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瑾瑜在一旁劝道:“你先别急,虽说官道众多,可庐阳到东海势必要经过潞州城,现在立刻派人过去拦截,或许能来得及。”
“我这就带人过去!”浅黛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一听这个立刻便转身去安排。
“我得赶紧去一趟草庐,把这件事告诉尺素!”舞霓裳急忙道。
贺兰瑾瑜忙道:“我陪你一起去!”
城外草庐,温尺素一听凤之晴不见了,登时就变了脸色:“坏了,她定是偷偷去东海找枫公子了!”
“你是说之晴是去找枫公子的?不是她大哥?”舞霓裳心中一沉,若是贪玩去找凤之尧的还好,可枫公子都失踪两个月了,派去那么多探子还有血影卫都没查到踪迹,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找到人?
“怪我疏忽了,前些日子之尧要动身去东海时,她便吵着非要跟着一起去,结果被之尧训了一顿,我还以为她就此打消了念头,谁知竟还是……”提起这个,温尺素就自责不已。
凤之尧临行前将他妹妹托付给自己,可他们前脚刚进了庐阳城,后脚之晴这丫头就溜走了,如今世道正乱,四处都在打仗,这要是万一有个好歹,叫她如何自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丫头既然昨日就能连夜离开,肯定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咱们防也防不住。浅黛刚刚已经带人去潞州城候着了,你也赶快给凤之尧去封信,万一浅黛那边拦不住人,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舞霓裳劝道。
“好,我这就让墨风把信送出去!”温尺素定了定神道。
十日后,浅黛和墨痕从潞州城回来了,却并未见着凤之晴的影子,瞧这二人的脸色温尺素便知他们没有拦下人。
“难不成她没有走官道?”舞霓裳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问道。
浅黛点点头,脸上浮起一抹愧色:“我们在潞州城四个城门都布设了人手,凤小姐应该早就料到我们会有此举,所以刻意避开了官道……”
温尺素沉默了片刻道:“我这就动身去东海。”
“尺素你先别急,算算日子,凤之尧那边也该接到消息了,东海那边情况复杂,他们怎么也比咱们熟悉得多,再者之晴那丫头本就聪慧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舞霓裳忙拉住她劝慰道。
贺兰瑾瑜也劝道:“是啊,东海那么大的地方,你现在赶过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又如何能找得到人?”
却见温尺素摇了摇头,沉声道:“正因那边情况复杂,我才必须要去,他们此行的目的一是为了寻找枫公子,二是为了解决东海匪患,时间紧迫,倘若他们无法及时摆平东海的战事,那么所有后续的安排都会一错再错,失了先机,则东霂危矣。”
“这种紧要关头,我不能让他们为此事而分心。”
舞霓裳沉默了片刻,道:“那让墨风随你一起去。”
温尺素摇头拒绝:“庐阳城虽说现在平安无事,但也不是绝对安全,楼陌还有之南那孩子的安危都需要有人照看,再说了,找人这种事人多了反而麻烦,由我一个去足矣。”
“可是……”舞霓裳还是忍不住担心,虽说尺素武功高强,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万一遇上什么突发状况连个帮手都没有,这让她如何能放心!
“好了,你们不必再劝,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动身,庐阳城这边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温尺素直接打断了她。
舞霓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道:“你一个人……万事小心。”
“放心!”
……
狼烟四起,战报上频频传来四方战事失利消息,身为皇帝的莫御城却以正在清修为由始终不曾露面,朝政由煜王和睿王共同把持。一日两日还好,可时间一长,朝臣们私底下不禁暗生猜疑,心想皇上是否已经重症不愈,时日无多……
上京城,宣政殿内。
睿王一派拼命地上折子请见皇上,而煜王却坚持皇上正在寝宫清修,责令诸臣不得打扰。双方在朝会上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也没争出个一二三来,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朝会刚散,煜王正要离开,却被睿王叫住——
“皇兄一直不让朝臣们面见父皇,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莫君睿不怀好意地望着他。
莫君煜停住脚步,挑眉回望着他,开始装糊涂:“皇弟何出此言?本王行得端做得正,光明磊落,何来心里有鬼之说?”
“嘁!”莫君睿不屑冷笑了一声,“莫君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北堂啸为何突然起兵你我心知肚明,就不必再在本王面前藏着掖着了吧?”
“噢?是吗,照这么说来,本王倒是听说皇弟和贺兰二皇子相交甚笃呢,难不成这次西霄从攻打陇邺城以来,一路上势如破竹,也有皇弟的功劳在里面?”莫君煜毫不相让地回道。
莫君睿怒极反笑:“看来从前倒是本王小瞧了皇兄的能耐,只是事到如今,咱们谁的手上都不见得有多干净,输赢成败咱们各凭本事!”
“奉陪到底!”莫君煜面不改色地应道。
莫君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正了正神色道:“对了,本王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兄赐教!”
“你是想说九皇叔吧?”莫君煜直接挑明了他的心思。诚然,在他二人的博弈中,九皇叔的存在的确是一个极大的变数,对于这一点,不止是他莫君睿,自己也心有不安。
莫君睿也不在意他的态度,道:“听闻自九皇婶难产昏迷后,九皇叔终日消沉颓靡,闭门不出,皇兄以为咱们这位九皇叔是真的无心朝政了吗?”
“是与不是,一探便知。”莫君煜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九皇婶昏迷了这么些时日,咱们这些小辈儿自当登门探望才是。”
“到底是皇兄想得周全,本王自叹不如。”说罢二人相视一笑,一同往暄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