里,平时看不出是一只椅子。
秦然把椅子放在韩亚洲跟前,客气的说:“坐这吧,你们先聊着,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咖啡和点心。”
韩亚洲看着她的动作,有点惊讶,但是没说什么,风度翩翩的坐在那张百变靠椅上,姿态闲雅。
秦然转过头,柔声对韩遇说:“你有力气吃饭不?厨房里炖了粥,我给你端点上来?”
韩遇没什么表情的摇头,“我现在没胃口。”
“那给你端一杯牛奶上来好不好?”
“拿杯水给我吧。”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嘴里淡得很,没胃口。
“好。”说罢,秦然从卧室里退了出来,顺便合上门。
“你们在谈恋爱呢?”韩亚洲问。
韩遇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淡的,“没有。”
韩亚洲的笑容变得戏谑,“没有她这么关心你?而且对你房间的摆设这么清楚?连椅子藏在衣橱壁里都知道?我记得,你的房子好像是两个月前才装修的吧?她怎么那么清楚?你们重新同居很久了?”
韩遇没说话,垂下眼眸笑,关于这个细节,韩遇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没想到韩小然对他房间的摆设这么清楚,是因为平时经常呆在他房间里的缘故么?那么,她平时都在自己房间里干什么呢?他上班的时候,她在家里干嘛?
韩遇发现自己竟然很好奇这个事情。
不多时,秦然就端着托盘上来了,韩遇跟韩亚洲在聊天。秦然走过去,把韩亚洲的咖啡和点心放在他面前,又把热水端到床前,看见韩遇在说话,就体贴地伸出手去,将他扶起一些,再把枕头垫到他背后,让他舒服地靠在枕头上。
整个过程里,韩亚洲都望着两个人,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羡慕。
“坐起来说话会舒服一点。”秦然轻声对韩遇说。
“嗯。”韩遇应了一声,就着她的动作,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
秦然以为他是要喝水,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拿过来,握在手上,慢慢喂到他嘴边,“水刚烧开的,你仔细着点喝,别烫到了。”
“嗯。”韩遇低下头去,靠在她怀里,慢慢喝了两口水。
秦然怕烫到他,拿着水杯的动作小心翼翼,叮咛道:“你慢点喝。”
“好。”韩遇喝掉了半杯水,抬眸,“好了。”
“嗯。”
秦然把水杯放下,他却没有想离开她怀抱的意思,仍然亲昵地依偎着,神情安谧迷人。
一旁的韩亚洲静静看着两人,被这个恩爱秀了一脸血。
坐了许久,两个男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秦然突发奇想,对韩亚洲说:“对了,能请你帮个忙吗?”
韩亚洲微笑,“能帮的话一定帮,请说。”
“你能帮韩先生降下温么?”她把他抱在怀里,却唤他韩先生。事实上,她是怕韩遇不愿意亚洲知道他们两的事情,不敢叫他名字。
韩遇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
韩亚洲亦一脸不解,“降温?是什么?”
“韩先生发高烧了,39度多,体温现在还没降下去,想问问你是否可以替他做下冰敷降温呢?我今天试过了,但是没法给他翻身,正好你来了,想请你忙这个忙。”亚洲是十五的堂弟,由他来帮十五做冰敷降温最好不过了。
韩亚洲愣了愣,点头,“当然可以啊。”
韩遇却是一脸的不愿意,瞪了韩亚洲一眼,满含危险的警告。
而秦然已经站了起来,韩遇现在很虚弱,没有力气抓住她,因此秦然总能很轻易地挣开他,把他放回床上,到浴室里去打水了。她的心情明显很好,端着水盆和毛巾走出来,“那就谢谢你了。”
韩亚洲笑,“不客气。”
韩遇脸色冷沉。
秦然把小毛巾递给韩亚洲,“呐,毛巾给你,你在这里给他做降温,我出去外面等,好了就喊我。”
“好。”韩亚洲接了小毛巾。
韩遇的表情更加阴郁了,一等秦然走出去,便抿住唇线责怪韩亚洲,“要你多事。”
韩亚洲嘴角憋着笑,“怎么说人家都是关心你嘛,我帮帮她是应该的,来吧,堂哥你躺好一点,我给你做下冰敷降温。”
“滚。”
韩亚洲笑得更加欢乐了,“怎么?人家秦然一来你就病得柔柔弱弱的,连动都不会,现在一走你就有精神骂人了?”
韩遇冷冷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善。
韩亚洲从卧室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走下旋梯,对客厅里摆弄手机的秦然说:“我已经帮堂哥做好降温了,不过他身体还是很烫,高烧貌似没退,你最好还是上去守着他吧。”
秦然怔了一下,站起身,“还是好烫吗?”
“是的。”韩亚洲煞有其事的说:“我认识堂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生这么重的病呢。”
秦然心中更加担心了。
“好了,你上去照顾他吧,事情谈完了,我先回去了。”
“好。”
一出韩宅的大门,韩亚洲就捂住嘴,笑得像个调皮的孩子,其实韩遇的病并没有那么严重,他刚才那些话都是唬秦然的,而且他并没有帮韩遇做降温,他不肯,生怕自己病好了秦然不关心他了。
秦然吓得带着药箱上去看他。
打开门。
韩遇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好像即将要昏迷过去一样,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怎么会这样?
刚刚她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秦然吓得跑过去,身子半伏在床前,握住他的手臂,神情紧张,“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很难受?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接你好不好?”
她的神智有些混乱,伸手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韩遇拦住她拨打电话的动作,反过手,与她十指相扣,低低的说:“不用了。”
她泫然欲泣,眼里有毫不掩饰的难过和担心,“怎么不用?你都病成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啊?只是发个高烧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胡思乱想的猜测着,心疼死了。
把她吓成这样,韩遇心里有点歉疚,但是他不能让她叫救护车,不然就穿帮了,慢慢伸出手去,挑起她颊边的长发,别到她耳后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并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困了。”
“困了?”她的呼吸紧绷绷的,心情已经不如早上那么轻松了,做了三次降温还维持着高烧,这病情怎么看都不普通了。
“嗯。”
“那……”她怔怔的思考着。
“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还是去医院吧?”
韩遇摇头,目光落在她紧蹙的眉心和抿紧的唇角,心里忽然宁静了,温声说:“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