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跪下磕头:“皇上,臣,臣冤枉啊——”
“哗啦!”一声,莫御城将龙案上的所有证据甩在了他面前,嘴里怒声喝道:“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跟朕说冤枉?!”
赵构心中一沉,忙将地上的证据一一捡起来看过,紧接着就变了脸色:“皇上,这些证据纯属子虚乌有,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挑唆两位殿下的关系啊!”
“够了!你给朕闭嘴,煜儿,这件事你怎么看?”莫御城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莫君煜身上,似乎是想从他这里看出什么破绽来。
莫君煜心头一跳,忙定了定神,说道:“回父皇,儿臣昨日接到消息称,有人要在围场中谋害二皇弟,儿臣心中担心二皇弟的安危于是便率人进了围场。”
“果然,刚进围场不久,儿臣便和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对上了,那黑衣人似乎有意引儿臣往密林深处而去,且战且退,儿臣当时不及多想,便纵马追了上去。眼瞧着儿臣已经将人包围起来,可不知何故,儿臣最后那一箭竟是落在了二皇弟身上,儿臣至今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御城眸色暗了暗,沉声问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莫君煜犹豫了一瞬,“是……赵大人。”
赵构闻言心底顿时一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眼底犹如寒冬腊月般绝望,煜王的意思分明是要把此事归结到自己身上啊!怪不得他这几日如此冷静,其实怕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要将自己推出去做替罪羊啊!
如此,那就别怪自己拖他下水了!赵构眯了眯眼睛,暗自下定了决心,要知道谋害皇子,挑唆内斗,这任一一条拉出来都够诛他九族的,横竖今日都是躲不过去了,不如借此……
然而莫君煜既然早已决定要弃卒保车,又岂会丝毫没有准备——
“皇上……”
“皇上,臣要参户部尚书赵构中饱私囊,纵女行凶!”兵部尚书魏巍突然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莫御城眸中划过一抹深色,看着赵构的目光愈发冰冷:“说!”
魏巍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昨日小女从围场出来,脸上受了重伤,几乎毁容,经查证,小女身上的伤口乃是狼爪所致,试问,这围场早已经人专门清理过,其中又哪来的狼群!”
“臣觉得事情有异,于是便私自命人查探,结果在小女出事的地方发现了这个染血的荷包,经御医查看,证明这里面被人放了能够吸引狼群的香料,而围猎当日就只有赵大人之女赵二小姐与小女有过争执,定然是她趁机调换了小女随身携带的荷包!”,
魏巍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句句直指赵构,不得不让人对其刮目相看:什么时候魏巍这个大老粗也这么能言善辩了?
“皇上,魏大人此言纯属诬陷,小女虽性情顽劣,但绝没有害人之心,况且魏大人手中并无真凭实据来证明那荷包就是小女调换的!”赵构立马反驳,坚决不承认此事。
事实上,赵语嫣替睿王帮忙一事他是知道的,还特意告诉了煜王,又由煜王转告了北堂啸,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会被魏巍这个莽夫给翻出来,成为参奏自己的把柄,然现在也只有祈祷嫣儿那里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了……
“皇上,臣从不是那胡言乱语之辈,至于证据,臣恳请皇上立刻派人去赵府搜查!”魏巍毫不退让地说道。
莫御城看了他二人一眼,沉声道:“傅邑,你亲自带人去!”
“是!”禁军首领傅邑立刻领命而去。
“魏巍,你刚才说的中饱私囊是怎么回事儿?”莫御城又追问道。
魏巍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皇上,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五年前陇邺边关告急,战事一触即发,暄王殿下派人八百里加急请求朝廷增加边关的军需用度。”
“确有此事,朕亲派押运大军前往陇邺救急,但大军途中遇到了劫匪,耽搁了些时日才将军需送到。”莫御城想了想,隐约记得是有这么回事。
“皇上,劫匪一说纯属子虚乌有,那批军需根本就没有到达陇邺!”魏巍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你说什么?!”莫御城脸上顿时乌云密布,直接拍案而起。
魏巍却毫不畏惧,继续道:“皇上,臣绝无虚言,这件事只要请暄王殿下前来,一问便知!”
赵构闻言顿时一阵心慌,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怎么还会被魏巍给翻出来?可那批军需他是奉睿王之命扣下的,可如今他便是说出这话皇上怕也不会轻易相信了……
“来人,去请暄王!”莫御城声音里充满了怒意。
此时莫庭烨与南宫浅陌正巧在长乐宫给太后请安,因而没过多久便赶来了勤政殿,二人便一道走了进来。进殿后,莫庭烨的目光在殿前众人身上轻轻扫过,便已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猜到了七八分,于是淡淡道:“不知皇兄有何事找臣弟?”
“阿烨,五年前你可曾接到朝廷命人送去的那批军需?”
莫庭烨冷笑了一声:“军需?本王当初可是连军需的影子都没见着!”
完了!这是赵构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只见他突然跌坐在地上,神情灰败,像是已经放弃了挣扎。
“赵构!你来同朕解释一下那批军需到底去了哪儿?!”莫御城拍着桌子怒声质问道。
“皇上……臣……”赵构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正在这时,前去搜查赵府的傅邑回来了:“启禀皇上,臣在赵大人府上搜到了这个。”说着便把手上一个不起眼的漆皮锦盒递给了元公公。
莫御城示意他把盒子交给南宫浅陌:“浅陌,你来看看,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南宫浅陌的医术比御医高明许多,这一点他自然毫不怀疑。